時間不長,偵察兵就拿來了幾盒子各種顏料,也不知道這些五顏六色的東西都是什麼玩意,反正看樣子是能用。高全彎腰挑了黑、綠、白三種顏色,把衣服脫了,從頭到腳一道一道斜着就往身上畫,背後有夠不着的讓彪子幫忙。
旁邊彪子、石磊和幾個偵察團的官兵以及彪子手下的警衛學着軍座的樣子也在往身上塗迷彩。很快,碼頭上就出現了十來個和斑馬有點像的渾身斜道子的人體,看上去人不人鬼不鬼的,古怪之極。
“下水!”高全振臂一呼,雙手做了個分水勢,兩腳一蹬,身子竄起來,“噗通!”一朵大大的水花,高軍長已經跳了江!其姿勢比起跳水運動員來說,醜陋了何止十倍百倍?
“好!”就這種跳水姿勢竟然還有人叫好,果然是拍領導馬屁不分時間地點,只要及時就好呀!
“噼哩噗通!”一頓水花亂響,石磊、彪子他們這一羣人,也不管塗沒塗迷彩、化沒化妝,就像下餃子一樣跟到高全的屁股後頭也跳了江。軍座都下水了,就算出於保護領導的需要,這些人也得在邊上照顧着。
自由泳、蛙泳、仰泳,漂浮,潛水,高全在水裡玩兒的這個爽呀。雖說他從小不是在江邊、海邊出生的,可他會水,水性還相當好,並且看見水就想下去遊,他喜歡玩水!
水對人類有着天然的誘惑力,不管會不會游泳,人只要一靠近水邊就忍不住想要親近水。我們經常能看見有人脫了鞋子到河邊、海邊趟水洗腳,這就是人類喜歡親進水的證明。洗完澡之後人就會感覺渾身舒爽也是一個證明。人喜歡洗澡,就想象着所有的生物都喜歡洗澡,於是,人們也給自己養的小貓小狗洗澡。而貓狗在洗澡的時候卻並沒有它的主人這樣愉快了,看着往日對自己千依百順的寵物在水盆裡瑟瑟發抖,人實在是想不通,怎麼對它好,它卻感覺不到享受呢?殊不知,水只是對人有誘惑力,對貓狗來說卻是恐怖的存在。
水是清涼的,水是柔和的,水是生命之源,沉浸在水中,和水在一起,人會產生一種發自內心的愉悅感。有人說人在母親肚子裡的時候就是泡在羊水裡的,所以人天生就喜歡水。不滿週歲的孩子,你要是把他放到一盆清水旁邊,他能一直晚上大半天都不帶哭鬧的。
對於會游泳的高全就更不用說了,到了浩淼的長江邊上,他跟本就控制不住要和江水親近的慾望。在江水中的高全有一種無拘無束、拋開一切煩心事的輕鬆感。
不過,現在是臨戰之前,大軍羣集於江岸,高全也不可能隨着自己的性子隨便在水中漫遊,他只是到江水裡遊了小半圈就往岸邊返回了。
“譁,譁,譁——”江水拍打着江岸,天空中有幾隻水鳥在盤旋。江邊碼頭上,一羣戰士正在注視着江面。人羣當中有幾十個年紀大小不一,身上也穿了軍裝的人夾雜在這些精銳士兵中間,這些人就是黃老頭找來的船工們,當然,這裡頭還有幾個是從岳陽城陵磯來的,陳佔水和他的夥計們現在也換上了國軍軍裝,和戰士們一起看着高全游泳。
“上來了,上來了!”水花翻滾,高全和他的戰友們帶着一身的水漬上了岸。岸上的戰士們趕緊拿着衣服、毛巾圍上來一頓好擦。
“哈哈,舒服!石頭,你搞的這個水上練習不錯。不過,不用讓所有人都練習武裝泅渡了。你挑兩百個人組成突擊隊,這些人主要練習潛水和夜晚下水訓練,每個人就帶一支手槍、一把匕首。從今天晚上起,我領着他們訓練。”高全繫着釦子向石磊隨口吩咐。
“是!”石磊答應着,過來幫軍座拉了拉衣襟後襬。
急促的馬蹄聲響起,一騎飛馳而來,馬上騎士飛身下馬,緊跑幾步到了高全幾步開外,“報告,騎兵巡邏隊抓到三名可疑人員,這三個人說他們從岳陽而來,有急事要見我軍長官。孔團長把人帶到了指揮部,請問軍座見不見。”
這人報告的奇怪,有奸細,孔宣直接審問就完事了,他一個騎兵團長再決定不了幾個奸細的去留了?還有必要來報告軍座?軍座是什麼人?那是誰不誰的想見就能見了嗎?石磊在邊上聽了就是一瞪眼,有高全在場,他倒也不好出面訓斥這個不懂事的騎兵,一切有軍座定奪,不過,偵察團長對於騎兵團長的辦事能力可是更看不慣了。
“在指揮部嗎?好吧,我去看看是何方神聖要見我。”高全和石磊想的可不一樣,既然孔老二能派人來向他報告,那就是說這幾個人他有接見的理由。眼下這場長江奪船戰鬥高全正感覺切入點太少,難度有點大,多點意外因素說不定能找到更好地切入點呢,最起碼見見也不會有什麼損失不是?
“軍座。”今天的騎兵團長和往常的飛揚跳脫不同,站在高全面前好像多了幾分拘束。
“呵呵,老二,你今天怎麼了?看着和平常不一樣呀,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向我坦白?”高全一眼就看出孔宣心裡有事。
按說騎兵團長也不是心裡藏不住事的人,主要是這位孔團長在高全面前總是感覺有壓力,不管是從職務上、從智力上、還是從個人武力上來說,各方面高全都超過孔宣不止一籌,如果說孔團長還有什麼優勢的話,恐怕只有騎馬騎得比高全好了,可他們又不是蒙古帝國的騎兵大軍,騎術好的人能表現的機會實在太少了。
就像現在一樣,高全簡單的一句笑談,孔宣本打算藏起來的秘密還是不由自主的交代了:“是這樣,我抓住三個奸細。嗯,他們三個說是從岳陽田家來的,派他們來的主人是岳陽的田福籌,就是石團長抓了俘虜的僞軍團那個團長田福山的親哥,田家奇的親爹。田福籌派他們來呢,是想和我們談判,那個田福呢,給我,給我送了點錢,條件就是要見軍座當面談。說是條件軍座可以開,他們只要田福山和田家奇兩個人活着回去。”這位可真是有出息,剛纔受了賄賂,一見長官的面立馬就全部坦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