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一聽師長還是這樣固執己見,心裡着急了,他急忙衝口說道:“師座,你們留在這裡就是送死的!我們在這裡已經抵抗鬼子海陸空部隊好些天了,這不是臨陣脫逃,這是戰術轉進,與炮臺陣地共存亡雖然壯烈,但阻擋不了鬼子向南京的攻擊步伐,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獨立師的種子還在,我們還能繼續打鬼子的,要是都死在了這裡,誰能扛起我們的大旗呢?還有,趁着江對面的南通和泰州還沒被鬼子攻佔的當口,師長你帶着一隊人馬先渡江過去,守着那裡,那樣我們要過來也有個接應落腳之地啊。否則一旦被鬼子團團包圍,到時候我們可就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拿什麼去南京阻擋小鬼子屠城!”
韓非剛說出來屠城,馬上就覺得說漏了嘴,果然師長一聽,急忙問他:“你是說鬼子攻陷南京後要屠城?”
韓非一看既然這樣了,就索性說明了吧:“是的,以鬼子的這一貫德行,肯定要屠城的,南京是國民政府的首都,小鬼子想屠城殺人來嚇唬國民政府,讓中國人嚇破膽向他們屈膝投降,師座,你看看小鬼子在蘇南一路下來的暴行就明白了,他們這是要滅我們的種的!”
“他們敢!韓老弟,啥也別說了,這裡除了我,你們誰都可以走的,獨立師的種子肯定要留下來的,但不是我帶着去的,我戎馬一生,從一個小兵幹起,經歷過滿清的倒臺,軍閥的混戰,還有跟那十年內戰,這麼多年的仗打下來,我終於明白了一檔子事,那就是小鬼子之所以膽敢欺侮我們,就是因爲我們中國人自己內鬥太厲害了,你打我,我打你的打了幾十年了,本來就早已虛弱的國家就更不行了,好在現在都明白了,都聯合起來抗擊小鬼子了,我相信,雖然現在我們被鬼子打得一敗塗地,但只要我們能夠堅持下去,我們必定能夠打敗小鬼子的,但我已經老了,恐怕是看不到這一天了,但你們還年輕,有思想有頭腦,會學習,會進步,把這個生存下去的機會讓給你們,不是我這個老軍人應該做的嗎?”師長也說出來了心裡話,原來他一直不肯跟着韓非渡江撤退,原來根本原因就在這裡。
韓非聽得師長如此說道,就沒法再說下去了,看來師長意志已決,再做勸說都沒用的了,他只能暗暗的留個心眼,等到時候炮臺實在守不住的時候再說吧。
但師長還是抽出了兩個連大概三百多人的隊伍,讓韓非派人帶着先渡江過去到對岸的南通和泰州打前站,雖然他打算要留在炮臺這裡跟鬼子決一死戰了,但韓非說的也有道理,要是對江岸的南通和泰州被鬼子搶先攻佔的話,那韓非他們即使能夠順利的渡過長江,上岸後也無立足之地的,先派人守着那些地方總歸是沒錯的,雖然炮臺這裡的守軍部隊也捉襟見肘的。
韓非思來想去,最後決定讓柳如葉帶着獨立師的這兩個連先渡江過去,他的那個排暫時歸趙永福指揮,特務連現在是無法渡江過去的,還要守炮臺打鬼子艦船呢。
柳如葉一聽要他帶着獨立師的兩個連渡江過去,有些想不通,但怕自己落得個跟趙永福在機場那裡的下場,他也不敢嚷嚷,只得接受了這個命令,當後來他聽說是劉團長也跟着去,覺得他是個靠譜的,心裡便稍稍有了些安慰,跟着靠譜的應該不會吃虧的,況且韓非和師長將這兩個連的指揮權交給了他,劉團長雖然職務軍銜比他高,但只是作爲他的副手協助他,這點柳如葉有些不好意思,找到劉團長對他說道:“老劉,不好意思啊,這次是臨時的,等到了南通和泰州哪裡,還是你來當頭。”
劉團長其實早已將這個東西看得很淡了,現在這個形勢,什麼時候死掉都沒有數的,能夠活着已經是最大的紅利了,職務和軍校有個屁用啊?難不成在戰場上小鬼子看見你是個大官就手下留情,子彈長眼睛了啊?既然師長指定柳如葉來當這個頭,那自己就應該絕對服從纔是的。
柳如葉一聽劉團長的這個態度,心裡當然是很開心的,中央軍其他不怎麼樣,但這個當下級的絕對服從上級還是比較佩服的,這樣的話,我老柳今天好歹也過過當營長的癮頭,兩個連三百多人,差不多一個營了,連劉團長都當我的副手了,這個官兒還算小嗎?
韓非要柳如葉立即做好渡江準備,最好實在海子他們向江面上的鬼子艦隊發起水上突擊之後就馬上渡江過去,因爲鬼子吃虧後,肯定要來報復的,到時候江面上都是鬼子炮艇和艦船,怎麼渡江過去?
這下一來,留給柳如葉他們準備的時間只有一個晚上了,白天肯定是沒法渡江的,即便鬼子艦隊不來攔截,就是那些鬼子航母上的飛機也不會放過渡江的中**隊的,只有晚上纔是渡江的最佳時機。
“狐狸”通過喻站長,急忙向對江岸的南通和泰州中統站兄弟發出命令,要求他們務必做好接應渡江****部隊的準備,全部行動起來,搜捕當地的鬼子間諜和漢奸二狗子,搞到任何有關鬼子的情報,並且及時彙報上來。
晚上靜悄悄一片,白天彈雨紛飛,炸彈爆炸的場面沒有了,江面上也異常寂靜,好像很太平的樣子,其實正準備出發的海子明白,這些都是假象,對面的鬼子艦船其實都沒閒着,都在做着大戰前的準備,馬上就要出發行動了,此戰相當緊要,打得好,就能逼迫鬼子艦隊後撤,暫時確保炮臺能有幾天的安全,打不好,那就等着大批鬼子艦船涌上來,雖然炮臺上有要塞炮鎮着,但雙拳難敵四手,鬼子艦隊船堅炮利,這麼多軍艦涌上來,炮臺又不會移動,肯定是吃虧的面兒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