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說得這三樣我一樣都沒有?許兄,當今我應該怎麼辦?難道放棄鎮江,向南京城靠攏?”胡師長問許師長道。
“這個問題,你還是讓韓少校來說吧,他雖然只是一個少校,但對戰局的判斷遠超我之上,每每對戰局的判斷很是精準,老胡你不妨聽聽。”師長立即將韓非推了出來,這正是讓韓非在胡師長面前露臉的好時候。
其實師長不曉得,這個韓非是從後世穿越過來的,自然熟悉這段令中國人刻苦銘心的恥辱歷史的,不是他韓非先知先覺,而是他早已知道歷史上這個事情必然要發生的,他當初也想通過自己的努力來改變這段殘酷恥辱的歷史進程,但後來發現,他的力量在歷史車輪面前太微不足道了,根本沒有用!
“哦,這可看不出來啊,胡某以爲韓少校打仗勇敢,沒想到還能對戰局分析呢,好,快說來聽聽。”胡所長一下子興趣就提上來了,他倒是想聽聽這個年輕少校到底有什麼高見?
韓非早就發現胡師長對自己有些不太相信,畢竟在他眼裡,自己的資歷和軍銜都擺在那裡的,沒想到師長會如此看得起他,讓他來跟胡師長分析當前南京周圍的戰況局勢,這正是一次證明自己的好機會。
韓非讓胡師長手下的參謀拿來一張鎮江地區的地圖,指着地圖上的鎮江對胡師長說道:“鎮江距離南京幾十公里而已,以鬼子的半機械化行軍速度,最多三個小時就能趕到南京城下,並且完成對南京城的東面合圍,當然這是鎮江城失守被鬼子佔領後的事情,鎮江雖然扼守長江天險,背靠丘陵,但海拔不是很高,鬼子完全可以繞開鎮江城防,從長江這裡衝上去,圍住南京城的,這樣一來,我們反而阻擋不了攻過來的鬼子,自身卻要被鬼子反包圍在這裡,而鎮江的背後就是長江,一旦長江被鬼子艦隊封鎖,那我們就無處可逃,除非跟鬼子同歸於盡,否則就只剩下被鬼子包圍殲滅的結局!”
胡師長聽得韓非的這番解釋,大吃一驚,這個年輕少校的戰局分析可比老許要嚴重得多,不過他聽出來了,這個韓少校果然有自己獨特的見解,看來果真不是一般人。
“韓少校,你繼續講下去。”
“從目前我們掌握的關於鬼子下一步行動的情報來看,他們的目的就是佔領南京,迫使國民政府投降,已經有四個師團的鬼子部隊沿着太湖一線朝南京撲來,東線的中島師團目前已經攻佔了江陰,西線的鬼子師團也快打到了儀徵,而沿途****部隊早已鬥志盡喪,毫無抵抗之力,各路殘部紛紛涌向南京城,南京被鬼子部隊包圍只是時間問題。”說到這裡,韓非停了一下,胡師長急忙點點頭,看了看韓非,意思是讓他再說下去,這些情況他明白,手下的情報人員和參謀每天向他彙報的就是這些窩心事。
“在江陰炮臺那裡,我們搶得了一條鬼子大船,並且將它沉入了江底,堵住了鬼子第三艦隊朝南京過來的航道,這大概能爲我們這邊爭取幾天的時間,一旦航道被鬼子疏通,那鎮江這裡將面臨來自江面上的鬼子艦炮的轟擊,試想一下,天上有鬼子飛機狂轟濫炸,背後的長江上有鬼子大口徑艦炮的狂轟,地面上有鬼子師團的攻擊,能擋得住這樣的全方面攻擊的部隊有多少?一個師的兵力是不少,但在這種城市攻堅戰中,估計打不了幾天就得全部打光,而且又沒有援兵,孤城難守啊。”韓非繼續說着,這時候胡師長的腦門子上滾落下來黃豆般大的汗珠子,這個韓少校說得沒錯,到時候這樣的情景出現,他的手下能夠堅守幾天?
“那韓少校有什麼辦法能夠化解當前的困局?總不能丟掉江陰這個地方跑到南京去吧?既然受命守衛鎮江,就要在這裡跟鬼子對拼吧?這麼說我們也得盡軍人的本分吧?”胡師長說這個話的時候,聲音有些顫動了,前線的實際情況跟他原先估計的更爲殘酷。
“當然不能棄城而逃的,要不然我們就要被老百姓戳着脊樑骨罵了!想必胡師長也不會選擇這樣的吧?”韓非看着胡師長問他道。
“當然不是的,守城是我胡某的職責,韓少校,你有什麼高招儘管說出來就是了,現在我們已經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南京唐長官那邊我會處理好的,不用你們再費心了。”胡師長說道,韓非和師長聽得,心裡稍稍寬慰了一些,總算是有了一個暫時的落腳點了,要不然,也得準照南京衛戍司令部的命令朝南京城下趕去,雖然到最後還是要守南京的,但韓非認爲,鎮江這個地方的地勢比南京要來得險要,固守成本要比南京低,能在這裡擋住鬼子一段時間也是好的,這樣最起碼能夠爲南京那邊的防禦爭取點時間啊!
“我哪有什麼高招啊,只不過有些想法而已,我們不能在鎮江被動的死守,跟有着空中和江面上絕對火力優勢的鬼子打消耗戰,我們必死無疑,而且還死的很快,這是在拿我們的短處去對付鬼子的長處啊,肯定沒戲的。我們應該分成多路主動出擊,襲擾鬼子的後勤補給線,打掉他們的補給倉庫和基地,端掉他們的指揮部,引誘鬼子進入我們預設好的戰場裡來,也就是跟鬼子打運動戰和游擊戰,這樣才能多拖住鬼子在鎮江一些時間,即使最後鎮江還是不保,那最起碼我們可以爭取一些時間來進行後撤,而且在後撤過程中也能步步抵抗,消耗鬼子的進攻勢頭,這樣雖然我們的傷亡肯定很大,但鬼子的進攻勢頭一旦被我們削弱,那在南京城下我們就比較好對付鬼子了。”韓非提出來的當然是他用的得心應手的那些戰法,跟胡師長他們的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