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個警衛機靈,翻開了下水道蓋子,躲過了這一劫,待得他爬出來,發現少將師長已經被打成了馬蜂窩,也來不及收殮他們,脫下軍裝,拼命朝江北碼頭那邊跑去!
許師長接過了中華門這裡的指揮權後,立即呼叫雨花臺那邊的胡師長,胡師長聽得老許接管了中華門的防衛,明白這個老許死意已決,打算要跟中華門共存亡了,深深佩服道:“咱們部隊裡要是多出幾個像許師長那樣的,南京保衛戰何止打成這樣?估計淞滬會戰也不會打成那個德行的,各位,國家養着我們的,現在該是我們爲國家付出的時候了,不想再打的就放下武器脫下軍裝逃出去,胡某絕不怪罪,你們畢竟也是盡力了,願意跟着胡某繼續堅守下去的,去中華門一個營!那裡急需我們的增援!”
胡師長這一吼,手底下那些打紅了眼的官兵兄弟們紛紛表示願意跟着師座共存亡,這個生死關頭,長官的意志極爲要緊,你想想連師長都還在最前沿戰鬥,你當小兵的敢跑下去當逃兵?可丟不起那人的!即使僥倖撿了條小命,但後來肯定也被其他兄弟們戳着脊樑骨罵死的!
幾百個兄弟們立刻就集結起來,這些兄弟們明白,中華門那邊隨時要被小鬼子給攻克,這次去中華門那邊必死無疑,能活下來逃出南京城的機會微乎其微,但就是這些中人,明知道前面就是死地,還是義無反顧的在長官帶領下衝了上去,因爲他們明白,自己不犧牲,背後數十萬南京平民就要遭受鬼子殺戮,國家養着他們幹什麼的?不就是在這種時候保家衛國的嘛?
胡師長拿出來手頭最好的武器給了這些兄弟們,備足了彈藥,在集結地對他們說道:“兄弟們,啥也別說了,你們先走一步,胡某隨後就來!”
胡師長這話說得最清楚不過了,他已經明白,在谷壽夫鬼子正面猛攻之下,雨花臺陣地肯定是守不住的,到時候最爲雨花臺這裡的指揮官,留給他的只有兩條路,繳械向鬼子投降肯定不可能的,要麼跟雨花臺陣地共存亡,要麼丟掉陣地向城內碼頭跑!
臨陣脫逃對於胡師長來說那是比投降還要趕到恥辱的事情,這一點他是絕對不會幹的,那既不投降也不逃跑,就只有剩下來一條跟陣地共存亡的路了,既然老許能夠做得到,胡某我爲什麼不能做到?
胡師長送走那些去增援中華門陣地的兄弟們後,立刻命令手下通訊兵向遠在武漢的委員長髮了一封絕命電報,電報中胡師長決心死守雨花臺陣地,要與陣地共存亡了。
說來也怪,本來這封發給委員長的電報至少也得大半天才能收到回覆,但這次幾個小時不到馬上就收到了委員長的回電,電報上赫然有委員長的親筆簽名。
委員長在電報中命令胡師長立即放棄南京城朝江北撤離,誇讚了守城的部隊頑強的戰鬥精神,還詢問胡師長要不要飛機來接應?
胡師長立即回電,感謝委員長的照顧,但他認爲軍人自當與國都共存亡,雨花臺和中華門乃是南京的門戶,必須死守,否則就對不起數十萬南京城內的父老鄉親們了!
發完這封電報後,胡師長命令通訊兵砸掉無線電,拿起武器朝雨花臺前沿陣地而起,他此刻死意已決,委員長要他立即撤離,他覺得恕難從命,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臨陣脫逃,後半輩子被全民戳着脊樑骨罵!
胡師長的這個舉動鼓舞了那些在雨花臺陣地上抵抗谷壽夫鬼子進攻的兄弟們,一時間前沿兄弟們士氣大漲,三下五除二就將谷壽夫鬼子的又一次猛攻給打了下去,大批鬼子屍首橫七豎八的躺在陣地前面,灰溜溜退下去的鬼子軍官被氣急敗壞的谷壽夫連連扇着大耳光,狠狠的罵着:“八嘎!飯桶!整整一個聯隊攻了兩三天,都拿不下已經被航空兵飛機炸得破爛的支那軍陣地,皇軍步兵的臉面何在?”
那幾個挨耳光的鬼子聯隊長只得點頭哈腰道:“是,師團長教訓得對,卑職無能,實在是這裡的支那軍抵抗太頑強,完全超過了我們以前的想象,卑職請求使用毒氣彈攻擊,必定能夠拿下雨花臺和中華門陣地的!”
“好,如你所願,這次要是再拿不下來陣地,那就不用回來了,在陣地上剖腹向天皇陛下謝罪吧!”谷壽夫鬼子咬牙切齒道,這老鬼子竟然要動用毒氣彈來對付守衛陣地的中人了。
大批鬼子炮兵接到命令後,穿戴上帶着長長豬鼻子似的防毒面具,揹着迫擊炮趕到了前沿陣地上,此刻正好帶着一個營的兄弟們趕到中華門城牆上的憲兵肖司令發現了城牆下那些鬼子炮兵,馬上對手下喊道:“鬼子要放毒氣!”
許師長此刻由於失血過多,神智已經有些迷糊,聽得肖司令這一喊,激靈了一下,掙扎着要爬起來,肖司令手下的幾個衛生兵立即過來,將他攙扶起來,要用擔架擡下去救治,但被許師長阻止了,吼道:“別擡我下去了,擡下去也活不了了,肖司令,你來了我放心了,中華門陣地全部交給你了!”
許師長說完,突然舉起手中的那把勃朗寧手槍朝自己的腦袋上開了一槍,這動作相當的快,附近的那幾個衛生兵和肖司令他們根本就沒法反應過來,槍響人倒,許師長倒在血泊之中斷氣了。
肖司令走到許師長身邊,用手合攏了他還圓睜着的雙眼,咬牙道:“許師座,你放心,肖某絕不讓鬼子隨隨便便的攻進來的,即便是攻進來,他們也得是踩着我們的屍體進來的!”
肖司令他們來不及脫下帽子向許師長默哀,就急忙投入了對付鬼子的攻擊之中,形勢危急,這個時候沒有時間悲傷,只有先幹掉那些要施放毒氣的鬼子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