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糊了池田正雄一臉,熱氣騰騰的鮮血瞬間在冰冷的空氣中凝固,冷卻。
等到池田正雄伸手抹去的時候,已經厚厚的一層了。
警告!
這絕對是“夜叉”的警告,警告他不要耍小聰明,警告他不要在試圖跟蹤了。
這一槍要的是他手下士兵的性命,下一槍也許就是要他的命了。
這絕不是說着玩的。
“少佐,少佐,你沒事吧?”
“我沒事兒,刺客抓到了嗎?”
“沒有,他們跑的很快,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離開了!”少尉沮喪的道。
“現場可留下線索?”
“沒有,十分乾淨,連彈殼都沒有留下。”少尉更是羞慚不已,對手簡直太不給面子了,居然連一顆彈殼都沒給他留下。
“走,回去!”池田正雄咬牙★切齒道。
“少佐,不繼續追查信號了?”
“信號都中斷了,還追查什麼,回去!”池田正雄怒罵一聲,這些手下怎麼一點兒腦子都沒有?
“哈伊!”
一直看到日軍往回撤,冷鋒纔跟叢虎返回細柳巷39
“支票是假的!”
“假的,頭兒,這小日本騙咱們?”聽到這個。所有人都氣憤不已。這日本人也太不是東西了。
“我原本也沒指望能從日本人那裡弄多少錢。現在起碼咱們還弄了一部電臺?”冷鋒笑道。
“說的也是,這電臺現在有錢都買不到。”
“說吧,人還是要知足,想辦法,把這裡的物資給轉移去安全區,咱們也要撤了。”冷鋒道,軍統這個據點兒還真是不錯,什麼都有。有些怪捨不得的。
捨不得也得舍,自己先把內部清洗乾淨了再說。
“那個日本女人?”
“留着她,還錢話,他可是國府通緝的要犯,活的值十萬大洋,死的話,就值一萬了。”冷鋒道。
“這個日本女人這麼值錢呀?”叢虎、姚黑子等人不禁咂舌道。
“我跟你們說,這個女人可不一般,13歲從中國區去日本受訓,十七歲學成回到中國。從事間諜工作,爲日本政府和軍隊收集各種情報。轟動一時的黃浚間諜案,她便是主謀之一,事敗後被抓,給國民政府特別軍事法庭判處終生監禁,日軍空襲南京之時,她用身體賄賂獄警,從老虎橋監獄逃了出來……”
“這個女人真不要臉,居然爲了活命,連名節都不要了!”
“命都沒有了,名節有用嗎?”
“可是,這自古以來,女人都是要守貞節的,沒有貞節,這女人還嫁的出去嗎?”
“她一個無期囚犯,還能嫁人嗎,再說她在日本接受的訓練,其中就有一項是如何利用美色引誘男人的,如果注重名節的話,這一項訓練她根本無法過關!”冷鋒解釋道。
“還有這樣的訓練?”
“當然有了,其實在軍統內,也有這樣的訓練,尤其是針對一些女孩子的,只不過,大同小異罷了。”冷鋒微微一搖頭,這種訓練雖然“骯髒”了些,可各國卻並沒有取締或者放棄,甚至暗中在進行。
因爲,男人天性對女色的抗拒比較弱,尤其是掌握權勢的男人,對美色的追求遠超過普通人。
“頭兒,你給我們講講唄!”衆人的好奇心被撩撥起來,紛紛圍了上來,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
“好,我就給你們講一講這個間諜學校是如何訓練的間諜的,不過,你們聽了,如果有人想要嘗試一下的話,倒時候可以開一個試驗班,巫參謀是這一行的行家裡手……”
“頭兒,難不成巫參謀也……”
“你以爲我們都跟日本人那麼變態不成,雖然有些時候免不了也要施展一下美人計,不過不是什麼事情都要走到那一步的。”冷鋒道,“有時候得不到的才最讓人期待,所以,用身體換情報,這只是最低級,下作的手段。”
“原來這日本女人也不過如此!”
“我跟你們講,這做間諜是要看天賦的,別看你們一個個人模狗樣的,其實都不適合做間諜,間諜最好是生了一張扔在人羣中沒有特色的臉,簡單來說,長的跟大多數人很像,不容易被記住……”冷鋒繼續道。
“那南造雲子這個女人挺漂亮的呀?”
“女人跟男人不同,女間諜分兩種,一種就是平白無奇的,一種就是南造雲子這樣的漂亮動人的,平白無奇的可以安插進入地方內部一些關鍵位置,平時不顯眼,關鍵時刻起做作用,這個男性間諜是共通的,南造雲子這一種就不同了,她們有着美麗的外表,生的一副勾魂蕩魄的容貌,這種女人天生就是禍水,這樣的間諜用好了,可比戰場上的數十萬大軍,可用不好,也會自毀長城,埋下失敗的種子。”
“就拿南造雲子來說吧,她是一名出色的女間諜,潛入中國十年來,屢次竊取我重要關鍵情報,令日軍處處掌握先機,而我方則損失慘重,這不僅僅表現在軍事上,還有經濟上、文化上以及外交方面……”
衆人像衆星拱月似的將冷鋒圍了起來,就連自覺水平不低的方曉陽、董陽等人也都被吸引過來,認真聆聽冷鋒的講課。
“這張支票我和南造雲子都知道它是假的,南造雲子她想要的是,讓我認爲它就是一張真的。所以。她早就留了一些後手。以防止我去驗證。”冷鋒講到具體例子。
索性就把他跟南造雲子這一番明暗之間的交鋒當成是實戰例子,給衆人講述明白。
“頭兒明知道是假的,爲何還要演戲呢?”
“我要把假的變成真的,這就是我的目的!”冷鋒道,“日本人既然答應了要給我們一千萬美金,這就是一個協議,不管他想不想給,還是想用假的矇混過關。這畢竟是他們答應了的。”
“可假的怎麼變成真的?”
“這就要看我們下一步怎麼玩了,索要電臺只是第一步,因爲我要確認支票的真假,這是他們以爲可以瞞騙我們的一記高招,還有可以在電臺內安裝定位的信號發射器,一舉兩得,這個電臺日本人肯定會給的,你們說咱們是不是賺了一部電臺?”
“對呀,這電臺日本人送來了,還能還回去不成?”姚黑子一拍大腿大笑道。
“說的也是。這電臺可值不少錢呢!”
“那是,聽別的部隊的說。他們師旅一級才裝備電臺,我們教導總隊也只是裝備到團一級,特殊的也知道營級。”
“這傢伙,黑市上有,要好幾百大洋,好的上千大洋,還未必能買得到。”唐輝顯擺道。
“那是你入獄之前的事兒吧,現在至少翻了好幾倍了。”
“頭兒,咱們什麼時候開啓那部電臺?”李曉剛問道。
“現在幾點?”
“下午三點四十!”
“再等一個小時,銀行一般五點半左右下班,一個小時候按照我草擬的電文,發出去。”
“明白。”
南京,上海派遣軍憲兵司令部。
“池田君,你確定夜叉一定會聯繫花旗銀行確認支票的真假嗎?”佐方繁本似乎並不相信池田正雄的判斷。
支那人再怎麼狡猾,那懂得無線電這樣的高科技?
“我相信雲子小姐的判斷!”池田正雄臉色還有些蒼白,下午那一槍的確嚇到了,他嗅到了死亡的威脅。
“是嗎,那我們就等着看吧。”佐方繁本冷哼一聲,對飯詔守參謀長將“夜叉”的案子交個池田負責有些不滿。
特務機關雖然也很努力,還得到了住南京領事館和特高課的幫忙,卻一直未能有所建樹。
“夜叉”的案子一直都在池田正雄的手中,佐方繁本即便是想拿過來,也要等池田遭遇重大失敗才行。
這方面上海派遣軍司令部似乎對池田正雄足夠的信任。
這背後不無有中島今朝吾這個16師團中將司令官的支持有關係,而中島跟朝香宮的關係更是盡人皆知。
“明天防護團就要啓程離開南京了,今天晚上是最關鍵的一晚,如果出事的話,後果不堪設想,中央飯店那邊,我已經命人加派可崗哨,你的人在明,我的人在暗,相互配合,只要夜叉敢來,一定叫他有來無回!”佐方繁本得意的說道。
池田微微一搖頭,佐方繁本太小瞧夜叉了,如果真的那麼容易對付,何至於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損兵折將,最終還被敲詐的無還手之力。
這要是在戰場上拉開架勢,真刀真槍的幹,池田正雄還真沒怕過誰,可這種你打我一槍,我敲你一棍的打法實在非他所長!
即便是情報工作,他也是勉強爲之。
“少佐,有呼叫……”
“是咱們送出去的那部電臺嗎?”
“是的,這臺電臺我們除了加裝了定位發射器,在按鍵上也動了手腳,支那人一定不會發現的。”情報課長小野道。
“很好,馬上抄譯電文!”
“哈伊!”
“少佐,果然是夜叉發給花旗銀行的確認電文,這裡還有銀行本票的識別碼。”幾分鐘後,小野激動的拿着一張電報紙興奮的道。
“小野君,按照這個給夜叉回電!”池田正雄鄭重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來,遞給小野,命令道。
“哈伊!”
冷鋒這邊接收電報的是李曉剛,他對有線通訊技術還算精通,但無線通訊就只是泛泛了,只能說會用,比起專業人士還是有些差距的。
但這對冷鋒而言已經足夠了。
這部電臺,他帶回去還是要讓巫小云仔細檢驗的。
“對方回電很快,幾乎我們發過去,他們就給回了,中間只是間隔了兩三分鐘。”
“我都是高看了這位池田少佐,他居然是個急性子,這明白着就是一個坑嗎?”冷鋒哈哈一笑,電文的內容他都不用看,就能判斷出是什麼。
“頭兒,咱們怎麼回?”
“你就問,可以將支票轉爲定額儲蓄?利率是多少?”冷鋒微微一笑。
“是!”
“什麼,轉爲現金存儲,還問利率?”
“少佐,這怎麼回答,花旗銀行的存儲利率我們不知道呀?”小野急了。
“不知道,趕快打電話問人,南京也有花旗銀行辦事處吧,我們的金融專家應該知道,快,快……”
池田額頭上一顆顆汗珠滾落下來,他有些明白了,對手的狡猾之處,剛纔他們確定支票的時候時間太快了,根本就沒有留足反應時間,而現在對方突然問起利率,一下子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如果真的是花旗銀行上海本部,自然很容易就能回答。
因爲這本身就是他們的業務,可他們不知道呀。
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可這個花旗銀行的利率卻還沒有一個準確的結果。
這樣大筆存款的客戶,比普通散戶的利率要高,而且銀行還會讓利,一般還屬於銀行的內部機密,輕易的不會對外透露的。
而花旗銀行是美國人的銀行,日本現在跟美國的關係正處在一個緊張敏感的階段,通過特殊渠道去調查人家的商業機密,這顯然是需要一定的時間的。
當然,日本從來沒有放棄過對美**事、經濟情報的刺探,故而,這也不是機密。
可即便不是機密,也不是池田這些人能夠隨手就能夠知道的,這需要時間。
夜叉的難纏,令池田正雄感到深深的挫敗感,對方几乎每出一招都打在己方的七寸之上,令其無所遁形。
半個小時後,花旗銀行的利率總算拿到了。
“半個小時,他們的效率還挺快的,日本人對美國人早就沒安好心了。”冷鋒拿到利率,不由的冷笑一聲。
“頭兒,回電嗎?”
“關掉電臺,拆掉乾電池,準備撤離!”冷風命令道。
“頭兒,咱們去哪兒?”
“城北,觀音巷!”
“頭兒,咱們去哪兒幹什麼?”李曉剛疑惑不解道。
“清理門戶!”冷鋒冷冷的一笑,軍統南京站真是一羣烏合之衆,難怪日軍佔領南京後,一直無所作爲,還有甚者居然暗中勾結日本人,做了可恥的漢奸。
侵略者該死,可幫着侵略者禍害自己同胞親人的人更應該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