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興楊警惕性很高,這一手自然是跟冷鋒學的,他能擔任新38旅直屬偵查營的營長,那也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曹興楊是當初跟冷鋒去龍潭執行任務的三十人之一,負傷了,纔沒有入選夜叉小隊。
爲這事兒,他可是心情抑鬱了很長一段時間。
負傷之前他已經是排長了,除了一趟任務,負傷後,自然升官嘉獎,軍銜也提到了上尉。
突圍戰中有立下戰功,等新38師組建直屬偵察營的時候,膽大心細的他被羅雨豐選中,擔任偵察營的營長,軍銜又提升了一級,少校。
曹興楊雖然沒有加入夜叉小隊,可這官兒升的比王斌、姚黑子他們都快,幾次嘉獎晉升下來,王斌和姚黑子也都是陸軍上尉,其他人普遍都是中尉,帶軍銜進夜叉小隊的不算,那董陽都升上校了。
按照道理,董陽去主力團當個團長都夠資格了,可人家還就不願意去,甘願留在夜叉。
不過在夜叉小隊,行動的時候他是普通隊員,訓練的時候他可是格鬥教官,所以,董陽是身兼兩職。
夜叉小隊是不按照常規隊伍安排職務的,看的是個人的能力和技能,軍銜只是體現在級別和待遇上,其他都是平等的。
щшш●ttКan●c○ 曹興楊跟冷鋒的時間不長,也就不到五天,冷鋒也沒單獨傳授什麼,有什麼都是大夥兒一起說的。
這就是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了,曹興楊好琢磨,愛研究,冷鋒的一些做法和講述別人聽了之後只當是笑話,可他聽了就覺得裡面蘊含着道理,然後結合現實中應用,就產生巨大的威力。
在突圍的路上,他就是因爲受冷鋒一句話的啓發,識破了一名漢奸的謊言。避免了部隊的巨大損失。
也正是因爲這個,他才被破格提拔爲偵察營的營長,偵察營的營長如果沒有過人的眼力和智慧,那是不行的。
仇副官哼着荒腔走板的淫詞小調從齋藤的雜貨商行了出來。手裡還提溜這兩瓶酒,進去之前是沒有的,這就很明顯的,應該是那個叫齋藤日本人賞給他的。
一個日本商人爲啥要討好她,給他酒呢。這裡面自然有貓膩了。
“果然有問題,跟上去。”
“明白。”
“仇副官?”
仇副官並不認識這兩個人,口音似乎還不是本地的,有點兒生,因此不免有些疑竇。
要抓仇副官,可不能明來,只能暗捕,而且還不能驚動齋藤和劉鴻宇。
“仇副官,上次我們兄弟託您辦的事情……”偵察營的兩名身着便裝偵察兵一左一右將他架了起來,迅速的朝一條沒人的巷子而去。
“你們是誰。你們想要幹什麼……”仇副官那經歷過這陣仗,頓時驚嚇不已,剛伸手要去拔槍,槍套都被人卸了。
“我們老大想請你去談一談。”
“你們老大,談一談,是誰?”仇副官心中稍微定了一下,江湖幫派一般都是要錢不要命,自己也算是有頭臉的,他們應該不會把自己怎麼樣。
可當他看到曹興楊的時候,頓時嚇的是魂飛魄散。劉鴻宇讓他通風報信做的那事兒,被人知道,那是要掉腦袋的。
劉鴻宇雖然聰明,自己沒有出頭。可選的這仇副官可是個膽小鬼,而且怕死怕的要命,根本不禁嚇,還沒等上手段,就把劉鴻宇派他去找齋藤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招供了。
曹興楊沒想到自己只是稍微的留意一下,就撈了這麼一條大魚。考慮後,馬上把情況電報羅雨豐和秦延昆。
三人很快就商定,大部隊暫不進入裕溪口,同時利用劉鴻宇和齋藤給日軍做一個局。
如果能夠騙一部分日軍上岸,吃掉,那這一仗就好打多了。
當然,日本人未必就會相信劉鴻宇,所以,這個計劃能不能成功,也只能是交給老天爺了。
反正這對新38旅來說也沒什麼損失,成功了反而大大有利。
曹興楊放走了仇副官,囑咐他不要再劉鴻宇面前露出馬腳,爲了自己的性命,仇副官當然是答應下來。
齋藤在得到仇副官的消息後,欣喜若狂,他並不知道裕溪口已經悄悄的換了主人,在送走邱副官後,便返回自己的房間,掀開榻榻米上的被褥,露出一個方格子,打開,一部綠色鐵皮盒子提了出來。
這是一部3w軍用便攜式電臺,平時很少使用,現在到了關鍵時刻,必須用他來跟對岸的日軍聯絡了。
蕪湖,日軍第六師團師團部。
“師團長,齋藤君來電,他已經說服裕溪口保安團團長劉鴻宇,到時候只要我們的士兵到了,他會讓開一個碼頭,讓我們登岸,但是,他要求我們至少委任他爲新政府旅長,還要求少將軍銜。”
“吆西,只要他能讓我們登陸,這些都不是問題。”稻葉四郎中將得意的一笑,中國人都是自私愚昧的,只要給他們足夠的好處,出賣起國家來,他們絲毫不心慈手軟。
“哈伊!”
“報告!”
“進來!”
“畑俊六司令官閣下來電催問,我們什麼時候渡江北上?”一名日軍少佐推門進來問道。
“回電,就說第六師團已經做好渡江準備,明日一早就會渡江北上。”稻葉四郎沉聲吩咐道。
“哈伊!”
“牛島旅團長求見!”
“請他進來!”
這一次渡江北上的是以第36旅團爲主的日軍部隊,也就是在宣城吃過新38旅大虧,接到任務後,馬不停蹄的從宣城返回蕪湖,短暫休整後,又要投入渡江作戰,牛島滿連洗個熱水澡,好好刮一下鬍子的時間都沒有。
“牛島君,辛苦了!”
“爲帝國聖戰,牛島滿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牛島滿腥紅的眼珠子裡閃爍着駭人的光芒。
“好,非常好,本師團長非常喜歡你這樣的軍人。”稻葉四郎滿臉微笑,“你的部隊將作爲先遣支隊渡江北上,支援第13師團在京浦路南線對支那軍的作戰,具體作戰對象爲從南京逃脫的支那軍,其部隊番號爲國民革命軍榮譽一師,在這之前,我們內部則將它稱之爲‘夜叉’部隊,這是一支相當有戰鬥力的支那軍,作戰意志十分頑強,領導這支支那軍的將領相比你也不陌生,我們師團在南京的時候,吃過他的虧,爲此還早早的被趕了出來,而現在,正是我們報這一箭之仇的機會。”
“冷鋒!”牛島滿少將幾乎從喉管裡將這兩個字吼了出來。
“看來牛島君已經做好手刃帝國仇人的準備了?”稻葉四郎面帶幾分期許的微笑,十分滿意牛島君態度。
牛島滿出身薩摩番舊武士家庭,十分崇拜武士道精神,薩摩武士又是日本武士中最英勇善戰的武士之一。
牛島滿一直都以先輩的榮耀爲指引,殘忍好殺,在南京大屠殺中,他縱容屬下對南京城內的平民百姓搶劫,強.暴以及虐殺,犯下了滔天罪行。
“還要多謝師團長給牛島這個機會。”
“去吧,明天一早渡江北上,裕溪口那邊會有人接應你,所以你部隊可以迅速佔領裕溪口,然後會有新的指令到達,你將直接接受方面軍司令部指揮。”稻葉四郎說道。
“哈伊!”
“去好好梳洗一下,把鬍子刮掉,軍人也要注意自己的儀容。”
“謝師團長關心。”牛島滿敬了一個軍禮,轉身,筆直的走了出去。
牛島滿有才氣,被日本軍界評價爲戰術大師,因此爲人傲慢,原來的第6師團師團長谷壽夫倒是能壓得住他,稻葉四郎這個新任師團長他並不放在眼裡。
“這個老羅,還能碰到這種好事兒,呵呵……”冷鋒接到羅雨豐的電報,高興的撫掌大笑起來。
“老弟,什麼事情這麼開心?”邱青泉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冷鋒一個人在那裡傻笑,一邊洗手,一邊問道。
“師座,你看看這個,羅雨豐剛發過來的。”冷鋒走過去,將一份電報遞給邱青泉道。
“羅瘋子的電報?”邱青泉呵呵一笑,接過來,瞄了一眼,“嚯,還瞎貓還碰上死耗子了,這羅瘋子打仗也開始用腦子了。”
“人家好歹也是旅長了,老羅打仗有一套的。”冷鋒反駁道。
“日本人十分狡猾,未必就會相信那個劉鴻宇,是不是提醒一下羅瘋子,讓他別抱太打的希望?”邱青泉建議道。
“應該不會,日本人現在急需增援江北,很多方面都是倉促而定,這一次也許是讓老羅這小子撿了一個便宜呢?”冷鋒笑道,“這樣的便宜我還想多撿幾個呢。”
“是呀,這樣的便宜對我們來說,越多越好。”邱青泉點了點頭,“只是我擔心,日軍從裕溪口渡江,必定是重兵雲集,羅瘋子能不能頂得住日軍的進攻?”
“試試看吧,明天這一打不就知道了。”冷鋒沒心沒肺的道。
“日軍最多可抽掉一個旅團兵力,最少三千人,最多不超過八千人,第六師團還需要應對來自第三戰區我軍的壓力,他們最多也就可以抽掉五千兵力渡江北上。“
“我同意你的判斷,不過考慮到日軍兵員素質和戰鬥力,新38旅雖然是教導總隊的老底子,可一半以上都是新兵,雖說在宣城打的不錯,可我還是有些擔心。”
“師座是擔心日本海軍第三艦隊吧?”
“我說,你這腦子是怎麼長的,我這一點兒心思在你面前都藏不住?”邱青泉道。
“英雄所見略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