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閣下!”
“什麼事情?”第一軍司令官香月清司正在戲院喝茶聽戲,跟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寺內壽一大將矛盾重重,相互別苗頭。
寺內壽一早就想把他弄走,找個聽話的第一軍司令官來,香月清司呢也給他來了一個冷對抗,基本上不過問軍務,凡是交給下面的人處理,自己醉生夢死,風花雪月。
不過,這樣的好日子不會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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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第一軍也參戰,香月清司就知道,寺內那個老頭一定會想辦法把他弄走的,他也看開了,沒必要戀棧這個位置。
“寺內大將閣下急電,‘鐵’集團出事了,這件事跟第14師團有關,這是方面軍司令部的電文。”
香月清司一看電文內容,頓時臉色大變。
第一軍參謀部作戰課長友近美晴已經在司令部等候了,這件事發生的太突然了,讓他也是措手不及。
第二軍方面估計也已經接到類似的消息了。
這將是華北方面軍的一次劇烈地震,估計國內很快也會知道消息了,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寺內壽一已經是暴怒了。
一個日本陸軍中將在戰場上被俘,連同被俘的還有四十多位其他高級將佐,這簡直就是天大的恥辱。
相比那我在南京被俘的朝香宮鳩彥親王中將,這個消息要是爆出來,全世界都將看日本陸軍的笑話。
更爲嚴重的是,陸軍日後見到海軍就更擡起頭來,天皇陛下也更加會依賴海軍,而對陸軍失去信任。
別人他不知道,但香月清司是清楚的,這件事,他跟寺內壽一的責任都跑不了,他肯定是丟官罷職了。
至於寺內壽一,很難說他能不能過的了這一關了。
儘管香月清司很不喜歡寺內壽一那種成天擺着一副貴族嘴臉,對別人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只要別人不順着他的意思,就愛給人穿小鞋,打擊報復,他很瞧不起這種人,仗着一副好出身,頤指氣使。
他要不是有個貴族出身,未必就能做到現在的高位,但是現在兩個人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
這件事根源在土肥原賢二身上,土肥原賢二現在是他的直系下屬,他負有不可推脫的監管責任。
而寺內壽一相對而言,這件事上的責任並不大,他只是連帶責任,但這也足以讓他終結自己的軍事生涯了,起碼元帥是當不了了。
但是寺內壽一肯定會把責任往他身上推,而且他是最好的背鍋人。
香月清司現在殺了土肥原賢二的心都有。
擅自改變軍部的作戰計劃,致使第10師團師團長磯谷廉介在內的四十多名高級軍官被中國人俘虜,這可是極其嚴重的錯誤。
當然,磯谷廉介也不是沒有責任,如果他自己不配合的話,土肥原賢二想要讓跟他合謀的話,他也不會輕易的落入中國人的手中,還有藤縣那三千多殘兵。
“司令官閣下!”
“你跟土肥原乾的好事!”香月清司手裡的電報砸在友近美晴的臉上,很顯然,這件事友近美晴肯定參與了,但是他卻沒有對自己說。
現在出事了,需要人背黑鍋了,這個黑鍋還只有他來背,現在就是把友近美晴抓起來,也無濟於事了。
“馬上給土肥原賢二發電報,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快去!”香月清司氣急敗壞的命令道。
“哈伊!”
土肥原賢二此時並不知道,後方因爲他已經是鬧翻天了,甚至連東京方面也知道了這件事,正在準備召開緊急會議,在華的特務機構更是全部動了起來,打聽一些能夠打聽的消息。
一名陸軍中將師團長被俘,這對日本來說絕對是一件大事,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之前的朝香宮鳩彥親王,雖然中日雙方知道,人被俘,就關在重慶的某個地方,但中國方面沒有對外公佈,日本方面也以“失蹤人口”低調處理。
所以,這件事“失蹤”事件並沒有在國際上產生多麼大的波瀾,最多也就是些喜歡探究秘密的人去挖掘裡面的線索,多半也都是以訛傳訛。
但是如果坐實了一位陸軍中將師團長以及下屬數十名軍官被俘的話,那影響可就大了。
外務省已經跟中方切斷了官方的聯繫,這個時候,日本方面不得不緊急啓動一些暗中聯絡方式。
比如通過香港的某些渠道。
“介兄,爲什麼磯谷廉介被俘這麼重要的消息沒有人通知我?”汪兆銘闖了老蔣的辦公室,當面質問道。
“兆銘兄哪裡聽到這個消息?”老蔣一愣,這個消息,只限於軍委會的幾個頭頭知道,因爲消息還沒完全證實,軍委會下令封口,嚴令對外擴散。
而汪兆銘雖然是gmd的副總裁,其實他多管的是行政方面的工作,軍事方面只是參與,不過,一些重大軍事決策,他還是有權利參加和發表意見的。
“你別管我從哪裡得到消息,你就告訴我,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兒?”汪兆銘意識到自己太沖動了,沒有想清楚,就跑過來質問,這可能暴露了他跟日本方面暗中有聯繫的機密。
“這個還在查實之中。”
“這麼說是有這回事兒了?”汪兆銘感到一陣心驚肉跳,老蔣對他的防備和猜疑越來越嚴重了,gmd內弄了一個秘書長,完全把他這個副總裁給架空了,行政院方面,孫柯和孔家,黨務方面二陳,再怎麼下去,他就快成光桿兒司令了。
“兆銘兄,這些以訛傳訛的消息,下面的人總不能隨隨便便的就往上報吧,萬一弄錯了,那是要擔責任的。”老蔣微微一笑,看來,汪兆銘跟日本人的聯絡的十分平凡呀,這麼快就得到了消息。
以後要更加提防了,不能讓這個姓汪的把國府的機密給泄給日本人,當然,他現在還不會,要把秘密都賣了,他自己就不值錢了。
“這個黨國都快是介兄你一個人的了!”汪兆銘生氣的拂袖而去。
“把戴雨農給我叫來!”望着汪兆銘離去的背影,老蔣臉上的笑容迅速的斂去,吩咐身邊的侍從侍衛一聲。
汪兆銘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馬上打電話把周佛海叫了過來,兩人再辦公室密談了許久,周佛海出來後,沒有回自己的辦公室,而是上了一輛黑色的小汽車離開了,去哪兒了,沒有人知道。
周佛海離開一個小時後,東京,日本陸軍大本營陸相的辦公室桌上,一份從外務省轉交陸軍部的絕密電文。
由於陸相杉山元已經打算辭去陸相職務,並且以患病的理由辦理了住院手續,這一番身體檢查,還真是查出了毛病,杉山元得了盲腸炎,需要立即手術。
這樣一來,杉山元正好找藉口把這個爛攤子撂下了,新上任的陸軍次大臣可是剛從關東軍參謀長位置升上來的東條英機,這傢伙接收這個爛攤子,倒是沒有表現的怯場,反而是表現欲極強,頻頻發表對華的強硬言論,獲得了軍中不少少壯派的擁護,儼然成爲一顆冉冉升起的將星。
東條英機還是一位對華擴大派的支持者,主張武力征服中國,這也贏得了日本國內的很多法西斯軍人的支持。
但是此時此刻,他也遇到了一個相當棘手的難題,這個難題要是解決不好,很有可能斷送他未來的前程。
東條英機也不是笨蛋,他雖然說暫時代理陸軍大臣,可他畢竟不是陸軍大臣,關於陸軍大臣的人選問題,他知道他是沒有希望了,哪有剛升任次長的,再升一級的,那樣太遭人恨了。
不過出了這檔子事兒,估計那些爭陸軍大臣的人心也涼了一半兒了吧。
找個背鍋的,正好,不是還有正牌的陸軍大臣嗎?
抄起桌上的絕密電文,東條英機直奔帝國陸軍總醫院去了。
東條英機急衝衝的來到醫院,一問,陸相杉山元剛進手術室沒多久,正在裡面進行隔盲腸手術呢。
東條英機臉色很難看,杉山元這個老東西,居然用這一招躲麻煩,不是說,他的盲腸炎還不太嚴重,手術也沒有馬上給他安排嗎?
這早不巧,晚不巧的,偏偏這個時候趕上了呢?
盲腸手術雖然不是什麼大手術,可怎麼的也要躺病牀上一個星期才能下來,一個星期,他還找誰背鍋去?
東條英機想了一下,還是的找人背鍋,這個鍋他背不起,得找個子高的,參謀總長,那是皇族,不能背鍋,弄不好給自己找麻煩。
上面不是還有一個近衛首相嗎,就找他了!
東條英機攥的都快變了形的絕密電文來到了首相官邸,請求面見首相近衛文磨。
這事兒,近衛自然是早就知道了,他也想躲,可他躲不了,誰讓他是首相呢,磨蹭了半天,愣是晾了東條英機一個多小時,才讓侍從通知東條過去見他。
近衛雲山霧罩的說了幾句憤怒的話,然後把球又踢到陸軍部了,你們先商量一個應對的策略,比如先對國內封鎖消息之類的,哪怕是弄些假消息混淆視聽也行,等中國人那邊什麼動作再說。
東條英機很受傷,近衛的意思很明顯,你們陸軍自己拉的屎,自己擦乾淨,別給大日本帝國丟人。
東條英機一方面給華北方面軍司令部去電,瞭解詳細情況,一邊召集手下的參謀人員商討應急處理方案。
最慘的是濟南的第二軍司令部,磯谷廉介疑似被俘的消息傳來,那是雞飛狗跳,亂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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