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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說清楚一點兒?”
程宜鼎眼窩深陷,雙目圓瞪,他已經不清楚自己多少天沒有睡個囫圇覺了,基本上,都是逮着日軍進攻的間隙眯瞪一會兒,最長不超過兩個小時,最短的時候,剛一閉上眼睛,就被副官給叫醒了。
“程副師座,我們冷團座現在就在工兵學校,組織搶運工兵學校內的物資和彈藥。”秦延昆不免有些得意。
這冷鋒一到二團,就接連動作,不管是打仗還是算賬,那都是比謝團座在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
謝團座在的時候,那二團人人都是小老虎,打仗那是勇猛,一往無前,可冷團座一來,二團一個個變成餓狼,兇狠狡詐,比以前更具攻擊性了!
謝團座還講章法,講規矩,冷團座雖然也是二團的人,可他更不講章法,規矩就更束縛不了他了。
但是,秦延昆佩服謝呈睿,那帶兵的本事可以說是王者之風,方正正正,大氣。
他也佩服冷鋒,雖然沒有看到他日常是如何帶兵的,但是那種不拘一格,天馬行空的指揮風格,總是讓人的腦子有些跟不上,可卻又是那麼精彩絕倫。
“他,他是怎麼過去的?”程宜鼎驚的失聲問道
“我們發現了一條通往工兵學校的密道,而且,工兵學校裡面還有貴部一支小部隊堅守在那裡,我們順手解決了圍困他們一個日軍中隊,他們現在已經安全了,傷員也從密道轉運回城。”
“這就難怪了!”程宜鼎自己就是南京人,有關南京城下面地下密道的傳說從小就聽,怎麼會不知道呢,只是一開始沒往那方面去想。
“傷員都已經運送去醫院救治了,這秦某總不能撒謊吧?”秦延昆略微激動的道。
“太好了,我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軍座!”程宜鼎激動的說道,工兵學校有人能堅持到現在,這對87師而言,是一個莫大的榮譽。
“程副師座,先別忙報告,我們冷團座說了,一切等打完這一仗再向上峰一齊報喜。”秦延昆道。
“這是你們冷團座的意思?”
“是!”
“他這是先斬後奏,就不怕上峰追究他一個擅自行動嗎?”程宜鼎驚訝道。
“我們自然是得到上峰的同意,才這麼做的。”秦延昆微微一笑解釋道。
殊不知,他也被冷鋒給騙了,只有羅雨豐能猜到一些,只不過老羅已經有前科了,他跟冷鋒早就穿一條褲子的,是不會說出來的。
要是秦延昆知道冷鋒並未跟邱清泉溝通好,甚至連提都沒提,他恐怕真不敢跟着一塊兒幹了。
“嗯,這樣也好,你們冷團長打算什麼時候行動?”程宜鼎略微沉吟了一下,問道。
“黎明之前,具體時間,槍聲爲號!”
“好,我會派人策應他的,順便打日軍一個反擊,配合他的突圍行動。”程宜鼎點了點頭。
“多謝程副師座,事後,我們必有厚報!”秦延昆敬禮道。
“都是黨國軍人,軍中袍澤,說這些話就見外了。”程宜鼎肅容道,“只要打鬼子,無論是誰,我老程豁出性命去也會救人。”
“告辭!”
“馬副官,替我送一下秦主任!”
工兵學校,一營和三營的官兵正在熱火朝天的搶運工兵學校倉庫內的物資和彈藥。
也正是因爲有江志強這支殘兵繼續在工兵學校抵抗,日軍纔沒有機會將倉庫裡的軍事物資運走,最終都便宜了冷鋒。
掌握這批物資,讓冷鋒有足夠的資本可以在南京城內堅持更久的時間。
當然,他知道,吃獨食肯定是不行的,但別人想要吃免費的午餐也不可能。
人員增加一倍,時間減少一半,物資轉運的速度一下子變的快起來,原本預計需要四五個小時的,現在看來,三個小時就可以結束。
“看樣子,三點半之前就能結束。”站在窗戶前,冷鋒擡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
“報告!”
“進來!”
“團座,秦主任傳來消息,說87師那邊已經談妥了,到時候會有人城樓下來,打一個反擊,順便接應咱們。”
“嗯,看來,萬事俱備,就欠東風了。”冷鋒眼中閃過一絲厲芒,拳頭緊緊一握道。
“要平野大隊部!”
“是!”彭超走過去,搖響了電話。
聽過牟口的聲音,冷鋒模仿起來,已經有七八分相似了,何況這個時代的電話有些程度的變聲,不仔細聽是聽不出來的。
“我部已經攻入大樓,還有四名支那軍士兵負隅頑抗……”
“吆西,牟口君,你做的很好!”
“抓獲支那軍傷兵數名,其中還有一名支那軍軍官,是個少校,他應該是這支那軍的指揮官?”
“押送支那軍軍官回大隊部?”
“……”
“哈伊,卑職明白,我親自帶人押送!”
平野少佐很配合,幾乎不需要冷鋒找藉口,他就讓他押送“俘虜”去大隊部。
這樣一來他準備的幾個理由都用不上了,只是稍微給江志強提了一下軍銜。
俘虜一個國軍少校,日軍應該還看不上,估計是平野想看一看,到底是什麼人能夠指揮工兵學校的中國軍隊抵抗日軍一天一夜的進攻。
在自己的對手面前炫耀一下,纔是他的目的。
島國小民一種自卑的心態,只有從羞辱對手中,才能找到那份扭曲的自尊。
這在日本人身上普遍存在的一種極端特性。
看着冷鋒輕輕鬆鬆模仿自己的口音騙過平野一郎,牟口有一種精神奔潰的感覺。
這個支那人彷彿是上帝之手,完全操控着整件事向他想要的方向發展,讓對手一步一步的走進他設置的圈套內。
可怕的人!
“夜叉小隊集合!”冷鋒下令道。
“是!”叢虎答應一聲,跑過去傳令了。
“江排長,你也準備一下。”冷鋒扭頭對江志強道,“拿一套少校軍服過來,破一點兒沒關係。”
“巫小云留下,其他人跟我行動。”
“爲什麼!”巫小云急了,眼神之中充滿了不理解和疑問,要不是她說不出話來,早就張嘴質問了!
“這是命令,想要解釋,等我回來!”冷鋒知道巫小云的性格,如果不給她一個明確的答覆,她是不會就此罷休的。
冷鋒帶走了一個夜叉小隊,劉桂春的一個加強排,加上“江志強”等國軍俘虜。
除了江志強等人,其他人全部都換上日軍軍服和武器裝備,一切準備就緒。
“出發!”
夜色冰涼,行進中的夜叉小隊每一名隊員的內心都是火熱的,他們即將要去完成一樁前人都不曾做過的壯舉。
道路坑坑窪窪,並不好走,一不留神腳就踩進一個彈坑,還有屍體,恐怖的令人發毛。
有平民百姓的,也有鬼子和國軍官兵的。
城垣之戰已經將南京城護城河內外打成了一座人間地獄。
空氣中還瀰漫着屍臭的味道,令人作嘔。
從工兵學校到老米塢也就不到五里路,步行的話,半個小時左右,但是夜間路黑,不好走,時間稍微多花了一些。
公路兩邊隨處可以見到被擊毀的日軍戰車和武器殘骸,日軍在光華門下損失也不小,若不是國軍統帥部沒有下定決心死守南京,其實這一仗還真是殊死難料呢。
掌握了日軍的夜間通行口令,冷鋒帶着作爲的國軍俘虜,一路暢通無阻的朝老米塢進發。
近距離的觀察日軍的情況,發現他們其實也疲憊不堪,體力和精神都達到一個臨界點。
冷鋒禁止夜叉小隊開口說話,他們還沒有經過“日語”方面的訓練,一張嘴就會暴露身份。
但凡在路上遭遇日軍盤查,都是冷鋒和彭超這個“二把刀”日語接線員對付過去。
還好,日軍根本不會想到會有一隻中國軍隊穿着日本軍服鑽入他們的肚子裡來了,只要能對上通行口令,直接就放過了。
日軍後方真的很空虛,他們的兵力幾乎運用到了極致,幾乎所有的兵力都壓到城垣一線了。
老米塢緊挨着城垣,是最前沿了。
沿着公路,隨處可見日軍的軍用帳篷,更多的日軍搶佔了民房,殺了老百姓,鳩佔鵲巢。
每走一步都覺得心驚膽顫,他們是鑽進鬼子窩裡來了。
如果不借這身鬼子皮,不知道日軍的夜間通行口令,還真的難以接近日軍的陣地。
“頭兒,前面就是老米塢了,牟口說的平野大隊部因該就是大路東邊,河道碼頭上的那幢小樓房。”宋雲峰熟悉光華門城外的環境,悄悄的湊到冷鋒耳邊說道。
“宋兄弟說的不錯,就是那兒。”江志強也開口說道。
“大家注意,放慢腳步,注意觀察四周,我們待會兒是還要從這條路原路返回。”冷鋒小聲下令道。
夜叉小隊跟冷鋒已經執行過任務,彼此已經很熟悉,所以對冷鋒的命令,他們迅速的拉開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彼此警惕的用餘光周圍的環境,並將一些有利的地形記在心裡。
這裡是戰鬥的前沿,兩日前,國軍曾經在此與日軍激戰,附近的民居大多數在炮火中損毀。
殘壁斷垣之中不知道埋藏了多少無辜中國百姓的屍體。
江志強所在的260旅一個營就在這裡預設陣地,阻擊日軍一個聯隊,血戰一個晝夜。
日軍最以猛烈的坦克和飛機大炮狂轟濫炸突破了防線,推進至光華門下。
十里秦淮河內飄滿了屍體,再也沒有往日的詩情畫意,屍體有國軍的,也有日軍的,泡的酸臭,發白,也沒有人去打撈那些漂浮在河面上的屍體。
青青的河水被鮮血染成暗紅色,這條聞名中外的河流在流血,在哭泣。
平野大隊在白天的進攻中,配合第九師團19聯隊進攻光華門,擔任第二梯隊。
所謂第二梯隊,就是第一梯隊衝上去,打光了,打沒了,就輪到第二梯隊衝鋒了。
平野大隊在白天的進攻中雖然也參加了攻擊,但損失並不大,部隊建制還算完整,反倒是擔任主攻的第19聯隊,幾乎被打殘了,部隊也被壓制在護城河南岸左邊的通光營房內。
平野一郎是個很有野心的人,他不滿足現在的位置,但他所在的聯隊不屬於第九師團,人家第九師團是要搶頭功的,自然不會讓他第一衝進南京城。
第一個進南京城的功勞撈不到,別的總成吧,於是,他爭到了對工兵學校以及附近村莊掃蕩的任務。
第九師團肋阪聯隊可是在工兵學校碰的頭破血流之後主動放棄,才把這根骨頭丟給鷹森孝聯隊的。
這是根骨頭,沒什麼肉,可那也是硬骨頭,何況工兵學校內還有支那軍儲備的彈藥物資,這些皇軍暫時用不上,可以後呢,這些都是可以換錢的。
拿下工兵學校,雖然不如第一個進入南京城威風,但起碼讓上面看到自己的能力。
他平野一郎是能夠啃硬骨頭,打硬仗的。
只可惜,平野一郎並不是一個有着雄才大略的野心家,他跟很多人一樣,只是一個志大才疏之輩。
更不幸的是,他遇到冷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