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島在日軍海軍、陸軍的複雜搶功的侵略中,被海軍佔得破城首功後,國崎支隊進入青島佔據的都只剩寫湯湯水水了。
於是,陸軍第五師團的指揮官板垣老鬼曾經氣得傷勢復發,在南口被黎葉差點炸死的重傷復發,差點要了他的老命。
真是可憐呀!何苦要來侵略人家國土,還要鬧得狗咬狗?
於是,當時的第二軍司令西尾老鬼、華北司令官寺內老鬼,兩大華北陸軍高層,聯合日本陸軍大臣杉山元,向日本海軍大臣米內光政提出抗議!
隨即,未發一彈,佔領青島各部重要單位的第二艦隊、第四艦隊、海軍陸戰隊,其聯合艦隊司令,也是第四艦隊司令官的豐田副武,不得不在大本營的壓力下讓步——
青島市政等單位交給第五師團棲身……
黎葉進入這座僥倖未受到慘烈血戰破壞的城市後,是第二次興起了去見一見板垣徵四郎的念頭——儘管可能老鬼並不待見他!
在橫川城弄到的通行證、身份證件,在這裡並不能很好地使用,複查的手續麻煩的很。
於是,使用濟南地下線的專用通行證,還倒是更加方便些。不由得略感覺諷刺!
“積壓後的怒火,只會爆發的更猛烈!”
黎葉知道,魯中二城發展起來後,已經尾大不掉,鬼子對他目前的忍耐,或許已經到了極限。
唯一奇怪的是,鬼子居然停下了對他的談判交易的幕後交易。
“黎葉,你過來。”
不遠處一個聲音傳來。
黎葉收回看向市政府方向的目光,卻見到李輕眉正冷眼看他,他莫名覺得有些沒底氣地縮縮頭,他絲毫不覺得怕她是一種羞恥,不說雙玉血仇未報的愧疚,他心裡寬慰——後世男人讓一讓女人是正常的!
“你看看你收的是什麼零錢?”李輕眉有些怒其不爭,還有些無奈。
“呃,這個,有什麼不妥嗎?”黎葉頭皮一緊,尷尬笑笑。
“這張,這張,還有這張!都有問題!”李輕眉挑出幾張法幣。
“我就說用銀元交易……呃,好吧,這個確實難分真假!”
黎葉心裡也很無辜,前世就遇到過幾次,他自己吃點虧,將假幣交給了銀行,畢竟是遇到次數少——他承認一部分心思是爲了那個笑盈盈誇讚他的銀行美眉去的。哪知道這時代惟一一次交易,就給黑心商人弄了老多假錢。
他心思一轉,拍手道:“咱們去找鬼子銀行受理,讓他們賠償……呃!我錯了。”
李輕眉都氣樂了:“行了,損失不大,你別節外生枝。不是還要去取寶藏?我騰出半支車隊,就等你吶!”
黎葉沉吟一番,道:“有點麻煩,咱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晚上,讓大牛、青山帶隊留下,其餘他人先壓貨回去。”
李輕眉也沒細問,答應後,出去安排……
黎葉招來崔大牛、李青山二人:“青山你挑幾個人,把這家店老闆的假幣暗線查清楚,先不要動它,咱們最好順藤摸瓜,找到假幣來源,說不定還能搞到印鈔機設備……”
李青山立即興奮起來:“這個交給我,明天就給你挖出來!老大,咱們要印自己的錢麼?”
黎葉敲敲他的頭:“你小子這塊比我都抓瞎,就不要管了,按我是說的做!”
李青山嘿嘿一笑,轉身跑了……
黎葉一拉崔大牛:“走吧,跟我出去逛逛散散心!”
崔大牛這小子最近好像失戀了,整日裡悶悶不樂,他平時一副歡樂寶寶的樣子,其實心思是最重的那一類人。只要鑽了牛角尖,其他人很難勸說安慰,因爲大道理一般都懂,沒有多少觸動,只有自己走出這一關!
二人一前一後,快速走街串巷,直到天色暗沉,纔在一間倉庫門口停下,黎葉站在側旁查看路口行人,正值下班高峰,人羣來往頻繁又匆匆……
崔大牛上前敲敲門:“老闆!”
裡面立時傳來桌椅挪動的聲音:“哎,來啦!”回答的儘管是官話,但也夾雜着一絲撇不清的蛤蜊味,頗覺親切。
“吱呀!”
大鐵門拉開一條縫,一張帶着期待的皺紋巴巴的臉出現在門縫裡,看家魁梧的崔大牛立馬臉色一變,有種想要拉上門的衝動。但是,他的菜色臉,讓他不由得苦忍下來——畢竟或許也可能會有一樁生意呢?
崔大牛掏出一疊紙幣:“有空的庫房沒?我們要大一點的。”
老闆頓時綻放滿臉菊花:“有有有!”
崔大牛將錢塞給他:“這是定金,帶我們去看看庫房!”
老闆手忙腳亂地接過錢,仔細貼身放好:“您,您二位裡邊情,隨便看……”
他拉開大門,便看見一個俊美的書生站在門口,脣紅齒白,氣度非凡,不由得氣息都往回屏住了些,態度愈加殷切。——這種富家公子哥,絕對的大肥羊,這回要發一筆橫財了!
等二人進來,老闆關好門後,便叫道:“老婆子,快燒水,泡壺好茶,貴客來了。”
黎葉頗感彆扭,低聲唸叨:“這叫法,感覺想進了窯子一樣!”
崔大牛差點笑出來,趕緊快行幾步:“老闆不必麻煩了,我們看看就走,晚上還要接貨,沒時間。”
老闆對他始終有種畏懼壓迫感,不由得靠近了些,問黎葉道:“這位少爺,咱家一共有6間庫房,都是以前祖輩傳下的產業,嗨,如今咱們受日本人管,靠近這片的,根本沒法接到單子。只剩幾家在支撐,今年若是沒一單生意,連鬼子攤派的捐雜稅都交不起了。明年也只有將祖產賣了……”
黎葉聽懂了,這老漢說了一大通,最後一句話纔是關鍵,但是他還蠻有興趣的。
遂問道:“哦?老爺子想要出手?不知作價幾何?”
老闆眼睛滴溜溜一轉,靦腆一笑,兩排大黃牙:“這個數。”他伸出一個巴掌。
黎葉吃驚道:“太多了,我最多出三根黃魚!”他還是知道萊蕪、濟南的房價的。
老闆頓時憋氣憋得通紅,立馬大口喘氣,死死抓住黎葉老繭全蛻的手:“多謝少爺恩典,老朽感激不盡,成交!”
崔大牛不由得拍拍額頭,黎爺多精明的一個人,這回居然栽倒在一個老奸商的手裡,他側過頭,這回魯中第一人的名聲全毀了!
黎葉咂咂嘴:“這成交的也太快了吧!”
老闆差點咬破手指,立馬籤轉讓契約:“老婆、老婆子,快去請賈詮叔過來,咱家的事情,辦妥了,你順便去福滿樓定一桌上好酒席,咱們去那裡籤轉讓契約……快去!快去!”
他急的,直跳腳,一個同樣瘦的乾巴的五十多歲老婦人,纔不敢置信地出來看了看。
“俺了個天,好標緻的小哥哥。”老闆娘贊得黎葉都有些尷尬了,她這話倒像是陝北和魯中的綜合口音。
“仆街婆娘,佛唉點潰呀!”老闆一口粵語老底都急出來了。
黎葉也不管他打什麼主意,這家倉庫買下來,他不虧,以後泉城地下線也還有用得上的時候,老闆害怕鬼子刁難,他是誰?他纔不怕鬼子找麻煩,大不了再找鬼子開戰便是,這魯省幾大海港,他早就眼紅了,打下地盤,他懶得管,直接找周首長過來坐鎮管理也行……
“不必吃飯,我們沒時間,您要願意,請了保人之後,咱們就在這裡簽約就行。你放心,中介費我來給。”
他索性冤大頭當到底,吩咐道:“大牛,你留在這裡籤合同,以後這裡就是你的產業。我去下一地方看看。”
“黎爺?這!”崔大牛看看黎葉堅定鼓勵的眼神,不禁點點頭:“好!”
二人是在南口打出來的生死交情,這點物資贈送,還真不是點事情!崔大牛擔心的是患均不患貧,隨即想到黎爺家大業大,一些老兄弟都少不了好處,他接過三根金條後,也沒甚放在心上。
黎葉直接找了家箱件包裝廠,這青島碼頭的海運業務來往,少不了這些當地包裝廠的支持。這回沒再擺闊氣買下來,想買?人家生意好着呢,也不會賣!
他出了雙倍價錢,將包裝廠的所有木箱包裝空箱子買下,老闆接下這一大筆單子的生意,殷勤地將貨送到那處倉庫……
崔大牛已經簽好契約,老闆、老闆娘已經不見。
黎葉道:“房契地契你收好,在倉庫外守着,今天咱們出手闊綽,別讓宵小惦記上了!”
崔大牛點點頭:“裡面也有原來老闆給添置的新被褥,黎爺你休息,我職守一夜,保證沒問題!”
黎葉哪裡是要休息!
他忙活一整夜,取件、分類、裝箱……
他的體力還吃得消,但是許多瓷器、玉器、字畫都得小心存放、裝箱,剩下金條、銀元之類的財物,他裝得更快,完成的瞬間,感覺副炮位中的空載牽引車,他都有些感覺空落落的、不習慣了……
出來天色昏暗,才發現是又一個傍晚,好在跟來的是碎嘴絮叨、心眼實誠的崔大牛,否則若要是李青山、結巴崔二狗這樣心性跳脫一點的,早拉開門進來查看了!
看着門口一張桌子上,呆呆坐着的崔大牛。忽然感覺他失戀也許是好事……呃,起碼不會關注他在裡面搞什麼鬼!
“啊?黎爺,你睡醒了?”崔大牛這小子好像煥發第二春了。
“你,你怎麼看起來,不一樣了?”黎葉揉了揉眼睛,甩甩有些酸脹的手指。
“嘿嘿,黎爺,我又看上一個姑娘了,我覺得她就是我崔家的大媳婦!”崔大牛這傢伙的失戀狀態去得極快!
“……”
祝你幸福!
黎葉差點蹦出這句話,吸口氣:“趕緊吃幾口,等會幫忙搬貨!”
幾個沉重的金銀箱子,也只有他和崔大牛搬得動,其他人需要幾個人擡……
等崔大牛幾大口吃完飯,黎葉簡單喝了碗紅糖稀飯,打電話叫來李輕眉等人……
不一會兒,所有貨物搬上車,李輕眉禁不住好奇,令人打開一個箱子,發現全是鬼子的箱件封條包裝,感情——這傢伙的寶藏,就是搶的鬼子的物資?她已經不稀奇了!
遂打開箱子,幾個隊員立即倒吸一口涼氣,金燦燦地耀眼啊!
“大當家,這,這也太多了吧?!”幾個傢伙混亂說着胡話,只爲表達激動……
“好了,都謹慎着點,你們可要把嘴縫嚴實了,否則,休怪俺手裡鞭子不認得老兄弟!”
李輕眉趕緊糾正彌補自己犯的錯,還好這幾個傢伙是山寨的老人,還能知根知底掌控得住、
不過這幾個傢伙,這一路可擔驚受怕得緊,一點風吹草動,都舉槍面準,搞得其它車上的傢伙只罵他們“神經兮兮”……
李輕眉押車走了纔不久,一隊鬼子就追來了……
崔大牛拿出轉讓契約,給鬼子覈實:“真是我們買下的,原來老闆叫覃一手沒錯,但是昨天這裡就是我崔大牛的產業了。我年底一定奉公守法,按時上交稅款,做個大大的良民,太君您還有何吩咐?”
“咦?”
鬼子在角落,忽然發現一枚銀元。他趕緊撿起來,吹了吹,放在耳邊聽了聽……
“喲西!嗯?八嘎,你的,這裡什麼的幹活!”
“嘿……”黎葉差點笑出來,終於聽到正宗的神劇裡的經典語句,不由得涌起熟悉的感覺。
“嗯。太君,這裡是昨天一個貨主,剛剛拉走的一批貨物,這錢可能是小的落下的……”
崔大牛想要回錢,得到的只是一隻皮鞋腳印。
“八嘎!這是,證據!你的,明白……開噫路!”
鬼子吼叫幾聲,匆匆跑了。
黎葉有些疑惑,這些鬼子追查的那個粵省人覃一手到底什麼來路,這裡滿地的破綻痕跡,不難查出大批財物在此存放,那個覃一手難道如此搶手?比偵破寶藏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