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李建顯然已經變動了位置,但是很快鬼子的子彈又開始追起了他的屁股,直讓他一直找不到機會。
而鬼子的第一小隊纔剛剛踏入到離陣地30米左右的位置的時候,擲彈筒已經停止了投擲。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槍聲從另一旁響起,直接把第一小隊和後面的日軍給分割開來。
酒井七海做夢也沒有想到,張同會給他留上那麼一手,現在自己的一小隊在人家那裡,在用炮擊似乎還沒有到那個份上,只見酒井一臉的憤怒。
“狡猾的支那人,命令第二小隊全力支援,第三小隊火力壓制斜面上的支那軍。”酒井大喊道,眼看着即將衝上張同陣地的第一小隊就這樣被分割開了,他的心裡十分不是味道,爲了可以贏取時間,酒井也不再顧得上損失,直接用上了兩個小隊的兵力朝張同的陣地撲去。
而現在鬼子少了炮火的支援,顯然在這樣的環境之下,他們是受不了特務連的摧殘,尤其是湯姆森連續不斷的子彈,不像鬼子,打一槍還得來上那麼一下。
在兩個陣地的同時進攻下,鬼子的第二小隊基本上是近不了一小隊的範圍,反而是越來越遠。只是鬼子的擲彈筒也開始向斜面上的陣地射去。只聽幾聲悶響,擲彈筒射出的手雷又在掩體裡發生了爆炸,好在這次特務連的弟兄躲避及時,要不然現在肯定全部成渣了。
李建趴在那裡聽着鬼子擲彈筒的聲音,心裡就無比的憤怒。只見他一下子露出了頭,不再顧及身旁急速飛來的子彈,舉起槍,朝着其中的一個擲彈筒手就是一槍,只見那個鬼子身上的鮮血一濺,整個人就倒了下去。
而他身旁的陳二狗見狀,也是不在管那些是否會讓自己送命的子彈,而是果斷的扣動了扳機,將另外一名擲彈筒手送到了他們的天照大神那裡。只是同陳二狗一同站起的蔣澤武就在也沒有那麼幸運,鬼子掃射的子彈,一下子穿進了他的胸膛。或許是因爲他自己知道不能在爲張同效力了,所以他此時用盡了全身的力量,終於打死了平生他打死的第一個鬼子。
而就在那個擲彈筒手也是和他一樣,胸膛中彈的同時,蔣澤武在也堅持不住,面帶微笑的一下子躺在了地上。
而此時李建剛要站起來,準備在冒險開一槍的時候,卻從她眼角的餘光裡發現了已經中彈的蔣澤武。
“澤武,你堅持住。你不是說要和我們一起吧東北的鬼子趕出去嗎?你不能就這樣說話不算話,你也別想當逃兵,我們劍齒虎是沒有孬種的。”李建忍住了眼眶中即將滴下的淚水,一把衝過去抱起了蔣澤武。
而此時的蔣澤武顯然已經快要撐不住了,不住的從嘴角滲出了殷紅的鮮血。
“排長,我~我不能在跟着你和二當家打鬼子了。希望~有一天,你們把鬼子~趕出了東北,一定要告訴我。二當家是個能人,希望~你可以幫我還他對我的恩情。希望排長,可以~”蔣澤武斷斷續續的說出了他心裡最想說的話。
最終蔣澤武還是沒能說出他的最後心願,微微的閉上了眼。
李建輕輕的閉上了眼,儘量不讓自己的眼淚滴下來,只是抱着蔣澤武的手,更加的用力了。
“兄弟,你放心,我一定會爲你報仇。”李建一下子睜開眼睛,冷冰冰的說道。
只見李建緩緩的將蔣澤武的屍體安放好,鐵青着一張可怕的臉,微微的弓着腰,將準星對準了另外一名擲彈筒手。
只是此時同樣難過陳二狗並沒有像李建一樣冷靜,只見他在大喊了一聲之後,站起身來,憤怒的端起槍,對着正在指揮的酒井七海就是一槍。可惜陳二狗的這一槍卻是在憤怒,急躁中扣動的扳機。所以子彈只射穿了酒井七海高舉指揮刀的那隻手,而他手中的那把指揮刀也是應聲落下,只是人卻沒有任何反應。
李建雖然現在心裡十分不忍,和他一起過來搞狙擊的5個兄弟,如今只有他和陳二狗還活着。他也很想像陳二狗那樣爲了給兄弟報仇,丟掉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只是如今鬼子那邊卻還有4個擲彈筒在對着斜面的兄弟進行着蹂躪,只見李建在開完了這一槍後,爲了躲避鬼子復仇的子彈,一下子躺了下來。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李建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他並不希望自己在這樣犯糊塗,同樣他也不希望陳二狗在這樣意氣用事。因爲他知道,他們現在活着的意義比死了的意義還要更大。
只是李建纔要想說點什麼,就已經察覺出有什麼不對,立馬一把將已經失去理智的陳二狗給撲了下來。
就在李建撲倒陳二狗的同時,只聽“咻咻”的幾聲,子彈擦過了他們的身體,一頭鑽進了他們身後的樹木中。
陳二狗哪裡肯甘心就這樣被小鬼子欺負,一把推開了李建,正準備再度開槍,他卻發覺自己的手上一下子變得粘粘的。只見他一下子像明白了什麼似的,扭頭看了看李建,而李建胸前的衣服明顯已經被滲出的鮮血給染紅了一小片。陳二狗吃驚的看着這一切,竟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排長,你怎麼了?”陳二狗還是帶着哭腔問起了李建,儘管他知道這是槍聲,但是他還是忍不住的多餘的問了起來,他同樣也知道是自己的魯莽害了李建。
“我沒事,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好好的幫助二當家把那邊的擲彈筒全部打掉,其他的你什麼都不要想,完了後你也別管我們,自己一個人趕緊離開這裡,去和二當家他們會合。”李建如今想發火,已經是沒有了力氣,他只感覺身上一陣麻木,而胸口卻開始有些冰冷起來。
“排長,是我害了你。我一定替你報仇。”陳二狗說完,立馬準備站起身像剛纔一樣拼命。
李建一看,立馬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憤怒的吼道:“你他媽的給我滾下來,我說的話你是不是不聽了。”
“我要爲你報仇。”陳二狗一副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二當家還需要你替他打掉敵人目前的重火力。”李建這下並沒有像剛纔那樣怒吼,而是十分平和的說道。
這下陳二狗一聽,徹底的低下了頭。只見他一下子給了自己一大耳光。“都怪我,是我辜負了二當家,也害了排長你。”
“好了,別說了,但願我們來生還是兄弟。”李建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頭越來越重,強撐着自己勉強的笑了一笑。
李建的中彈,才讓陳二狗明白了自己的錯誤。雖然現在陳二狗十分的痛恨自己的意氣用事,在李建點醒了他後,他此刻已經完全忘記了這些,只見陳二狗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之後,一臉正色的對着李建說道:“排長,你放心,我一定把鬼子那邊的擲彈筒全部幹掉。”
陳二狗才說完,連忙扭過頭去,將自己的淚水拭去,又慢慢的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那一個個擲彈筒。而每殺死一個鬼子的擲彈筒,他都要在心裡默默的說上一句“對不起”。
而此時的李建則是意識也跟着模糊了起來,他開始回想起和張同所一起呆過的日子,從第一次見到張同的不屑,到後面上海灘的血案,他都感覺像是發生在昨天一樣。而他很慶幸自己跟對了人,畢竟自己也爲國家,更爲自己的良心做了一點微不足道的事,只見李建滿意的笑了笑,露出了笑容,微微的閉上了雙眼。
當陳二狗將剩下的擲彈筒全部搞掉之後,他並沒有停下,只見他又將槍口對準了酒井七海,而此時陳二狗的世界是孤獨且無聲的,其他的那些鬼子已經儼然在他的眼中消失,而那些響徹山谷的槍聲也是寂靜了下來,都彷彿在聆聽着他的槍聲一般。
先前要是說酒井七海僥倖的話,那麼此時的他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剛纔是因爲陳二狗心急,所以纔會將子彈射偏那麼一點。而如今的陳二狗卻是異常明白自己的目標,只聽“嘣”的一聲,金黃色的彈頭在子彈受到撞針的撞擊後,一下子飛快的掙脫了彈殼的束縛,衝過了槍管內的來複線,旋轉着穿過了235米的峽谷,直直的射進了酒井七海的胸膛。而子彈所穿孔之處,立馬噴涌出一小股鮮血。
只見酒井七海一下子不可思議的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瞪大了他的眼睛,然後“撲通”一下,便栽倒在地。
而此時和日軍的戰爭正處於膠着狀態,就在陳二狗射出了對酒井七海致命的一槍後,身處後面的第三小隊明顯的有了暫時的混亂,只是這種混亂,並沒有持續多久,鬼子的火力壓制又跟了上來。
也就在這個時候,張同發現了對面山上的槍聲沒有在響起過。雖然張同知道結果,但是他還是自欺欺人的在心裡暗暗的對自己說,他們沒有死,他們現在只是在轉移中,沒有多餘的時間開槍而已。
雖然張同這麼想着,但是他的眼中早已經噙滿了淚水,要不是現在的情況特殊,他非得好好的哭上一場。只見他含着淚水,憤怒的扣動着扳機,一個個第一小隊的鬼子就這樣在張同的槍口下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