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勇強團長故意麪部表情嚴肅的說道:“閆如飛(嚴若飛),你特麼的還好大的面子,這都要到師部接受審查,還有心思顧忌你的這些弟兄,好,看在你爲人地道這點上,你提出的請求我全答應你。
他頓住更加嚴厲的問道:“你特麼的這一走,你的這些弟兄就能老實嗎?我可對你說,要是他們再蹬鼻子上臉,可別說我崔勇強對他們軍法處置。”
嚴若飛心裡清楚,團長這麼說,就是叫他再次安撫好他不在營地時,他的那些混蛋的兵都放老實點,一旦再鬧出在營地持槍對峙的局面,他的團長絕不會手軟。
他跨前一步,站在列隊的弟兄們面前,狠戾的罵道:“我先對你們死貓子道,我不在獨立連時,要是哪個弟兄鬧事打了我的臉,別特麼的說我回來把他踢出獨立連,我再問一次,你們能好好的禁閉思過,等我回來嗎?”
“請老大放心,只要上峰能留住你的命,放你安全回來,我們就能保證安靜的呆在營區思過,絕不會給你惹麻煩。”
嚴若飛笑了,他笑得很自信,轉頭擡起銬住的兩隻手,右手傾斜舉到齊眉,左手護住右手掌心,乾淨利索的給崔團長敬了一個特異的軍禮。
他回頭笑着對癟嘴的王德凱命令道:“王大隊長,你還磨蹭什麼?上路。”
王德凱身子一震,馬上反應過來的喊道:“把閆如飛(嚴若飛)押上車,嚴加看管,馬上押送到師部。”
崔婷婷一看嚴若飛被兩個督察隊的士兵,扭着胳膊推上摩托車,一張漂亮的俊臉氣的紅白紫漲,她不顧一切推開身邊的人,衝到摩托車前,拉着嚴若飛的手哭喊道:“你、你這個傻瓜,你知不知道。你這一去還能不能回來?要是你被那些混蛋給......。”
“婷婷,不要太放肆,你是軍人,軍令如山。難道你不懂嗎?聽話,趕緊回家。”崔團長怕自己心愛的閨女,在大庭廣衆之下做出叫人笑話的蠢事,不得不放下臉來呵斥道。
崔婷婷知道這是上峰的命令,才把嚴若飛銬起來審查。可她的心裡,只管心上的人不要受到傷害,哪還顧得了什麼狗屁上峰命令?她發瘋般的拉住嚴若飛,就是不讓他跟着王德凱這混蛋走。
嚴若飛看着崔婷婷一個姑娘家家,爲了保護他,什麼都不顧忌的拉扯哭喊,在別人的眼裡,她就是個不知要臉面的姑娘,爲了一個有問題的男人,竟像個瘋子。不知羞恥的護着嚴若飛。
他心裡很感動,不自覺的對這個敢愛敢恨的姑娘更增加了一份尊重,爲了保護婷婷,他不得不狠心的說道:“崔婷婷,不要再鬧了,你要是再這麼發瘋,我會一輩子都不想見到你,聽我的話,趕緊走開。”
嚴若飛又對閆如平喊道:“閆副連長,把婷婷拉走。命令弟兄們堵在她的前面,列隊敬禮,給你們的老大、獨立連的連長送行。”
獨立連所有的弟兄,列隊面向坐在摩托車鬥裡的老大嚴若飛。閆如平一聲令下:“敬禮——,目送老大、獨立連連長去師部領命。”
嚴若飛看呆立在一邊的王德凱:“王大隊長,你是在看熱鬧還是不捨得走啊?”他突然擡高聲音喊道:“你特麼的趕緊上車。”
摩托車慢慢啓動,突然加速,駛離獨立連的營區,坐在摩托車鬥裡的嚴若飛。看着還在舉手敬禮的弟兄們,他擡起右手,連帶上左手,突然伸出併攏在一起的食指和中指,非常灑脫的舉過眉頭猛的往外一甩,扭身坐直身子閉上眼,一行熱淚順着臉頰滑下來。
崔婷婷眼看着嚴若飛被押走了,她心裡害怕,知道嚴若飛此一去凶多吉少,她難受的撲到崔團長的懷裡,握着柔嫩的粉拳捶打在崔團長胸口,哭喊着問道:“爸爸,您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這混蛋去死嗎?您要救他、救他呀。”
崔團長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小聲的安撫到:“婷婷,這是師部的命令,爸爸也無能爲力呀,你先回去,我到團部跟何師長聯繫一下,看看有沒有解救的辦法。”
崔婷婷哪還敢相信他爸這時說的話?要是爸爸有辦法,早就把這事給擋下了,她拽住崔團長的手搖晃着哭着說道:“爸爸,我不管,你一定要把這混蛋救回來,你現在就到師部,找找何師長伯伯,只要他一句話,這混蛋就得救了。”
站在一邊的孫參謀長,看着崔婷婷哭得就像個淚人,他不捨的勸說道:“婷婷,你先回去,我和你爸這就回團部想辦法,閆如飛(嚴若飛)是咱368團的人,我們做長官的不會坐視不理,你還是先回去吧。”
崔婷婷哭着搖頭拉着她爸爸的手:“爸爸、崔團長、長官,看在閆如飛(嚴若飛)拼死殺小鬼子的份上,您就去一趟師部救救他吧,我不能沒有他呀。”
“團長、長官,您就去一趟師部,救救我們的老大吧,弟兄們求您了。”獨立連的弟兄們步調一致‘譁’的都跪下,仰臉看着崔團長,那種渴求出手相助的眼神,叫人看了實在不忍心回絕他們。
崔團長鬆開崔婷婷的手,轉身走到跪在地上的獨立連弟兄跟前,聲音帶有哽咽的說道:“弟兄們,我替你們的連長能有你們這樣過命的兄弟,謝謝你們。都請起來,我就是豁上割職回家種地,也要把你們的連長從師部帶回來。”
他轉聲命令道:“備車,目標師部,出發。”
一輛吉普車開出368團營區衝出大門,顛簸在高低不平的土路上,風馳電閃的向前駛去,車後揚起飛揚的塵土,遮蔽住遠去的吉普。
站在營區一塊高臺上的崔婷婷,看着吉普車就像一塊塵土風暴,快速地向東捲去,她臉上露出了悽楚的笑,心揪的更緊。她怕,怕她爸爸就是到了師部,嚴若飛還是生死不卜,這種揪起心的擔驚受怕,對婷婷來說,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
兩輛摩托車在夕陽的映照下,就像脫繮的野馬,在不平的山路上上下顛簸。
坐在第一輛摩托上的嚴若飛,右手被銬住,另一隻銬在摩托車鬥前面的鐵棍兒彎成的鐵環上,他的身子隨着摩托的顛簸上下竄動,有時顛起老高,再‘咣’的落下。
他呲牙咧嘴的罵道:“你特麼的開這麼快,趕着去投胎呀?王八蛋,你能不能開慢點?開慢了你能死啊?”
那個駕駛摩托的士兵癟嘴罵道:“你混蛋,你特麼的就是個罪犯,竟敢罵老子,你信不信?你再折騰,老子就在半路弄死你,看你再張狂。”
“哎吆呵?你這兔崽子膽兒還肥了,你敢說在半路弄死我,我嚴若飛特麼的要是不配合你們,你們一個也別想活。”
坐在同一輛摩托車後座上的王德凱,此時癟嘴陰笑道:“你這個假貨呀,刀都加到脖子上了,還特麼嘴硬,你要是敢折騰,我會在第一時間擊斃你,就說你特麼的路上想奪槍叛逃,殺了你都不會有人過問。”
嚴若飛搖頭‘哈哈哈......’的大笑道:“王德凱,你別特麼的給臉不要臉,你這次能這麼順利的帶我到師部,要不是我配合你,你特麼的想都不要想。”
“行啦行啦,不要逞口舌之強了,到了師部,嗨嗨,老子會叫你生不如死,管保叫你一輩子都忘不了我王德凱對你的好,哈哈哈、哈哈哈......。”
嚴若飛譏諷的看了王德凱一眼,剛要損他幾句,摩托車突然彈跳起來,‘咣’的落地,又彈跳了幾下,‘咣咣......’連續高幅度的顛簸,把嚴若飛幾次都差點顛出車鬥。
他的右手被銬住,全身隨着摩托車的急劇跳動,使不上勁的保持身體不被顛出車下,要是一旦顛下去,使壞的士兵和王德凱會不管不顧的開着摩托拖着他跑,那嚴若飛的右手在手銬來回摩擦的作用下,手脖子還不被折騰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