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中國有兩個王牌飛行員的存在,日機在被這兩位連續揍下兩架後,基本也是以纏鬥爲主,不敢仗着自己戰機多而追着中國戰機猛打。x23us
“江南大地之鋼盔”的機身上的紅星又可以增加兩顆了。
“大鵬!還有戰機呢!”劉浪終於按捺不住,打開了無線通話器對着空中呼叫。
這樣戰鬥下去,就算能脫離戰場,天空上的中國空軍恐怕也所剩無幾了。那時候,從戰術上是成功的,可從戰略上來看,中國空軍喪失了最後的機動力量,那無疑是失敗的。
“劉大哥,相信我們!”正在發力狂飆躲避着身後三架日機追擊的周大鵬的聲音從高空中傳來。
他不能告訴地面下的劉浪,另外一箇中隊12架戰機,或許永遠也無法抵達這個戰場了,在距離這個戰場30公里之外近在咫尺的時候,已經做好所有戰鬥準備的機羣編隊意外的收到來自首都的消息。
日軍,派出的,竟然不止這一個機羣。另一個數目不詳的機羣正在從無錫方向向首都逼近。嘉興這裡,獨立團用自己當成了誘餌,誘使了日機機羣到來,他們成了漁夫。但日軍同樣狡猾,他們用自己的機羣當成誘餌,誘使中國空軍最後的力量出擊,他們卻利用自己戰機數量龐大的優勢,將整個中國首都當成了魚兒,他們成了狩獵的漁夫。
毋庸置疑,這片戰場上日機戰損再多,只要另一個日機機羣轟炸中國首都成功,從戰略上講,他們就是成功的。那可是他們一個半月未達成的戰略目標。雖然大校機場早已做了充足的準備,所有裝備和機械師早已撤離,雖然南京也做了被日機機羣偷襲的準備,但讓首都遭遇日機的轟炸,對於所有國人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收到消息的周大鵬有兩個選擇,一:全體回返,數量高達33架的戰機會和大校機場嚴陣以待的24架,絕對能對來犯日機予以痛擊,但是,將自己置身於日寇機羣下的獨立團和第23集團軍警衛團必定損失慘重,無法增援松江導致松江失守數十萬大軍被圍;二:依舊全體出擊,最短的時間內擊潰當前日機機羣再回返首都和另一撥日機拼命,可那,或許會導致南京和大校機場被轟炸。
可以說,長谷川清這一記大棒正中中國空軍的死穴,無論周大鵬做那個選擇,中方的損失都將是不能承受之痛。
而數分鐘後,200多公里外收到中國空軍20幾架戰機出現在嘉興地區的日本海軍大將悠悠然的將開水衝入茶盅中,眼神深邃:“我的臥槽馬已出,支那人,看你是舍車還是保帥了。”
“大將閣下,我看支那人無論是車還是帥,都會在您英明的指揮下,灰飛煙滅的吧!”陪坐在一旁的第三艦隊少將參謀長島田繁太郎一臉諂媚的恭維道。
“島田君,你錯了。”長谷川清卻是一臉鄭重的搖搖頭。“不能小看支那人,不說帝國出動重兵花費三月還沒拿下一個小小的淞滬,單說支那人弱小的空軍,數量不過我軍出動戰機的四分之一,但卻給帝國造成了偌大的損失,至今尚爲跗骨之蛆讓我等處心積慮至此,假若不是帝國海軍在戰機數量上佔據絕對優勢,恐怕這一次輸的卻是我們了。”
“嗨,大將閣下教訓的是。”島田繁太郎恭敬的低頭。“但不管怎麼說,大將閣下您親自制定的聲東擊西作戰計劃讓支那人只能嚥下戰敗的苦果,自今日以後,支那東南的天空,只有帝國海航的雄鷹自由翱翔了。”
“喲西!來,島田君,你我以茶代酒,爲帝國賀!”被屬下撓中得意之處的長谷川清笑眯眯的端起茶盅。
是的,從一開始,這位第三艦隊司令官就沒有把所有攻擊重點放到獨立團處,哪怕是數量高達60架的龐大機羣編隊,也不過是他作戰計劃中的很少一部分。
他的攻擊重點,一直瞄準的都是中國首都。在絕大多數人都能親眼看到的60架戰機浩浩蕩蕩殺向中國東南內陸,另一批數量達50架的戰鬥機和轟炸機從超過二十海里更遙遠的海面上從航空母艦上飛出向空曠的大海飛去,等到躍上足足5000米的高空再折返向東直飛南京方向。
充滿隱蔽式的飛行徹底避開了遍佈淞滬的中國情報人員的耳目,直到飛過距離南京不過百多公里的無錫,才被人意外發現,但那,不過是戰機全速飛行20分鐘的時間,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日本海軍大將的計策已經成功了,他讓已經迫近戰場的中國空軍不得不做出痛苦的選擇,要麼放棄數千中國最精銳的陸軍,要麼任憑自己的首都在日寇的航空炸彈下顫抖。
周大鵬用了30秒鐘,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在旁人看來是兵家大忌的選擇。
分兵,一箇中隊趕回南京,會和最後留守的戰機和日機搏殺,他和中國空軍中尉在這裡率領21架戰機以寡敵衆。
從純粹的軍事上來說,這無疑很不明智。當他收到消息的時候,日機應該已經迫近首都,等到12架戰機從100多公里外趕回,絕對又面臨的是以寡敵衆的絕境。將雙方都置身於困境中,最後很有可能的結局是兩邊皆損失慘重,誰都救不了。
可是,當這裡的數十架日機戰機將地面上的兩個步兵團轟炸完畢繼續趕往首都戰場呢?數量高達100架以上的戰機依舊不是合計不超過50架的中國空軍最後力量所能匹敵的。
但無論怎麼說,雖然不明智,但做出分兵決定,需要莫大的勇氣,對於所有中國空軍飛行員來說,無論在那個戰場,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不公平的戰場,都是以少對多。
不過,沒人懼怕,當軍令發出,12架迅速返航,21架繼續奔向戰場。不公平的戰鬥,從戰爭開始到現在,從未改變過,他們已經習慣了。
周大鵬此刻心急如焚。先前的日軍轟炸機已經沒了炸彈,從數公里外加入戰團的日軍俯衝轟炸機也早早的丟下炸彈充當戰鬥機使用,獨立團的威脅已經基本解除,他現在的主要戰鬥任務已經不是要擊潰這個日機編隊,而是迅速返回首都,重新加滿油料和首都上空的日機搏殺。
可是,日機猶如跗骨之蛆,死死的纏住空中的中國戰機不放。這樣的空戰中,沒有戰機能主動退出戰場,將戰機尾部對準敵人是堪比步兵潰退將後背留給敵人槍口的的大忌。
周大鵬現在已經沒有僚機,他的上一任僚機,在山西戰場上已經殉職。新的僚機在剛纔的戰鬥中已經起火,被他勒令退出戰場,現在他是單機,而擊傷一架並擊落一架日機的他已經被最少兩個日軍飛行小隊給盯上了。
一個由三機編隊的小分隊正追在他的屁股後面,另外一個日機小分隊的影子從他眼角的余光中在雲霧裡穿行,他們像是在荒野中游蕩着的野狼,只等獵物露出破綻,就會露出瘋狂的獠牙。
數目超過中方戰機三倍的日本海航飛行員們放棄了所謂大日本帝國海航的榮譽,他們通力協作,以2打1甚至3打1應對中國戰機,將人不要臉則無敵的優勢發揮至極致。
數量上的優勢終於讓他們獲得了戰果,陸續又有兩架霍克iii和一架魔改“雷電”中彈冒煙,但他們卻幾乎沒有付出任何戰損,兩名中國王牌飛行員也沒能像先前一樣大殺四方,戰局正在向他們傾斜。
但這一次,沒有人聽從命令退出戰場,一架負傷的霍克iii做出了令人難以置信的舉動,他竟然在下一輪對衝裡,不閃不避,迎着日機的機槍子彈,衝鋒。
子彈瞬間打透了擋風玻璃,但誰也看不到的駕駛艙內,年輕的中國少尉飛行員已經不管不顧的將飛機油門踩到最底,740匹馬力的萊特發動機怒吼着將霍克iii戰機的時速提高到400公里,超出霍克iii最高時速360公里足足40,那導致的結果是在半分鐘後,飛機發動機就會徹底報廢。
但,萊特發動機根本沒有撐到報廢的機會,五秒鐘過後,這架噴着濃煙的霍克iii戰機就狠狠地撞在已經呆若木雞無法做出任何戰術動作的日機上,兩架戰機爆成一團火球,讓中國天空中的藍,多了一抹濃濃的血色。
而另外一架,則彷彿被戰友血灑長空的血紅給徹底刺激發狂,根本不管身後正在追逐他的日機,猛地一推方向舵,以高臺跳水的姿勢,從1300米的高空俯衝直下,對準800米低空中兩架正追逐自己戰友的日機悍勇掃射,速度遠超過俯衝規定的130米每秒。
“該死,156你這是在自殺。”遠方的空軍中尉狠狠地捶了一拳眼前的儀表板,擋風鏡後的眼角滑落一滴淚珠。
以近乎自殺的高速俯衝而下的156編號的霍克iii直接將其中一架猝不及防日機的尾翼打爛。
失去尾翼的日機猶如喝醉酒一般搖晃着掙扎着狂奔1000米,終於再也無法控制平衡,朝着地面栽去,可再那之前,編號156的中國霍克iii是沒辦法看到自己的戰果了,根本不用緊追其後的日機掃射,雙翼霍克iii在空中徹底解體,猶如一張被撕碎的風箏,殘片在空中打着旋,掉落。
以死換死,中國空軍的勇氣讓天空地下一片沉寂。
“這是一羣瘋子,瘋子。”日軍飛行員只能用如此語言來形容眼前慘烈的一幕。
這不是讚譽,但勝卻所有讚譽。
因爲,敵人怕了。
但目空一切的日軍海航錯了,這並不是勇敢無畏中國空軍最後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