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雖然被虐狗,但兩位長官執手相對有情人終成眷屬的這一美好畫面還是感動着每一個在場的士兵。
無論是獨立團還是288團289團的士兵,全部高聲歡呼起來。
“長官威武。”
“長官萬歲。”
士兵們高聲歡呼的聲音響徹雲霄,當還在陣地上獨立團守軍也聽說了這幅美好的畫面之後,也在陣地上和山下的同袍們高聲歡呼着呼應起來。
士兵們用他們獨有的方式向他們的長官表達着自己的祝賀。
響徹雲霄的歡呼聲幾乎不亞於那場大勝之後,把對面日寇的幾萬大軍嚇了一跳,中國人這是想幹嘛?還在吃中飯的士兵迅速丟下手裡的飯盒進入戰壕,可是等了半天,也只聽見對面的中國軍隊歡呼聲逐漸小了下去,卻不見中國人有絲毫動靜。
“八嘎,緊張什麼?支那人用的疲兵之計都不懂?”走出指揮部的西義一憤怒的訓斥第一時間下達進入陣地命令的第16旅團長長川原侃。
疲泥煤啊!長川原侃其實很想這麼回一句頂頭上司,如果他去未來的中國轉一圈的話!日本人表達情緒的詞彙真是少的可憐。
整整三天了,另外幾個關口打的如火如荼,但羅文裕三萬大軍卻一直按兵不動,和一直老老實實在他們自己的陣地上呆着的中國軍隊大眼瞪小眼。現在大白天的,人家跟你玩兒疲兵之計?你是腦袋讓驢踢了吧!
不過官大一級壓死人,長川原侃少將面對中將閣下的瞎扯淡,也只能低着頭用一聲“哈依”來表達自己領會上司的教誨了。
日本人被這突如其來的的歡呼聲鬧了個雞飛狗跳,兩個剛來的中國記者其實也有點兒蒙圈。
戰地愛情很感人,但也不至於讓你們這幫大頭兵們如此瘋狂吧!搞得跟你們要入洞房一樣。
其實,他們那裡明白,這就是軍人,尤其是站在生死第一線的軍人。沒有人不會恐懼死亡,看着對面來勢洶洶的日軍,說士兵們心裡不打鼓是不可能的,哪怕是他們已經在向精銳蛻變。
而劉浪用自己的方式在告訴他們,有什麼好害怕的,老子現在都敢談一場戀愛。
將是兵的膽,最高長官如此無視日軍,士兵們自然也有了勇氣,他們用聲嘶力竭的歡呼,是在表示對長官找得如此如花美眷表示祝賀,同時也是藉此宣泄自己對死亡的恐懼,他們在對內心中曾經的孱弱說再見。
山呼海嘯的歡呼聲中劉浪和紀雁雪並沒有繼續纏綿,當然,不是某摸着伊人軟綿綿小手的胖子不想,而是,哪怕是颯爽如紀雁雪,也無法接受在上百雙眼睛盯着的情況下被人握着小手不放,能紅着臉強撐着在無數雙笑臉中和劉浪肩並着肩走回陣地已經是她可以接受的極限。
從山下走回山上,不過幾里路,但絕對是戀愛初哥劉浪走過的最幸福的路。原來,兩情相悅是如此美妙。
可惜,人生就是如此殘酷,幸福的時光總是短暫的。走回陣地,兩個人只能先遠離兒女情長。
劉浪變回獨立團指揮官,紀雁雪變身成爲少校通信官,兩人對視一眼,就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了。
不用再說什麼千言萬語,他們現在的目標很一致,在這場即將到來的殘酷戰鬥裡活下來。無論少了誰,這場剛開始的甜蜜愛情就會夭折。
他們,必須爲此而努力。
劉浪在坑道指揮部裡第一次見到了進駐前線來自北平的兩名不要命的記者,確切的說是第一次正式見到。
女的名叫柳雪原,很清秀的一個女孩子,剪着一頭齊耳短髮,很明顯的愛國青年式打扮。一看就是個可以爲國家民族奮不顧身的愛國女青年,劉浪絲毫不懷疑這位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女記者在戰鬥最激烈的時刻會端着槍上戰場。
說了那麼多,其實一個詞就可以完全概況。
憤青,沒錯,就是憤青,不是憤青一個弱女子那會主動請纓來這個必死之地?對面按兵不動的日本人根本沒隱藏自己兵力的打算,現在就算是北平抗大包的老百姓恐怕也知道這地方有一個師團的日寇。
男的名叫何益之,同樣留着鮮明時代特徵的中分,戴着一副眼鏡,略顯矮胖的身材將臉上文質彬彬的氣質徹底破壞完了。
用劉浪自動腦補的畫面,如果給他掛個王八盒子再來上條黑色燈籠褲外加白襪黑布鞋,妥妥一個鬼子翻譯官。
當然,男人從來不是靠臉而是靠才華,雖然不能和劉團座這種明明可以靠臉皮厚卻非要靠才華的人相提並論,但何益之還是用思維敏捷而不俗的談吐讓劉浪暫時忘了他有些俗的外貌。
總的來說,兩個記者給劉浪留下的第一印象還不錯,尤其是相貌和才華成反比的何益之,劉浪尤其深刻。劉浪甚至感覺他在什麼地方聽過這個名字,興許,是這個名字很有意思吧!
“劉團長,我們希望現在就能去採訪,不知行不行?”對於劉浪一直注意力在同事身上反而忽略了自己的女憤青顯然現在就有些憤憤然,打斷了劉浪和何益之有一搭沒一搭的談話,很直接的問道。
“行啊!怎麼不行?不過你們得答應我,戰鬥時你們必須在安全地帶,不光是爲了你們的安全,同時,我需要你們將前線最真實的情況及時告知國人,你們的存在,對於長城防線的十數萬將士,很重要。”劉浪嚴肅的回答道。
見兩個記者都點頭答應,劉浪回過頭對臨時勤務兵苟得富命令道:“苟得富,柳記者和何記者的安全就交給你負責了,你可以死,但兩位記者必須得活着。還有,只要不涉及到軍事機密,他們可以採訪任何人,同時,寫的每份稿子都要交給紀少校過目才能發往北平。”
目送兩個記者在苟得富的陪同下離開,劉浪沉思了半響,命令門口的衛兵通知這兩天一直在休整的特種大隊兩個中隊長凌洪和肖風華過來。
日軍整整三天都按兵不動,他們在等什麼?這是劉浪一直苦苦思考的問題,彷彿,他已經快找到問題的關鍵。
劉浪這邊在安排對策,西義一那邊也沒閒着。
“中將閣下,我們究竟還要等到什麼時候?服部君在冷口那邊遭到了支那人頑強的阻擊,並不敢保證在兩天之內攻克冷口威逼喜峰口支那守軍,武藤司令官閣下也希望我們能在十天之內結束和支那在長城的戰鬥,大本營那邊承受的來自國際上的壓力很大。”一個身材矮胖短腿脖子粗具備着倭國人種鮮明特徵肩膀上掛着少將軍銜的日本人向一直盯着地圖出神的西義一問道。
做爲暫時劃撥西義一指揮的第6師團11旅團長,松田國三比第16旅團長長川原侃的膽子自然要大的多。要是長川原侃敢這樣質問自己的師團長,早就被一個大嘴巴子打得鼻青臉腫了。
“松田君,稍安勿躁,中國有句俗話,叫“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武藤司令官閣下既然賦予我全權指揮的權利,你等只需等待軍令即可。”西義一撇了一眼松田國三,淡淡的說道。
不等臉色赫然的松田國三開口,西義一把目光投向對面的羅文裕關口,又道:“你可以告訴帝國勇敢的士兵們,我們不用再等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