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劉浪樂得鼻子眼都快擠成一團把大家夥兒認捐的銀洋賬本遞給何益之讓他撰抄,並特意讓他把各位大佬工廠商行的名稱都寫清楚,外加範旭東指着劉浪的鼻子笑罵他挖了老大一個坑讓大家夥兒往你蹦。
大佬們這會兒要是還不明白大家夥兒這是被劉浪劉上校給忽悠了,那他們就是豬腦了。
要知道,當初長城之戰戰鬥正酣,北平各界組織捐款,他們可都沒出如此多的血啊!沒想到,今天不過是來吃頓飯,少的捐出去一萬,多的有兩萬,那可不是筆小錢。雖然有廣告位來彌補,但或多或少心裡還是有些肉疼。
尤其還是被設計了捐出去的,很自然的,沒有人會覺得心裡爽。
雖然沒人敢指着劉浪的鼻子罵街,但看向劉浪的眼色或多或少的就有幾分怨氣了。
劉浪自然是把這些大佬的臉色都一一看在眼裡,臉上的笑容就越發的燦爛起來。
有怨氣纔好啊!沒有怨氣,等會兒怎麼會有驚喜?所謂的驚喜,可不就是得有心理落差感嘛!
這事兒其實也就可以到此爲止了,如果沒人提及的話,畢竟也不完全算是啞巴虧,好歹有個大報紙幫忙把商行的名稱宣傳出去了。
但劉浪卻尤嫌不夠,先是衝認捐完畢帶着濃濃怨氣的大佬們認認真真的行了個標準的軍禮,一臉嚴肅的說道:“這個軍禮,是我替我獨立團全團2000官兵向各位商界精英們所敬,因爲你們方纔幫的不僅是北方落難的同胞,也幫我獨立團完成了心願,守護國家和人民是我輩軍人之職責,但我們絕不願我們救回的民衆卻流落街頭,謝謝你們。
我知道,諸位已經猜測出這是我劉浪設的一個局,一個讓諸位哪怕心疼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捐款的一個局,不過我希望哪怕諸位有所怨言,我劉浪也一個人扛了,但請不要怪罪到百姓身上。”
劉浪一席很直白的話說得心裡大有怨氣的大佬們卻是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有些話放桌下說也就罷了,若是拿到檯面上說,也太不給面了。就連一直神態自若的範旭東看向劉浪的眼色都有點兒變化了。
這分明是一個二桿子啊!可是,不管是傳聞中的劉浪,還是在此之前範旭東見過的劉浪,都不應該是這樣啊!
除非是,他又想玩什麼花招。
“劉浪,這話說得有點兒過了。”紀老闆一見氣氛有點兒尷尬,忙站起身來先批評自己這位說話太過直白的女婿,然後朝幾桌坐着臉上表情都不太對的商界同行們團手作揖,“各位,小婿軍伍出身,言語方面若有不到之處還望各位海涵,老紀這裡替他向各位賠禮了,等會兒開席之時必自罰三杯。”
見紀老闆親自出來打圓場,諸位大佬們的臉色才相對好看了一些,紛紛站起身連道:“紀老闆言重了,劉團長也是心繫百姓方纔都不過是些無心之言。”如此云云。
反正錢捐都已經捐了,如果再把這位未來的必爲領軍一方的大將給得罪了,那多得不償失?這裡的人都是人精,把算盤撥拉的真真的,絕不因爲一時意氣去做那個虧本買賣。
“嘿嘿,方纔劉浪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不過,我覺得諸位還是別太怨我的好,說不定你們以後都用得上我的。”劉浪卻是待衆人臉色稍雯,又輕笑着來了一句。
“咳咳”現場輕咳聲一片。
還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劉團長這是存心要把天聊死的節奏。是,以後我們以後或許都會有用得上你的地方,可是,能別當面說出來不?好尷尬的,你知道嗎?
就連紀大老闆看向自己這一切都好就是這嘴欠點兒的金龜婿的臉上都帶了一絲乞求,那意思是,可別再說了,把這幫傢伙氣走了,今兒這定親喜宴可就太尷尬了。
劉浪彷彿沒有看到滿場尷尬至極的氣氛,繼續張大着嘴巴往下說:“大家別誤會,我的意思不是說你們會用到我這個帶兵的上校,軍隊是國家的軍隊,我劉浪絕不會用以謀取私利。我的意思是,或許大家做生意方面會用得上我,我這方面,也很強。”
現場大佬們的臉色那真叫一個精彩。
見過不要臉的,還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如果劉浪說他自個兒帶兵打仗強,那在座的沒一個會反對。一個率領着幾千士兵就把一個師團兩萬多小鬼子打成翔的傢伙,他不強,誰強?可是,這傢伙偏偏厚着臉皮說他做生意很強。
尤其是在一幫少說也是做了二十年生意,在北平城各行各業都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商界大佬們面前說他自己很強。
這,算不算是關公面前耍大刀,李白墓前留詩篇?
不管劉浪打仗有多厲害,但如今他仍舊不過還是個小上校不是?大佬們再怎麼是商人再怎麼是以利益爲重,終究還是有傲氣的人。
“劉團長,你是紀老闆的女婿,周某比紀老闆還癡長一歲,那就斗膽稱呼你一聲賢侄,按理說今天是賢侄你定親的大喜日子,哪怕被你小小的利用了一把,但也畢竟是爲了我落難同胞,你說話直白讓人有些難以入耳但畢竟也算是實話,這些我周正儒可以不放在心上,可你剛纔說的做生意方面很強,怎麼說呢?賢侄你要明白,有些話,就算是年少輕狂,也是不能輕易出口的。”一個穿着西裝,四方臉,一雙眼睛不怒自威的中年人站起身說道。
雖不算怒噴,但劉團長的軍銜都懶得喊了乾脆直呼賢侄,說明這位的耐心已經到了他的底限了。
這位劉浪當然還記得,北平城唯一的一家橡膠廠的老闆,他的廠子也是北方最大的橡膠廠,北方几乎百分之八十的橡膠製品都是由他所出,其財力在這些商界精英們之中,就算排不進前三,但進前五也是沒問題的,剛纔他就捐了三萬銀洋和自己的泰山大人平齊,也是僅此於範旭東五萬銀洋的第二數額。也算是一個很豪爽大氣的人。
很顯然,劉浪剛纔一副我幹啥啥牛叉的做派把人家徹底給惹毛了。
“嘿嘿,周老闆,我剛纔這樣說你們有意見也很正常,這樣,既然你說了,那我們就來討論討論你的橡膠廠。不知你的橡膠原料來自何方?”被噴的劉浪卻也不着惱,笑眯眯地說道。
“這。。。。。。”周正儒略一遲疑,再看到劉浪那張有些討厭的笑臉,皺着眉頭有些憤憤的說道:“以南洋爲主。”
“南洋?世界上盛產橡膠的國家都在東南亞,無論是泰國、緬甸、還是馬來西亞,想將天然橡膠原料運進國內,只能走海運,過馬六甲海峽經中國南海再經臺灣海峽入東海到黃海再入渤海最後再到天津港。先不提這一路上風大浪高和層出不窮的海盜讓周老闆你損耗甚大,就是這漫長的週期,也讓人等着很心焦的吧!”劉浪微微一笑道。
“是又怎樣?”周正儒沒好氣的回了劉浪一句。
劉浪這番話還正是說到周正儒的痛處,南洋的橡膠價格便宜而且質量好,但就是等不起,就算是一路平安沒出任何狀況,從巴生港出發的貨船要到天津港也得數旬時光。
“關於這點兒,劉浪倒是有個建議可供周老闆參考,必能解決你的問題。”劉浪笑道。
周正儒猛地睜大了眼睛。
一衆大佬們也紛紛好奇起來。
要知道,周正儒可是個精明人,缺貨這個問題困擾了他許久也得不到妥善解決,劉浪就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說他能解決,怎麼解決?光靠吹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