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辛苦了!”劉浪在隊列路過自己時也莊嚴舉手行軍禮。
“長官辛苦!”行進隊列齊聲大吼。
“中華國民革命軍萬*歲!”劉浪再度大吼。
“中華民族萬歲!”士兵們再度齊聲大吼。
吼聲驚天動地,在廣闊的獨立團訓練場上回蕩。
中將少將集體苦笑,獨立團這口號,真是夠大的,革命軍萬歲,民族萬歲。怪不得這位上校團長不受某校長待見呢!胸前的青天白日勳章都掛了兩枚了,卻依舊還是個小上校,這可是中華民國頭一號上校,許多中將上將都沒他這個榮耀,只不過是略帶有些諷刺的榮耀。
這位連自己團口號都設計的如此獨特,不效忠於某校長或是他所屬的政治集團,而是效忠於民族,士兵們用自己回答告訴在場所有人,他們效忠的,永遠只是自己的民族,中華民族。
但是,這個口號聽着,卻是讓人胸中總有股說不出的東西在涌動,彷彿,不和他們一起那樣吼出來,就不暢快一樣。
如果他們再等若干年,再看到規模遠比小小獨立團2000多號人更大的共和國閱兵式的時候,就會明白,自己胸中涌動的自己都不清楚的那股情緒是什麼。
民族自豪感,唯有把自己當成中華民族一份子的人,纔會在聽到“中華民族萬歲”這幾個字的時候生起的那股情緒。
這個時代的他們,不是沒有民族自豪感,只是還沒有覺醒罷了。
跟在後面的是一營剩下的兩個步兵連,在兩個連長的率領下一一出場亮相。
但出於保密的原因,所有參加閱兵式的步兵連統統不得攜帶機槍和火炮,已經開始逐漸裝備部隊的新式半自動步槍和手槍也不得帶入場內,所以步兵們扛的還是漢陽造步槍,火力排的官兵們沒了趁手的傢伙也不得不臨時從倉庫裡拿出步槍來湊數,軍官們腰間佩戴的手槍也多是駁殼槍。
不過饒是如此,一個步兵營,擁有600多的兵力還是讓一幫川軍軍官們直吸涼氣。無論是重機槍還是輕機槍,參加閱兵的部隊都沒有攜帶,這很好理解,可能是不多或者是影響隊列美觀再或者是爲了保密需要,但這人數可做不得假,這可是滿編啊!
無論是範紹曾的第四師還是張炎的61旅,一個步兵營能有400到500左右的兵力就算是很不錯了。一個營300多人可是最正常不過的事兒。爲什麼編制給到了500,但人員卻永遠不充足?這自然還得從收入說起。
一個國軍少將薪酬本應在320銀洋,但國民政府從32年開始搞了個國難薪酬,直接變成了160銀洋,中將則成了200銀洋。相對於老百姓每月不過10銀洋左右的收入,將軍們的薪酬就算再怎麼削減也是相當富裕的。
但是,將軍做爲一個階級的上層人物,他的薪酬可不光是要居家過日子,他還得迎來送往不是?再加上家中還得請幾個幫傭,就這200左右的薪酬那自然是不頂用了。那自然得另有財路,當將軍的另開財路自然最簡單的做法就是從手下的兵那裡想轍,也就是俗稱的喝兵血。
剋扣軍餉你剋扣一點兒無所謂,中國人的特點是隻要你別太過分,一般也都忍了,但這樣做總歸不是長久之計還容易激起兵變。那怎麼辦?更簡單更安全的做法就是吃空餉,上峰撥我5000編制官兵軍餉,那我就只招4800的兵,吃200人的空餉,一月可就是數千銀洋。
200人的空編而已,對一個旅來說,影響自然不是很大。但上行下效,團長就會想,那我也吃100人空餉得了。營長也會想,我也可以吃50人,連長也要吃十幾個人的空編。這下可好,從上到下這麼一搞,若是一個滿編旅5000人,到最後能有個四千二三,就算是這個旅的長官們很清廉的了。
至於說川軍,則更是嚴重。因爲川省內年年大戰,早已搞得民不聊生。都去打仗了搶地盤,誰來搞經濟?窮不說,以劉湘爲首的一幫軍閥們還拼命擴軍,到現在劉主席手裡握着的兵力,竟然高達52個團,又沒錢還要養這麼多兵,怎麼搞?削減軍餉唄!一個正規國軍二等兵月軍餉7銀洋,到了四川這兒,對應的軍士能拿個4元,就不錯了。
你想象範大師長弄三十四萬銀洋去修房子的錢從哪兒來的?吃空餉唄!他那一個師號稱上萬人,其實不過只有不到七千人罷了。
這樣的情況在赫赫有名的強軍第十九路軍中也存在,只不過沒有川軍那麼糜爛,一個團空編率也只有百分之十左右。
當官的喝兵血這種頑疾國府高層不是不知道,但這幾乎就是個普遍現象,你能把所有帶兵將領都給抓起來?再說了,將軍們沒了錢,他們收的錢又從哪兒來?只要是別太過分,睜隻眼閉隻眼得了。你好我也好這種事兒可不僅僅適用於男女關係。官和官之間也可以用到的。
你說他們看到獨立團一個營三個步兵連近700號人,那能不驚訝嘛!這完全不是什麼滿編,是超編好嘛!一個營,幾乎都趕得上他們大半個團了。
難道說,3000人編制的獨立團竟然完全滿編?看看2000多人的隊伍,再扣除留守他們團基地的還有負責周邊警戒的,那還真是錯不了幾個人。
從範紹曾開始,到一幫校官尉官們,看向站在最前方那個身材雄壯身形如鬆筆直戰立的上校團長,心裡滿滿都是欽佩。
雖然他們喝兵血已經喝習慣,如果不喝都覺得渾身不得勁兒,但並不代表他們不欽佩這種不喝兵血的人。
“卑劣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只是某一個時代特有的東西,並不適用於人類的整個歷史長河。在絕大多數時候,有一種叫做正氣的氣概,其實連你的敵人都會忍不住尊敬的。
“現在向我們走來的是獨立團敢死營一連,領頭的是敢死營營長周石嶼少校,站在他身邊的是一連連長向前上尉,敢死營的前身是獨立團敢死連,古山一戰,敢死連獨擋第八師團一旅團數千人輪番進攻承受了150毫米榴彈重炮轟擊一天,殲敵800人打下敵機兩架,戰死160人,因傷致殘退役18人,能重組敢死營者包括周石嶼者不過28人,但他們依舊成功了,花了兩年的時間,他們涅槃重生。。。。。。。”
隨着張儒浩的吼聲,周石嶼和向前率領着自己的隊列踏進訓練場,聲勢一點兒也不比先前的一營差上半分。
“不動,則如山,動,則如火”是再適合眼前的部隊不過了。
當然,最吸引姑娘們眼球的還是領頭的少校和上尉,這兩位不同先前的遲大奎和凌洪那兩個大黑臉,兩個人都屬於長相清秀書生模樣,再配上英挺的軍裝和充滿陽剛男兒氣的步伐,這種帥氣,給匹白馬,就是書中描繪出的真正意義上的白馬王子。
黑馬王子白馬王子都走完了,後面接着是刺刀營,再跟着就是磐石營。等手持着步槍的步兵營走完了,就是極爲吸引人眼球的炮兵營方陣。
炮兵營吸引人眼球的不是他們走得有多整齊,也不是他們方陣人員最多,足有300多號人。而是,他們攜帶着四門被刷洗得嶄亮的山炮,分別由8匹健馬拉動着走進訓練場。
老百姓們絕大多數自然是沒看過炮的,看見區區四門山炮大多數都只是表示新奇還沒有其他太多想法,但在中將少將眼裡可就不一樣了。他們可都是識貨的,這四門大傢伙,可不是他們師裡或旅裡的那種老掉牙的第三帝國式小炮,那是國府三年前才從瑞典進口的博福斯山炮。
尤其是張炎,更是清楚,和他們曾並肩作戰的張治中的第五軍正是使用了這種才進口的博福斯山炮,纔給了日寇極大的殺傷。沒想到,獨立團竟然擁有了四門。
他們並不知道,劉浪這貨根本沒拿出目前炮兵營一半的實力。這種博福斯山炮,獨立團本來只有兩門,但仗着前年在第三帝國和國府的採購團大BOSS俞大唯拉了點兒關係,用老閻和劉主席的名義從瑞典博福斯公司又訂購了10門,只不過那二位一人只分了2門罷了,剩下的六門在11月份就到貨全部悄然拖到了獨立團。
現在的炮兵營雖然還沒裝備上獨立團正在研製中的主力火炮暴風火箭炮,但博福斯山炮卻是已經高達八門之多,絕對可以和日寇裝備着12門日式山炮的一個炮兵大隊一較長短了。
他們沒有像步兵一樣踏着正步走過來,而是緩步走到劉浪等人面前。領頭的炮兵少校跑到劉浪面前立定行禮:“長官,炮兵營已準備就緒,請長官下令。”
“傳我軍令,可以開炮。”劉浪也舉手還禮道。
可以開炮?這一刻,估計絕大部分聽到他們一問一答的人都是懵逼的。
不就是閱兵嘛!怎麼還搞上了實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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