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海濤胳膊上跨着一捆繩索,一個發射弩也掛在了身上,頭臉用黑布裹緊,只露出一雙眼睛,身上也穿着一整套緊身夜行衣,而且爲了行動的方便,裡面只墊了一層內衣,在這寒冷的冬夜裡顯得及其的單薄。
不過寒冷對方海濤似乎沒有任何的影響,靈巧的一閃身便沒入劉產住所院牆外的樹影中。只見黑影一閃,方海濤片刻間便竄上到了樹幹上。
他在樹幹上並沒有絲毫的停留,縱身一躍,雙臂一展,身形翻越,輕盈的落在圍牆內的草坪上,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發出。只見身影一落,方海濤便順勢往前滾了去,在一棵樹旁穩住身形,靠在樹幹上,樹影陰暗,整個人幾乎和樹幹連爲一體。
劉產的住所雖然沒有石川佐佐木的里奧別墅羣那麼大,可跟現代那些個一般富豪的別墅來比,就顯得有點大了。
方海濤打量着四周,只見周圍燈光昏黃,附近的幾棟樓內也只有零零散散幾束燈光射出,現在的點數已經是凌晨三點了,這些個燈光還沒熄滅的房間裡,估計就是守夜的保鏢呆的地方。
前後不遠處都有幾名保鏢在巡邏着,還是蠻稱職的。方海濤整理了一下裝束順着過道旁的陰暗處,輕輕的繞過那些巡邏的保鏢,朝主樓方向疾走而去,別說是在這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夜,就算是大白天的,方海濤想在不驚動巡邏保鏢的前提下潛進來,也並不難做到。
但畢竟劉產怕死的程度確實有點兒深,住所內守衛還是非常森嚴的,方海濤並沒有託大,不僅小心翼翼的避開附近巡邏的保鏢,還儘量把自己的氣息掩藏起來,避免被那幾條到處遊蕩的狼狗察覺到自己。
現在方海濤腦裡的一根弦緊緊的繃着,不敢有絲毫鬆懈。他知道,一旦被發現想要逃出去不難,可或許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能這麼輕鬆潛進這裡了。
十幾分鍾過得很快,但是對方海濤來說卻是漫長的,經過幾番小心謹慎的前行,主樓的輪廓終於落在眼前。方海濤躲在一棟矮腳樓的牆根處,面無表情的盯着四周,主樓四周空曠沒有任何建築,樓頂居然還裝有探照燈四處擺動着,叫人很難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靠近,這讓方海濤再一次詛咒劉產,難道他專門去請監獄設計師來爲他建的嗎!
方海濤心思急轉,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遠遠看見主樓旁的草叢邊上有一個下水道井蓋。方海濤靈機一動,朝自己所處位置周圍尋找着,果然讓自己發現了身後也有一處下水道井蓋。
方海濤環顧四周確認不會被發現,這才往身後撤了幾步,上百斤的井蓋被他輕易的擡起,先是小心的用手捂着手電筒對下水道打開,確認正常便縱身跳入下水道並將井蓋蓋上。
片刻間,方海濤已經通過下水道移動至主樓旁的下水道井口。
方海濤輕輕的將頭頂上的井蓋推開一小個縫隙,這時一盞探照燈燈光正好打了過來,嚇得他連忙又蓋上井蓋。透過剛剛那一個小縫隙,方海濤已經注意到自己所處的下水道離主樓牆角大約有三到四米,二十米開外則是主樓的進出通道,兩名保鏢正一絲不動的站在門口執勤,看他們的裝束應該是忍者,而忍者的感覺是特別靈敏的,要想不被發現就必須更加的謹慎,瞬間方海濤就已經制定好最佳的路線,他必須在探照燈打過的一瞬間,從下水道處躲到主樓的牆角
的花圃內,然後順着花圃繞到主樓東面纔是最穩妥,而且那裡也是他通過特殊途徑弄到這裡的建築圖紙後,選定好下手的目的地。
方海濤耐心藏在下水道井下,反覆看着從井口打過的探照燈,記下探照燈的移動規律時間,七秒,應該夠了。方海濤心裡計算着,深吸了口氣做好準備。
就在頭頂的探照燈燈光從井口得縫隙中照過的一瞬間,方海濤雙手發力,將井蓋推開一道可以進出的縫隙,雙手扶着井口向上一蹬,整個人從井下彈了起來。雙腳着地後呈半跪姿勢,雙手連忙將井蓋放回原位。探照燈此時已經從不遠處折了回來,而方海濤的臉上依然沉着鎮定,身形一振向角落的花圃內撲去,一個打滾整個人伏在花圃內,整個過程悄無聲息,躲過那兩個保鏢的感知不說,還堪堪躲過探照燈。
方海濤暗暗鬆了口氣,透過花叢的縫隙望向主樓進出口的保鏢,確認沒有被發現這才順着牆根摸着黑往主樓東面遁去。
正當他抵達主樓東面,卻迎面而來四名巡邏的保鏢,方海濤連忙匍匐在花圃內順勢滾到主樓牆角的水渠內。現在正值深冬,水渠乾燥寒冷,攏共才穿着兩件單薄衣物的方海濤,卻靜靜仰躺在水渠內側耳傾聽周圍的動靜,任由冰冷刺骨侵襲。
“等我下,我到花圃旁尿個尿啊。”他隱約聽到其中一名保鏢說到。
“你小心啊,上頭這幾天盯得很緊,別給老大看到,不然可得讓你的蛋蛋在這寒冬臘月裡迎風招展啊。”另一名保鏢笑罵到。
“花圃裡烏漆抹黑的,誰看得到啊。”那名要尿尿的保鏢說着,小跑到花圃內,也不理會其他人,便打開褲襠掏出工具小解起來。
方海濤躲在黑暗的水渠裡,看着離自己不到兩米遠的保鏢正對着一株鐵樹澆灌,一點兒緊張都沒有,還有閒情逸致鄙視某人的小弟弟上不得檯面,並對某人老婆的某種生活表示同情和理解。
滴答一滴滴水珠順着水渠流了下來,滴落在方海濤的袖子上。
“我操!這廝上火了”方海濤心裡直罵娘,恨不得馬上起身捏碎這廝的蛋蛋,這水珠分明就是那雜碎澆灌在鐵樹上,順着冰凍的泥土流到水渠裡的尿液。隱隱還能聞到股濃濃的尿騷味,讓其直皺眉頭,雙拳握緊,心裡還是強忍下起身捏碎這名雜碎蛋蛋的衝動,不過出於職業關係,方海濤瞬間診斷出這雜碎火氣很旺,急需解決生理問題啊,不過按他小弟弟那尺寸,上勾欄院解決起來估計也就幾分鐘的事。
這份煎熬終於在這名保鏢身體抖動了下,跑出花圃和其他人匯合才結束。
方海濤聽着巡邏士兵走遠的腳步聲和笑罵聲,這才從水渠內一躍而起,一臉噁心的看着袖子上的尿液,連忙揮手打掉。
“出師不利啊,我草。”方海濤輕聲罵了句。
吐槽了一會兒,方海濤左右看了看確定四下無人,探照燈也不會照到自己所處的位置,這才從腰間取下發射弩和繩索,小心翼翼的將繩索固定在發射弩的十字鉤上。方海濤擡頭看向主樓,主樓共五層,自己帶的繩索應該差不多足夠了。尋了樓頂一處犄角,方海濤對着樓頂輕叩拉環,只聽一聲輕嘯,十字鉤帶着繩索破空而上,很快便越過頂樓。而此時十字鉤的後勁不足,不偏不倚落在樓頂的犄角處。
方海濤試了試繩索,確
認十字鉤穩穩的架在樓頂的犄角上,趁着四下無人,攀附在繩索上往上攀爬。
山西太原的冬夜,寒風似刀,颳得方海濤臉頰一絲絲的冷痛,好在經過煉體術對身體的淬鍊達到一定的抵抗能力,輕鬆頂着越來越勁的寒風,快速的向上攀爬,方海濤很清楚,自己動作越快,就少一分被發現的危險。
很快,方海濤便攀上了樓頂,正好落在樓頂北邊邊緣的中間位置,並沒有被擺弄探照燈的保鏢發現。
此時方海濤像個幽靈一樣,就在保鏢身後無聲無息的飄到了蓄水池邊上。
下毒,最保險的莫過於下在水源中。因爲如果下到食物中,保不齊以劉產那怕死的勁頭會在用餐前先驗驗毒都有可能的,而下在水源中,你總不會早上起牀漱口洗臉也來驗上兩驗吧?而且,這次方海濤要下的毒滲透性很強,就算你不喝下去,只要混合了毒藥的水沾到手上臉上也會令人中毒,並蟄伏一天後立刻發作,無藥可救!
所以,方海濤對毒死劉產的信心還是蠻大的,在蓄水池成功投毒後,拍拍屁股就打算走人,是否會牽連到這住所裡的所有人,方海濤沒去操這個閒心,對他來說,在這裡住所裡的人都是敵人,死絕了更好!
但當方海濤從樓頂順着繩索下垂到三樓的玻璃窗外,透過玻璃窗看清裡面後,他有點動心了。
沒想到自己居然一不小心溜達到了劉產的房間外,這讓他有種進去直接把劉產抹脖子的衝動。雖然已經投毒成功,劉產被毒死的機率接近九成,按理說沒必要去多此一舉。可畢竟成功率不是百分百,萬一真的出了那剩下一成的意外呢?方海濤本就是個有點追求完美的人,如果能親手將劉產宰了那自然最好。
一個絕好的機會就擺在方海濤面前,房間裡面只有一個人——劉產,睡得跟頭死豬似的,所以他沒有再猶豫。
方海濤一手拽着繩索,將繩索固定在腰間的扣上,雙腳頂着玻璃窗,另一隻手從包裡取出一個巴掌大的活塞手柄。只見方海濤將活塞手柄吸附在玻璃上,輕輕按了下手柄上的按鈕,只見手柄兩端伸出兩面鋒利的刀片,架在玻璃上。方海濤單手握住手柄旋轉,休的一聲,刀片即在窗上畫出一個完美的圓形。
方海濤單手握住手柄突然手勁暗發,只聽啪嗒一聲輕響,被刀片割開豁口的圓形玻璃整片吸附的活塞上被取了下來,這是方海濤自己製作的工具,殺人放火、打家劫舍必備。
他輕輕的打開窗戶,藉着繩索的力量輕盈的躍入房間內,輕輕踩着腳步來到劉產牀前,沒有耽誤一絲時間,抽出匕首直接就插進劉產的太陽穴裡,對方連聲都沒吭一下就完蛋了。
方海濤再也沒看劉產屍體一眼,一步跨到窗臺邊,順着繩索溜回地面,正打算撤離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住所的警報突然響起,幾百個保鏢像炸開鍋了一般,三五成羣穿戴着整齊裝備從不同樓房裡衝了出來。
而方海濤在警報響起的一刻,想都沒想,本能下就鑽進了下水道,並透過井蓋縫隙裡向外看去,一列列士兵集結完畢,不下三百人的隊伍,就在這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整裝待發。
不是保鏢,而是士兵,方海濤沒看花眼,原本住所裡的保鏢還在集結,他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對勁了,這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圈套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