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仁走了。
鐵鎖這才從方海濤的雙腿間鑽了出來,趁鐵鎖娘不注意的時候,恨恨的瞪了方海濤一眼。
“倭國人果然都不是好人,那些大頭兵就不用說了,侵佔自己國家的土地、屠殺自己的同胞、貪婪的掠奪不屬於他們的財富。現在就連打着什麼親善旗號的倭國醫生也一樣的猥瑣,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忘記吃自己豆腐”鐵鎖如此恨恨的想着。
方海濤從鐵鎖那瞪眼的風情中已經看懂她的小腦袋都在想着什麼,“天真!幼稚!不知死活!”這是方海濤對鐵鎖的看法,如果自己真的是猥瑣的倭國醫生,就憑你這種貨色,還做出這種勾引男人似的小動作,估計早就被推倒無數次了,哪還能現在這般完好無損的用眼神鄙視老子?不過他沒興趣提醒鐵鎖,自己現在扮演的就是一個猥瑣的倭國醫生
方海濤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只是一雙手也不免去揉被掐得發疼的雙腿,這小辣椒下手可不是一般的狠呢!
鐵鎖娘並沒有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宮醫生,讓你見笑了!”
讓他見笑?讓他佔便宜了纔是真!鐵鎖在心裡憤憤不忿的道。
“嬸孃,這是怎麼一回事啊?”方海濤佯裝什麼也不知道的問,完全一副關心的嘴臉。
“唉,這還不怪鐵鎖他爹,什麼不好,偏偏要和王建仁家訂娃娃親,還收了人家八十八塊大洋的訂禮及半大邊豬肉!”鐵鎖娘唉聲嘆氣的道。
方海濤撇撇嘴,瞅了眼鐵鎖,心道:原來你這麼值錢的啊,這年月錢可不是那麼好賺的,不說那八十八塊大洋,單說大半邊豬肉就是普通的一家三口一年的肉量。
“宮醫生,你不知道,對您這樣的大人物來說,也許幾十塊和一點豬肉只是小意思,但是對於我們,幾十塊錢可是大得不得了,差不多是一家老小五年的花費了,還有豬肉,可解得了一年的嘴饞了。”鐵鎖娘道。
方海濤明白了,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短,難怪剛纔鐵鎖娘面對着王建仁的時候什麼都不敢說呢!
“嬸孃,既然他家有豬肉吃,那你就把鐵鎖嫁過去唄!最起麻餓不着她啊!”方海濤開着玩笑道。
鐵鎖被氣得咬牙切齒,彷彿恨不得衝上來咬他幾口似的。
“哎呀,宮醫生,你不知道,王建仁可不是什麼好鳥啊,這小子從小就是個壞種,五六歲那樣子就知道偷看別人洗澡了!”鐵鎖娘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話使得方海濤臉上窘了下,感覺鐵鎖娘像是在罵自己似的,隨既又自我安慰道,三歲定八十,五六歲還沒發育,啥也不懂就偷看別人洗澡,那肯定是個壞種,可自己現在卻是完完全全的成年男人了,生理需要,偷看別人卻是情有可原的嘛!
鐵鎖娘一說王建仁,話就收不住了,“五六歲就不學好,現在長大了更是不得了了,既不做農活,也繼承不了他老子的打獵技術,去城裡打工也差點餓死,現在一天到晚遊手好閒,靠着老父老母養着,正事什麼不幹,偷雞摸狗,嫖,賭,飲,蕩,吹,五毒俱全,還跟村裡的田寡婦勾勾搭搭,不清不楚,把女兒嫁給這樣的人,我不是把女兒推進火坑嗎?恨就恨我那當家的,當初怎麼那麼糊途啊!”
“媽,你說這個幹嘛呀?”鐵鎖扯了扯母親的衣袖不無埋怨的道,當着外人,什麼都說出來。
經她提醒,鐵鎖娘這才意識到自己多嘴了,訕訕的笑道:“宮醫生,讓你見笑了,人上了年紀就愛嘮叨,你當我什麼沒說就好了!”
“沒什麼!”方海濤淡淡的迴應道,反正他也沒打算娶鐵鎖,有什麼見不見笑的,這種事情在這個年代再正常不過了。不過方海濤還是對鐵鎖娘充滿了好奇,按說普通的華夏人遇上倭國人不是繞着路走就是恨得咬牙切齒,可這鐵鎖娘似乎對自己過於熱情了吧是她忒能侃還是念着自己救了她的寶貝兒子一命才顯得那麼親近的?華夏人民就是淳樸,受人一丁點兒的恩惠就能把心掏給對方,這樣的品質往好了說是知恩圖報,往壞了說就是缺心眼兒老子現在的身份可是倭國人啊!他們屠殺了多少手無寸鐵的華夏平民?現在就單憑自己救了你兒子一命,就忘掉了他們在華夏大地所犯下的罪惡,還是太單純了
“那你先忙着,我們走了!”鐵鎖娘不知道方海濤此時心裡正翻江倒海,打了聲招呼就扯着鐵鎖離開了診所。
“好!”方海濤點了點頭,原本還想交待鐵鎖,服完三天的藥後再回來檢查一下,不過想想,她應該不肯了吧,所以就懶得說了。
人都走光了,眼看也再沒別的病人來,李璐跟真紀由希都是沒大透不甘寂寞的小菇涼,這剛一閒下來就坐不住,慫恿着方海濤帶她們上山,一邊兒當了好久隱形人的張超強、寧慶中兩實習醫生也附和着。
不過方海濤卻沒有這個興致,自從刺殺劉產事件後,他就有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哪怕是到了鄉下這種地方,那種感覺不但沒有消退,反而更加的強烈,這是一種生命被時刻威脅着的感覺。
“我不去了,你們去吧,不過別走太遠了,山裡可是很危險的,最好還是找老紀村長要個村民帶路。”方海濤根本提不起任何的興致,乾脆把四人打發走,自己好清靜一下。
李璐跟真紀由希見得方海濤不去,她們的興致瞬間降低了好幾個檔次,不過就算興致再低那也總好過傻呆呆的呆在銅鎖家要強,所以一夥人
奔奔跳跳找老紀村長要人去了。
難得清閒了下來,方海濤站起來,走到老屋的大門外,鐵鎖正在曬堂的竹杆上收衣服,但一邊收,還一邊東張西望。
方海濤看着好笑,不由衝着大門方向就張嘴大聲喊道:“唉呀,建仁兄,你怎麼又回來了!”
“啊?”鐵鎖當就嚇得臉上白了下,待看清楚四周都沒人後,才知道這傢伙在戲弄自己,不由就惱怒的瞪他一眼,“作死啊你!”
“嘿嘿!”方海濤無恥的笑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看起來確實挺陽光帥氣的,最起麻比王建仁要好一些。
“你還笑?”鐵鎖老羞成怒,彪悍的撿起地上拳頭大的石子朝他扔了過去。
方海濤伸手一抓,鐵鎖扔來的那顆石頭就被他抓到手裡。
青山,綠水,老屋,村妞,這裡確實不錯,可是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呢?可還有一大攤子事兒等着自己呢坐到大曬堂側邊上從前用來打穀子的大石頭上,懶洋洋的伸着懶腰想,不過想想那隱藏在暗中尋找給自己致命一擊的毒蛇方海濤心裡又無奈的輕嘆一聲。
恰在這個時候,他看到兩個大轎子分別都被四個腳伕挑着過來,後來還跟跑着一羣小孩,有人正把頭勾出轎子外,把大把大把的糖往後面撒。
方海濤有點鄙視,你要真有錢,就別撒糖,撒大洋啊!
大轎子到了不遠處的祠堂門口就停了下來,大轎子上居然下來了好幾個人,站在祠堂前說着什麼!
方海濤看見鐵鎖也站在那裡看着,不由就問:“你也想糖吃啊?”
“你纔想糖吃呢!”鐵鎖白了他一眼道,“我是瞧我三叔公回來了!”
“原來是三叔公,我還以爲是你夢中情人呢!”方海濤笑笑,他發現自己挺愛逗這女孩玩的。
“呸,狗嘴吐不出象牙!”鐵鎖唾他一口。
“狗嘴裡要能吐出象牙,那還叫狗嗎?”方海濤很認真的問。
鐵鎖“卟”的一聲,忍不住笑了起來,嫣然一笑,百媚從生,好一朵山中的野百合啊。
一時間,方海濤竟看得有點走神,隨後又無話找話的問:“你這村裡輩份最高的就是三叔公嗎?”
“咦,你怎麼知道?難道你除了做醫生外,還兼職給別人看風水算命嗎?”鐵鎖語帶奚落的道。
“呵呵,其實做醫生是兼職,算命纔是我的老本行!”方海濤朝她眨眨眼道。
“你呀,就吹吧!我怎麼不知道倭國人還會算命?”鐵鎖顯然不信,不過話剛一出口她笑臉就變得一片兒煞白。她此時也意識到自己面對的可是一個倭國人,自己話裡可不怎麼客氣,就算他是個醫生,可再怎麼說他還是個倭國人,萬一惹得這廝不高興,獸性大發的把自己想到這裡,鐵鎖再也淡定不了了,看向方海濤的眼神都帶着點兒恐懼。
“不信我就算算你這個三叔公。”方海濤似乎沒去在意鐵鎖的嘲諷,仍然自顧自的說道。其實鐵鎖的神情變化完全沒逃過他的火眼金睛,只是裝作若無其事罷了,他可不想無端端少了一個調戲的對象,那樣會很悶的。而且在鐵鎖終於意識到自己倭國人的身份後,她畏懼警惕的表現也讓方海濤基本滿意,雖然畏懼的成分多於警惕這點讓方海濤小小的不爽了一把,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鐵鎖畢竟只是一個普通的村姑,只要她沒有忘記倭國人的兇殘、強盜本性就足夠了。
“行,你就給算算吧!”鐵鎖見方海濤沒注意到自己那話裡的嘲諷之意,心裡狠狠鬆了口氣,不過爲了不讓方海濤的注意回到那句話上,鐵鎖也裝出一副來了興趣的樣子投其所好的接下話茬。
“要算得準呢?”方海濤得寸進尺。
“算準了,今晚還有紅燒肉吃!”鐵鎖很大方的道,其實中午就留了有一盤的,晚上是一定要拿出來吃的,而且這花的又不是她家的錢,這個賭怎麼打也不吃虧,隨後又問:“那你要算得不準,你說怎麼辦?”
“那以後你家老小有什麼頭痛腦熱冬瓜豆腐的,我全包了!”方海濤更大方的道。
“呸,大吉利是!”鐵鎖唾他一口,隨後想想覺得這樣也不錯,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起碼到時候自家看病不用花錢,於是又道:“那可說好了啊,可別賴賬。”
“行!”方海濤笑道,“傻菇涼啊,我又不是呆在這裡不走的,就算輸了到時候老子拍拍屁股走人,你還能跑去太原城找我?”方海濤再次無語鐵鎖的單純,這小菇涼太容易上當了,順便挖一個坑你就敢往下跳呀?估計也是一個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主。
“那你給算算,三叔公有幾個兒子!”
“三個!”方海濤想也不想的道。
“呃?”鐵鎖愣了一下,問:“你真的能算啊!那你說說,他三個兒子都是做什麼的?”
“一個嘛,應該是做官的,而且還是不小的官。另一個嘛,應該是做生意的,有點兒錢。還有一個嘛,估計還是個學生。”
“哎呀,神了神了,真的神了!你真厲害呢!”鐵鎖拍起了手來。
“你三叔公這一家,應該是村裡最有錢的呢!”方海濤又道。
“對,對極了!”鐵鎖點頭如蒜。
“可是這三叔公呢,不喜歡城裡的生活,在城裡最多呆幾天,時不時都要回來的!”
“嗯嗯。三叔公說城裡不好,規矩多得要死,特別是現在,走在街上老
是要彎腰鞠躬,哪像在咱村裡,自由自在,時不時的湊上幾人,喝點酒,聽點小曲,日子悠哉啊!”
“呵呵,那看來,今晚這頓紅燒肉,我是吃定了哦!”方海濤饞鬼似的伸出舌頭舔了舔脣,他想的確實是肉,但不是紅燒肉,而是會出現在沖涼房裡的那身細皮嫩肉。
“行,少不了你的!”鐵鎖願賭服輸,隨後又問:“哎,你到底是怎麼算出來的啊?”
“不告訴你!”方海濤神神秘秘的道。
“哼!不告訴就不告訴,誰稀罕!”鐵鎖說風就是雨,摟着晾乾的衣服就要走。
這小辣椒,真有個性呢!
“回來,我告訴你!”方海濤喚道,好不容易在小美女面前得瑟一回,要是憋着很難受的。
鐵鎖這就倒回來,滿臉的笑意,迫不及待的道:“快說,快說呀!”
好傢伙,這是欲摛故縱呢!
方海濤就道:“首先呢,這轎子不是一般的普通轎子,這種制式的轎子都屬於政府用的,雖說現在轎車在城裡也不是什麼稀罕物,大一點兒的城市政府也會配上幾輛,可那都是給高官用的,普通或中級官吏就只能用這種轎子以顯示身份了,特別是在咱們這個山地較多的地區,還是官轎子方便。而能用這種轎子的人,那肯定都是做官的,而你這個三叔公,明顯不是個做官的人,那精氣神兒不一樣,那隻剩下一個原因,就是有個兒子做官的。”
鐵鎖聽得有點發呆,好一會兒才問:“難道你就不準人家是親戚朋友借的嗎?”
“呵呵,親戚朋友的話,誰敢輕易把這種官轎子借給別人啊!”方海濤淡淡的反駁道。
鐵鎖無語了,好一陣才道:“那好,這一條勉強算你說得過去吧!那第二個兒子做老闆的呢,你又是怎以看出來的。”
“剛纔經過祠堂的時候,轎子不是停了一下嘛,你那三叔公下來的時候,旁邊不是有個小丫鬟模樣的女人攙扶着他嗎?”方海濤道。
“那又怎麼了?”鐵鎖愣愣的問。
“沒錢能請到這麼標緻的小丫鬟的嗎?”方海濤白他一眼道。
“暈死,這理由太牽強了吧!難道就不能是他做官的兒子給請的保姆嗎?”
“不會!”方海濤搖頭。
“你有什麼理由這麼肯定啊?”鐵鎖反問道。
“呵呵,從三叔公身旁站着的那個胖子看出來的!”方海濤笑道。
“胖子?”鐵鎖擡眼看去,可不是嘛,三叔公身旁確實站了個胖子,正指着祠堂大門指指點點的。
“對,如果我沒看錯的話,照這個胖子對三叔公的神態眼神語氣來看,他也是三叔公的兒子,但他的相貌和氣質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做官的,因爲哪個做官的會帶着那麼粗的一條金項鍊,手上還帶着三四個金戒指呢?最多隻能是個老闆,而且還是個暴發戶型的老闆。”說着,方海濤又問鐵鎖:“我說的沒錯吧!”
鐵鎖看方海濤的眼神已經有點發亮了,點了點頭道:“是不沒錯,那胖子就是三叔公的二兒子,這兩年才發起來的。可是,這怎麼能肯定那丫鬟就是他請的呢?”
“那自然是小丫鬟對胖子恭敬的態度啊,這種態度,只有對發餉銀給自己老闆纔會有的!”方海濤淡淡的道。
這下子,鐵鎖真的想不佩服他的觀察入微都不行了,看方海濤的眼神也愈發的閃亮。
“那最後的三兒子呢,你怎麼知道他還是個大學生?”
“這就更不難了,他不是回來了嗎?”方海濤朝站在祠堂外正拿着笨重的照相機在擺弄的年輕人道。
“是回來了啊,可是你怎麼看出人家是個大學生呢?”
“衣着打扮,還有那個笨重洋氣的照相機,再配合起他不知輕重,像是施捨乞丐似的一路拋糖,除了那些除了吃喝拉撒幹,啥事都不想的學生外,還有誰能做得出來?”方海濤最後道。
“呃!”鐵鎖聽到方海濤說的那個幹字,不由臉上就紅了下,唾他一口道:“你說話敢再難聽一點不!”
“嘿嘿!”方海濤又再次無恥的笑起來。
“咦,對了,你好像怎麼算也是個醫學生畢業的過來的對吧,難道你也是隻知道吃喝拉撒還有那啥的嗎?”兩人聊得火熱,鐵鎖也似乎忘記了方海濤倭國人的身份,又不知死活的跟方海濤開起玩笑。
方海濤如果夠無恥的話,他肯定會說,對啊對啊,你怎麼知道,我最厲害就是那啥了!
可惜,樹活皮,人活臉,方海濤還是有臉有皮的,老臉紅了,吱唔着無法應對。
看他確實有夠窘,鐵鎖見好就收饒了他,笑着轉身道:“我去做飯了,晚上有紅燒肉,說話算話。”
方海濤點頭,看着她窟窿動人的背影又不免一陣走神
傍晚時分,上杉院長他們一等通通都回來了,還有上山遊玩了一下午的李璐和真紀由希。
方海濤眼見着女人一個個回來,不禁眉開眼笑,因爲蝟瑣的他想到那閣樓上透光的逢隙,想着一會兒這些個花枝招展環肥燕瘦的女人排着隊沖涼,那華麗的春光將盡收自己的眼底,心裡就不免一陣陣的興奮與激動。
所謂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這等免費的春光,方海濤要是不看看,那實在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不過,有句話說得好,計劃是永遠趕不上變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