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在遼南各地搜繳日資驅逐日僑的事件,很快引起了日本政府的強烈抗議。
日本國內暴發了規模空前的民衆示威遊行,軍國主義右翼勢力趁機煽風點火,右翼份子衝擊中國使館,砸、搶、燒燬中國商鋪,毆打留日中國學生和華人。
日本人的野蠻行徑傳回中國,被《大公報》等報紙第一時向全中國報道後,憤怒的中國人民也將壓抑已久的仇日情結暴發出來,引九一八事變引發的抗日怒潮達到最高潮。
南京、上海、北平、武漢、廣州、南寧、奉天、甘州等大中城市的學生、工人、商人、農民被各個抱不同目的政治團體組織起來。只不過中國人顯然沒有日本人那般野蠻,他們當中除了極少數別具用心的社團份子充亂殺害日僑商人,搶奪日僑財產外,絕大多數人並沒有參與到打、砸、搶、燒的行列。
但是,日本駐南京、上海、武漢等領事館的駐軍可就沒中國在日本的使館那麼軟弱,他們在使領館外架起了路障,壘起了工事,所有接近使領館五十米以內的遊行示威人羣都將遭到他們無情的屠殺。
1931年12月28日這一天,人們將永遠記住這一天,因爲就在這一天,日本人對遊行示威的中國人民開槍掃射,南京、上海、武漢等城市被屠殺的學生、工人傷亡總數多達一百餘人。
這個原來歷史上所沒有的慘案,因爲李若風這隻小蝴蝶翅膀的扇動,讓日本侵略者又多欠下了中國人民一筆血債。
中日兩國關係陷入前所未有的冷凍期,戰爭一觸即發。
國民政府大聲呼譽國人冷靜,不要上了一搓別有用心的陰謀家的當。爲此,警察還逮捕了部分參與遊行示威的學生和市民,幾個動靜鬧得最大的城市事後還出動了周邊駐軍實行軍事管制。
日本政府也要求國民冷靜,內閣正與支那政府就此事進行緊急磋商。內閣另外還對駐紮在吉林的關東軍提出嚴重警告,警告他們千萬不要在這個火急關頭在吉林搞出什麼難以收場的流血事件,讓內閣在外交上更加被動。
但是,關東軍如果聽從內閣的指揮,他們也就不會擅自挑起軍事衝突,侵佔東北領土。
吉林關東軍在軍部的授意下,就在12月28日同一天,對整個省內展開了一場名爲剿匪的清鄉行動,被他們冠以匪巢名目慘遭屠殺的村莊多達二十個,被屠殺、姦殺東北老百姓多達三千人以上。
儘管此事被關東軍嚴格封鎖了消息,但還是被一位僥倖逃出生天,並逃到奉天的青壯獵戶將這個讓人觸目驚心的屠村血案向東北軍痛訴,要求東北軍爲死難的東北老百姓報仇。
張學良雖然對此將信將疑,因爲畢竟沒有證據可證明這個名叫趙石頭的青壯獵戶所說的是實情,可是,歷來深知日本人殘暴本性的李若風卻深信不疑。
李若風跟張學良商量好,一面下令駐遼南各地的東北軍駐軍抓捕那些還沒離開他們轄區的日本僑民,一面派出地獄火分隊潛入吉林境內蒐集證據,一面派人通知奉天的各界新聞記者,不日將在少帥府舉行一場新聞發佈會。
三天後,由郝彪帶隊潛入吉林的地獄火分隊帶着大量屠村現場的底片和五名參與屠殺血案的關東軍士兵,返回奉天。關東軍自以爲已將消息封鎖,居然連他們屠殺的那二十一個村莊的衆多的屍體都沒掩埋以毀滅罪證,而是任其暴屍荒野。
所有照片洗出來後,張學良看着那一張張清清楚楚慘絕人寰的黑白場景,氣憤得手都發起抖來,眼淚也禁不住之流。因爲這些無辜的東北百姓本來是他治下的居民,是他的子民,但現在他卻不能保護他們,任由侵略者對他們肆無忌憚的*屠殺。
這些被殘忍殺害的村民中,最小的還只是嗷嗷待乳的嬰兒,年齡最大的估計已近古稀之年。照片中所有的女性全都是一絲不掛,下體無不是血肉模糊,有些連乳房都被割掉了,慘不忍睹。
“簡直是禽獸不如!”張學良緊緊地捏着手中的照片,朝天怒吼。
“大哥,請不要侮辱了禽獸二字,因爲日本人連這兩個字都不配!”李若風看着手中的部分照片,腦海中浮現出原來歷史中南京大屠殺的慘景,禁不住胸口突生一陣揪心之痛。
“少帥,總長,現場比這些照片更慘更殘忍。”郝彪紅着眼咬牙切齒地說道:“爲了不引起日軍的注意,我們只是拍了照片取證,連那些慘死的無辜百姓的屍體都不敢掩埋。”
“我要報復,一定要報復!”李若風緊握的右拳因爲過於用力指甲陷入皮肉之中而導致鮮血直流。
1932年1月2日上午9時,少帥府對外事務廳中。
一身戎裝的李若風和張學良準時出現在鋪着紅地毯的新聞發佈臺上。
臺下,早已恭候多時的聞訊而來的各路媒體新聞記者毫不吝嗇他們手中的膠捲,“呯呯”作響的鎂光燈閃動聲,“咔嚓咔嚓”的照相片快門按動聲和膠片更換的拔動聲響成一片。
作爲新聞發言官的譚海站在主席臺的擴音器前,軍姿威嚴,“諸位記者,我謹代表東北軍三十萬將士,在此向各位揭露本月二十八日在吉林長春寬城子、二道溝一帶共二十一個村莊發生的令人髮指的屠村血案。日本軍隊滅絕人性地以剿匪爲名,*屠殺我無辜東北人民三千餘人,對此反人類的人神共憤的暴行,請在場的各位記者朋友,共同見證!”
說完,譚海一揮手,兩旁早有準備的八名少帥府衛士,每人手裡拿着一大疊照片,向在場的所有記者分發,傳看。
“譁”的一聲,整個會場的記者沸騰了。
“MYGOD!這簡直太殘忍了!”一名美國女記者看到手中那張一名婦女被*虐殺的照片失聲驚叫。
“簡直令人難以置信,這決不是人類所爲!”這是一位英國記者發出的憤慨地呼聲。
“……”
“請問,這都是真的嗎?”一名德國記者用德國人慣有的嚴謹提出質疑。
“鐵證如山!國聯隨時可以派出調查組去調查取證!”李若風越前一步,對着這位德國記者用德語流利的說道。
“你們是怎麼得一這些照片的?難道當時你們有人帶着照相機在現場?”德國記者繼續問道。
李若風一招手,讓譚海將二道溝石家屯唯一的倖存者石頭請出來。
他拉着光着膀子腰背上裹着還浸有血漬白沙布的石頭走到臺前,“這個年輕叫趙石頭,家住長春二道溝一帶的趙家屯,他是整個屯子一百三十四口男女老少唯一的倖存者,如果沒有他拼死從屍堆中爬出來逃到奉天向我們報案,這件慘案很可能要在很多年後纔會被人披露,然而,上蒼有眼,讓我們及時得到這個消息。於是,我們派出偵察部隊潛入吉林,你們很難想像日本人有多麼殘暴猖獗,他們居然在屠完村後連遇難的受害者屍體都不願掩埋,讓由那些無辜的遇難者暴屍野外。這些照片,是我們五天之前從慘案現場拍攝回來。爲此,我還得感謝那些對無辜百姓揮起屠刀的倭賊獸軍,如果不是他們如此滅絕人性,我們很可能還得不到這樣證據。在此,我李忠國對天發誓,不報此仇,誓不爲人!”
“不報此仇,誓不爲人!”在場所有的少帥府衛士不約而同發出震耳的怒吼。
“謊言!污衊!誹謗!這是你們支那人刻意安排的陰謀!”記者羣中一個日本記者叫囂道。
“請諸位記者朋友讓一下,請這名日本記者到前面來!”李若風雙眼利矢般盯着臺下那名身高不到一米六十的穿着灰色西裝的中年日本記者。
臺下的記者們左右一分,讓出一條人形過道。
這名中年日本記者滿面不屑之色地拿着一疊照片毫無所懼地朝李若風走過來。
“請問閣下是?”李若風眼神冰冷的俯視着臺下。
“東鄉平二,大日本帝國朝日新聞報資深記者!”東鄉平二仰起頭神色從容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