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作戰命令很快執行下去。
國防軍空一師的轉場也基本完成,損失的戰機和飛行員也得到了補充,龍華機場現在也變成了空一師飛行一團的臨時駐地。
昨夜的作戰會議一直開到凌晨一點多才散去,確定於2月12日上午八時四十分起總攻的圍殲混成24旅團的作戰計劃。
同時,也部署了派出小股部隊於凌震兩點半多方出擊進行騷擾疲敵的戰術安排。
這一夜,金穆宅四周都到都是槍聲和迫擊炮、手榴彈爆炸的巨響,搞得包圍圈中的混成24旅團緊急不已,以爲中隊即將起總攻,下元熊彌命令所有部隊嚴陣以待,絕不容許中隊有可趁之機。
誰知道槍響炮鳴了差不多一宵,除了零星的戰鬥,中人根本就沒起日軍預料中的大規模夜戰總攻。這麼一通折騰下來,混成24旅團的六千多日軍一個個都被弄得疲憊不堪,精神恍惚。
隨着晨曦的曙光劃破東方.的天際,筧橋機場、龍華機場的國防軍空一師所屬的戰機編隊,在螺旋槳動機震耳的轟鳴聲中,迎着朝陽升空而起,朝上海北郊一帶的廟行、江灣一帶破空而至。
黃浦江、長江口的海岸線上,三組.四機編隊的戰鬥機在上海的領空上巡航,嚇得一艘駛入近海進行偵察的日本海軍第三艦隊的一艘驅逐艦趕緊掉頭朝外海倉惶逃竄。
另外三組四機編隊的戰鬥機,.護衛着二十四組三機一組的轟炸機編隊像是一隻只獵食的猛禽,穿出雲層朝着白茫茫大土上點輟出的一塊塊黃色食物猛撲而來。
“人的飛機!敵襲!防空!”廟行鎮金穆宅日軍陣地.上出了鬼泣般的驚叫,但是,沒有防空武器的混成24旅團除了命令士兵臥倒或者躲進防炮洞,面對天空中撲面而來的鋼鐵惡鷹一點辦法都沒有。
重達五十公斤一枚的航空炸彈,隨着轟炸機的俯.衝飛掠,帶着一道道讓人聞之頭皮炸的惡魔般的尖嘯,密密麻麻冰雹似的從空中砸落。
廟行周邊一帶的城鎮中,所有的中國居民都跑.出來仰頭朝天,看着天空中一架架飛掠而過的噴塗着青天白日滿地紅徽標的戰機,漏點的歡呼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戰前飽受日軍.飛機轟炸之苦的上海附近的百姓,他們是那般的渴望屬於中國的戰鷹能守護着他們的家園。
對不起,鄉親們,雖然我們來晚了,但我們用我們頑強的鬥志,用日本侵略者的生命和鮮血來彌補你們曾經的損失。這,彷彿是天空中每一架中國戰機出的心聲。
由於廟行、江灣一帶的居民早就接受政府的安排,全部撤離,堅壁清野,這使得中隊對包圍圈中的混成24旅團攻擊起來不用有任何顧忌。
一團團炸裂開來渲染成爲煙與火的渾紅的火球在地面上歡快地翻騰,一圈圈劇烈爆炸形成的強勁衝擊波氣浪酣暢淋漓地摧毀着阻擋它們的一切障礙物,一片片帶着死神擁吻的炙熱的鋼鐵碎片是那麼貪婪的撕裂切割着它們撞上的一切血肉軀體。
撕心裂肺般的慘叫聲,夾雜着無數日軍士兵狂叫着的“醫護兵、醫護兵”求救聲,在這到處洶涌着死亡的時候,混成24旅團中爲數不多的醫護兵們揮着他們堅強的意志,穿梭在陣地的每一個角落,救助着受傷的同伴,將他們從瀕死的邊緣拉將回來。
二十四架一輪的空中轟炸,前後總共飛了足有十輪二百四十架次之多,每一架轟炸機在投放所攜帶的航空炸彈後,都學着護航的戰鬥機一樣,把兩挺機載勃郎寧機槍中的槍彈全部打光後才返回機場補充油料和彈藥。
整整一個上午,對廟行、江灣一帶的混成24旅團陣地上的日軍絕對是惡夢,但對包圍圈外圍的中國士兵,以及遠處看熱鬧爲中隊喝彩助戰的上海百姓,卻像是在歡度除夕新年。
被衛兵緊緊護衛着藏在一個防炮洞中的下元熊彌心中很清楚,混成24旅團的惡夢絕對不僅止如此。
像是驗證着他心中的判斷一樣,隨着三顆紅色信號彈的升空,包圍圈外圍中隊的炮兵陣地上所有的火炮不管口徑大小,全都呼叫了震天的怒吼。
充足的炮彈讓十九路軍和稅警總團的炮兵們着實過足了癮,從軍多年的他們把他們所有參加過的戰役加起來,打出的炮彈好像也沒今天多。
雨點的炮彈在日軍陣地上,像春耕的犁鏵一樣,不知辛勞的在炙熱的泥土中一輪又一輪地耕翻着。
炸開一朵朵死亡的由紅與黑組成的叫囂着的魔塵鬼煙,灼熱的彈片在半空中興奮而狂熱的飛舞着,毫不留情的殺傷着一切被它們瞄上的生命體。
四十分鐘炮火準備後,所有的炮火開使朝預定方向延伸。
高昂嘹亮的衝鋒號終於吹響,一面面迎風飄展的紅色戰旗從四面八方往中間匯聚,十九路軍的6o師、61師、78師和稅警總團,宛如四把尖刀,齊向蝟集中心的金穆宅日軍24旅團所部陣地切割下去!
下元熊彌知道如果再死守下去,等待他的絕對是徹底覆滅。這種規模的總攻,軍隊擺明了是要把整個混成24旅團全部吃掉。不行,決不能坐以待斃,必須突圍,能突出去多少算多少。
這位日軍混成24旅團的少將旅團長,現在明白海軍6戰隊的失敗並非是偶然,軍隊明顯具備吃掉他整整八千九洲精兵的實力,收拾海軍6戰隊的那些二流貨色自然不在話下。下元熊彌開始後悔了,如此輕敵孤軍深入,脫離了海軍艦炮的支援,瞧現在軍隊起的6空結合的攻勢,依金穆宅這一帶臨時構陣起來的工事陣地是不可能支撐到第9師團的增援抵達。
固守待援現在已經是不可能,下元熊彌當即命令第24聯隊聯隊長腚善夫大佐,讓他集中兵力朝早就查探過的天王堂方向起反衝鋒,無論如何,不惜一切代價也得從天王堂方向打開一個突破口,掩護旅團大部隊突出重圍。
這個方向的十九路軍第78師155旅,無論兵力、火力均在參戰部隊中最弱。下元熊彌以相對還較完整的第24聯隊爲突圍主力,補充了一些加強部隊,企圖殺開一條血路,掩護主力突至西唐橋,再沿淞滬鐵路與吳淞支隊會合。
這是李若風戰前故意給下元熊彌留下的破綻,急於突圍的下元熊彌命令部隊丟棄了所有輜重物資和重武器,全軍輕裝突擊,只要衝出去,進入海軍艦炮的射程,就可以尋找機會殺一個回馬槍,以報此奇恥大辱。
可令的下元熊彌,現在還不知道第3艦隊爲了躲避中國空軍的轟炸,早就逃到外海,根本不敢接近吳淞口近海一帶。
慈不能掌兵,這是對每一個指揮員心志的考驗,有時候,有舍纔有得,用最小的犧牲來換取最大的勝利,這是一名格的指揮員必須作出的選擇。
李若風知道,現在的155旅肯定傷亡慘重,因爲他已經命令蔡廷鍇,155旅從陣地上撤離,必須以潰敗的方式,連重傷員都得來不及帶走。決不能讓下元熊彌看出破綻。
灰色的洪流跟黃色的蝗潮猛烈地碰撞在一起,火炮在這個時候已經失去作用,十九路軍的將士跟混成第24聯隊的九洲兵混戰成堆,絞殺成團,以最原始最殘酷的肉搏白刃戰來決定這條防線的歸屬。
日本九洲兵的拼刺白刃戰,的確相當之兇悍。三個一組的刺蝟陣,往往讓七八個十九路軍的戰士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衝在最前面的155旅三團一營近三百名官兵,很快都倒在陣地前沿,也不知是誰鬼喊鬼叫地大叫一聲“逃啊!”
先是督戰隊的官兵率先掉頭就跑,跟着整個天王堂防線上的155旅全部官兵軍心動搖,什麼也不顧地丟盔棄甲朝四面八方潰散。
第24聯隊聯隊長腚膳夫沒有命令部下追擊,迅將部隊收攏,會後後續跟進的混成24旅主力部隊,連一分鐘也不敢耽擱,四千多人就像四千多隻蝗蟲匯聚成一道黃色的浪潮,拼命地朝天王堂鎮一路狂奔。
下元熊彌見到第24聯隊不負衆望終於打開突破口,不疑其中有詐,當即命令全軍火突圍,跳出中隊的包圍圈。
下元熊彌如此想也沒錯,畢竟中隊已經把他們六千多人整整圍困了五天四夜,包圍他們的中國參戰部隊並沒有換防,還是十九路軍這個老對手。十九路軍並非中隊的王牌主力,打了這麼長時間,戰鬥力有所下降也是情理中的事。
2月12日下午兩點,下元熊彌集中混成24旅團殘餘的四千多精兵,終於突破了十九路軍的重圍,朝天王堂方向亡命潰退。
讓下元熊彌沒想到的是,天王堂,是李若風精心爲整個混成24旅團安排的西方極樂世界的天堂!
這裡,早就嚴陣以待的88師和87師261旅,三個旅近一萬八千名最精銳的部隊張開着有如惡魔的血盆大嘴,等着他們往裡鑽。
先迎接下元熊彌這三千九洲精兵的是第五軍集中起來使用的四十八挺2omm瑞士厄士利式高射機關炮平射打步兵。
緊接關是三十六門37mm戰防炮分三個方向平射穿心。
第三道大餐則是五十四挺馬克沁重機槍狂噴着彈頭交織而成的金屬射流。
最後是七十二門6omm和82m迫擊炮組成的攔截彈幕,阻止了混成24旅團往後潰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