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宇突破了沂河之後又向縱深推進了數裡、並打殘日軍炮兵部隊之後,板垣徵四郎終於無奈的下令全軍後撤五公里,關宇想要乘勝追擊,但見天色漸亮擔心日軍空襲,又恐孤軍深入遭了埋伏,於是便強忍着繼續前進的勁頭,在湯頭外圍停止了前進的步伐。關宇知道,坦克的三要素就是火力、防護、機動,儘管此時已經停止了追擊,但卻並不能停止移動,必須依舊在運動過程中向周圍的敵人射擊。因爲即使坦克的防護再強,也不可避免的會有這樣那樣的弱點,停止運動也就失卻了三要素之一,難以立於不敗之地。
於是,三輛重坦加兩輛T-34便在自己的控制區邊緣開始遊走,並不斷的用坦克炮向遠處鬼鬼祟祟試圖靠近的日軍噴吐着火舌,一時間,試圖靠近的日軍又被坦克炮接連轟上半空。
“八格牙路,支那人大大滴狡猾!”遠處觀戰的板垣徵四郎氣急敗壞,一把將望遠鏡摔倒了地上。方纔他見關宇停止追擊,還想組織殘存的野炮和山炮部隊發起反擊,並同時讓師團中的亡命之徒配合着發起肉彈攻擊,然而他卻萬萬沒想到,虎王的88坦克炮射程可達十公里,遠遠超過步兵炮、山炮那五六公里的射程,而且坦克不同於火炮,人家自己就有機動能力,還沒等日軍推着火炮呼哧呼哧的進入射程,就已經被虎王那精準的射擊給半路敲掉了。
“閣下,支那人的步兵部隊已經渡過沂河了……”這時,一個參謀副官走了過來,在距離板垣徵四郎兩米多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小心翼翼的低着頭說道。板垣聽了依舊揹着身沒有任何反應。此刻,他心裡正在推演着此後的戰局,周圍衆人也這麼默默地陪着小心站立着。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在這段時間裡,一門門試圖接近的步兵炮都在半路上被坦克炮敲掉了,試圖發起神風攻擊的肉彈們也被機槍掃掉了,沂河兩岸都是一馬平川,試圖靠近的日軍根本避無可避,只能在半路上就被消滅。過了半響,就在衆人的承受力快要達到極限的時候,板垣終於慢慢的開了口,“繼續轉戰。”衆人一聽都是一驚,不約而同的神同步一般的反問道,“納尼?”
板垣徵四郎鬱悶極了,先是堂堂的甲種師團居然在臨沂這個彈丸之地,被一支名不見經傳的雜牌部隊死死攔住,然後又被另一支聽都沒聽過的“第五戰區獨立坦克團”一陣亂炮轟出了翔,但這還遠沒結束,緊接着,不可一世的第五師團便被這支聽都沒聽說過的坦克團攆的一路狂奔,幾乎又跑出了翔……想到這兒,板垣徵四郎便在衆人的目光中毫無徵兆的徵兆爆發了,“八嘎!一羣廢物,聽不懂日本話嗎!?”
“嗨……”衆人面面相覷,但又不敢繼續問,便只得低頭答道。
“還不快去準備!”板垣徵四郎氣急敗壞的將衆人都趕了出去,他轉過身望着不遠處的戰場,惡狠狠的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八格牙路,可惡的
支那人,這次算你們會用兵!”然後又一轉身,噔噔噔幾步衝出指揮所,門口衆人急忙跟上,一起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在他看來,現在繼續堅守已經毫無意義了,由於關宇的坦克部隊一路當先開路,後續的五十九軍幾乎沒有受到任何阻力便衝過了沂河,過河後,五千多先頭生力軍便立刻沿河向兩邊擴展,形成了一個從崖頭到劉家湖再到茶葉山的廣闊登陸地帶,而且現在的59軍並未經過任何消耗,幾乎是人員完全齊整的兩萬多人便一擁而上,一股腦的衝過了沂河,而另一邊的湯頭就已經是龐炳勳的陣地了,中國軍隊稍一發力,自己那早已被重型坦克打怕了的部下根本擋不住。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張自忠所部早已經迅速渡過了沂河,並迅速充實到了關宇一路追擊所造成的真空區裡,同時,援兵也源源不斷的向臨沂城趕去。
“藎宸老弟……我……”聞訊專門出城迎接的龐炳勳見到張自忠時幾乎無地自容。
“龐大哥,您不必感謝我,要謝就謝這位坦克團的關團長吧。”張自忠卻不願局貪天之功爲己有,一伸手指向了旁邊的關宇。之前他曾多次表示不願意與不仁不義的龐柺子合作,但此刻見到老冤家吊了一條膀子、一瘸一拐的奔將過來,卻也感覺恨意正在漸漸淡去。
“哦?”龐炳勳一聽吃了一驚,他剛纔見關宇身穿一身德軍軍裝,領子上卻掛着國軍的上校軍銜,心裡正在奇怪,又見他是跟着張自忠一起來的,原本以爲是張自忠找了個外國教官,可想不到張自忠居然說這個小上校纔是今天的頭號功臣,便頓時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關宇見狀心說糟糕,張自忠這回幾乎沒有什麼損失就到了臨沂,龐炳勳對他還會像原時空那樣感恩戴德嗎?便急忙擺擺手說道,“哎呀卑職哪裡敢把這麼大的功勞貪爲己有啊?龐將軍,您還不知道吧,張軍長爲了增援您,可是一天就趕了一百八十里的山路啊!”
“啊?”龐炳勳聽了很是感動,他知道五十九軍裝備並不好,行軍基本靠走,一天一百八十里,那是怎樣的行軍強度啊!也許是之前想到自己年已六旬一腿尚瘸,早已抱定了必死的決心,而此刻絕處逢生,悲喜交加之下便不禁感激的老淚縱橫,關宇張自忠二人勸了半天才算勸住。關宇衝二人一抱拳,“二位將軍,現在板垣所部已經陣腳大亂,只需合力一擊就能給予重創,但兄弟還要去增援藤縣,咱們便就此別過吧。”
“哦?還要去藤縣?”龐炳勳聽了又是一驚,心說這支部隊連續作戰的能力居然會這麼強?這纔剛剛打殘了板垣徵四郎,可以轉眼就要再去和磯谷廉介掰腕子,就算是平時牛逼哄哄的中央軍,恐怕也沒有這種氣魄!張自忠卻是有些擔心的說道,“關老弟,你的人手太少,這樣連續作戰只怕應付不來,不如我再派給你幾個好手吧!”關宇心想五十九軍現在還沒遭到損失,要幾個人應該也不會影響
他們的戰鬥力,於是用力一頭,“嗯,那我就不推辭了。”
“通訊員,命令特務營馬上集合!”張自忠二話不說,一轉臉對旁邊通訊員說道。
“是!”通訊員一個敬禮答道,不一會兒,特務營便集合完畢列隊跑來,在張自忠面前站定,一個少校營長上前一步道,“報告軍座,特務營全營應到427人,實到427人,全營集合完畢,請指示!”張自忠說聲道稍息,然後又轉身對關宇說道,“關老弟,這是我的特務營,我可以給你一個連,你自己挑吧。”
“嗯,那給我三連可以嗎?”關宇卻也不客氣,直接說道。他知道二十九軍大刀隊最厲害的當屬特務營,這五十九軍也是西北軍出身,刀法一定也很了得。現在自己雖然無法和擁有更多坦克,但輕武器的數量卻不受限制,這些掄大刀的戰士正可以配上先進的槍械後用作坦克騎兵使用,參與夜戰近戰的時候或許還能收到奇效。
“好!”張自忠見狀比關宇還痛快,同時心中也暗自稱讚,這個年輕人既痛快又實在,是個值得結交的人。於是轉向特務營隊列方向說道道,“三連出列,從今天起你們暫歸第五戰區獨立坦克團指揮,具體歸隊時間另行通知,國民革命軍第五十九軍軍長,張自忠。”
“是!”特務營三連長一個敬禮,便帶隊獨自出列,匯入了關宇的鐵甲洪流,一起踏上了增援藤縣的征程。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線上,不少士兵還朝他們揮着手。
“板垣損失了大量技術裝備,張、龐兩部的損失也比原時空小得多,再加上張自忠的能力,應該能打贏板垣吧?”關宇是帶着些許不踏實一路前行着的,他心裡盤算了一下,現在趕往藤縣應該還來得及,只不過,自己剛剛惡了湯恩伯,李宗仁還幫自己說了話,那麼,歷史上應該由湯恩伯完成的最後一擊,他還能聽話的執行命令嗎?
與此同時,就在李宗仁調集兵力佈防的同時,磯谷廉介師團正在沿着津浦線一路南下。這第十師團也是日軍常備師團,裝備精良、訓練有序,師團長磯谷廉介號稱日本四大中國通之一,只見他騎着高頭大馬,滿臉皆是驕橫的神態。
聽說守藤縣的是川軍王銘章部,磯谷廉介心裡根本就沒把這種地方雜牌軍放在眼裡,只是一路催促部隊加速前進,這時,師團參謀長趕了上來,“閣下,第五師團在臨沂受挫,板垣將軍來電,說支那軍有一種重型坦克,並建議我師團暫緩進攻,小心應付。我看,咱們是不是等友軍上來以後再發起攻擊啊?”
“哼!”磯谷廉介從鼻孔裡發出一個不屑的聲音,“一個打了敗仗的將軍,總是擔心別人會取得成功,板垣君是嫉妒心作祟,可以理解,哈哈,可以理解!”他旋即發出一連串狂妄的大笑,“當年楚漢爭雄,他們曾約定先入關中者爲王,現在,可以率先進入徐州城的必定是我第十師團!傳我命令,對藤縣加強攻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