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井枝子左看右看,沒發現什麼異常。
嶽鋒隱藏在千米之外,她沒有望遠鏡,哪裡看得到。
她左手指向嶽鋒埋伏的山坡,低聲道:“鈴木隊長,你看到那片山坡嗎?”
矮壯的鈴木一看,道:“看到了。”
酒井枝子道:“你們一個小隊,人數太多了,繼續前進不適合。等一下,你們前往山坡,埋伏起來,準備接應我。”
鈴木看了看山坡,道:“是一個埋伏的好地方。特使,那個傢伙不好對付,務必小心。”
酒井枝子道:“不必擔心,襲擊成功之後,我會穿上他們的軍衣,駕駛一輛軍車撤退,明白嗎?”
鈴木道:“明白。”
酒井枝子輕輕一拍毛驢,緩緩向前。
她準備到關卡的時候,就向“雄起團”的士兵說,她是一名抗戰義士,殺了江南無北,特意來領賞。
江南無北潛伏在“雄起團”時,化名華振興,槍法如神,幾乎人人都認識他。
他的頭顱,一定有人認識。
到時,必然會有人通知“爆頭鬼王”,她也一定會被迎接進兵營。
一見到那個傢伙,事情就成功了。
沒有人能逃脫滄形草的毒。
鈴木小隊迅速向前,往山坡走去。
嶽鋒隱藏着,觀察得清清楚楚,看到鈴木小隊的舉動,就明白他們要到山坡潛伏,不由暗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偏偏撞進地獄來。
他低聲道:“告訴所有人,騎毛驢的村姑交給本團長,誰都不許朝她開槍。”
秦夜道:“明白。”
他一邊迅速傳達命令,一邊想:這村姑是什麼人?難道團長眼光這麼差,看上她?
嶽鋒抓過早就準備好的喇叭,耐心地等對方走到一百米距離,才突然變聲叫道:“喂,前面的人,站住。”
鈴木小隊等人下意識地向地上撲去,動作非常熟練。
做爲特戰隊員,遇到意外,自然要趴下。
酒井枝子一怔,馬上低喝道:“別拔槍,都站起來。”
她輕拍毛驢,繼續向前。
鈴木等人這才發現失態,連忙爬起來。
嶽鋒抽出手槍,向天空開槍,叫道:“所有人,都站住。”
酒井枝子高聲道:“你,你是什麼人?在哪裡,出來吧。”
嶽鋒高聲道:“我們是‘雄起團’的哨兵,專門檢查過往行人。請你們配合,否則,按日寇奸細論,格殺勿論。”
他這樣做,是爲了保護封千花。
因爲酒井枝子的行動是絕密的,知道的人只有鬆井石根、封千花等少數幾個,不會超過五人。
一旦伏擊酒井枝子,殺了她就罷了,但放她走的話,憑她多疑的性格,首先就會懷疑“原田美子”,事情就麻煩了。
所以,他不能馬上開槍,必須裝成是哨兵,裝得越像越好。
酒井枝子大聲道:“軍爺,我是路過的村民,與這些人不認識。”
嶽鋒繼續變聲,粗聲笑道:“不認識,剛纔你們不是說話了嗎?”
酒井枝子道:“方纔,我路過的時候,他們取笑我,對我起鬨,還叫我什麼小媳婦。我氣不過,說了他們幾句,並警告他們,這是‘雄起團’的地盤,護國上校專門保護窮人。”
嶽鋒哈哈大笑:“你真會說話。行,你向左邊移開五十米,讓我問一問那些你不認識的人。”
酒井枝子依言移開五十米,睜大眼睛觀察,想知道對方多少人。可惜,特種連的人隱藏得非常好,根本看不到。
她心中暗驚:這些哨兵不一般,隱藏得這麼好。
嶽鋒見酒井枝子瞪大眼睛觀察,哈哈大笑:“姑娘,別看了。‘雄起團’的哨兵,個個都經過嚴格訓練,團長手把手教我們。你要是能找出來,得有火眼金睛。”
酒井枝子大聲道:“我只不過是好奇罷了。其實,我也不怕告訴你們,我是來找團長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告訴他。”
嶽鋒驚訝地問:“重要的事情,有多重要?”
酒井枝子把胸膛一挺,大聲道:“價值五千大洋,你說重不重要?這件事,不是一般的哨兵能解決的,至少得請某位營長來接見我。”
嶽鋒忍住笑,粗聲道:“就憑你,普普通通一村姑,能有什麼大事,還價值五千大洋。我看啊,你就是騙子。告訴你,每天來‘雄起團’找團長的女人,太多了,要麼是騙子,要麼就是想嫁給團長。嘿嘿,憑你的模樣,想嫁給團長,難,難,難!”
酒井枝子高聲喝道:“我不是來嫁人的,是來領賞的。告訴你,我是一名義士,殺了江南無北,就是那個奸細華振興,他的頭顱,我帶來了。”
她解下包裹,高高舉起。
嶽鋒嘿嘿一笑,喝道:“你區區一名弱女子,殺得了華振興,哦,江南無南是嗎?”
酒井枝子喝道:“是江南無北,不是無南。”
嶽鋒粗聲道:“管他什麼無北無南的,不是什麼好東西,但畢竟是高手。你能殺得了他,笑話。”
酒井枝子哈哈大笑,道:“你一個哨兵,知道什麼。江南無北是高手,但他中了毒,變成植物人。知道什麼是植物人嗎,就是癱瘓的人,一動不能動,任人宰割。”
嶽鋒喝道:“你說的事,太過稀奇,先舉着包裹,不要動。等我們檢查那五十四人再說。喂,那些傢伙,爲什麼來顧山鎮,不知道這裡打仗嗎?”
鈴木大聲說:“軍爺,長官,我們不是去顧山,是路過。我們是良民,不是壞人。”
嶽鋒哈哈大笑:“良民,有意思。我看,你們全是倭國人。”
鈴木急忙叫道:“不,不。倭國人大多數都是矮壯的,而我們,身體高啊。”
他們都是精挑細撿出來的,當然顯得高大。
可惜,因爲營養過於充足,個個都顯得結實,容光煥發,哪裡像面黃肌瘦的老百姓?
嶽鋒不想浪費時間,道:“想證明不是倭國奸細,十分簡單,就看願不願意按我說的做。”
鈴木大聲道:“請長官吩咐。”
嶽鋒喝道:“脫下鞋子,脫下褲子,把腳舉高。”
酒井枝子一聽,頓時想起一件事,知道鈴木一定會暴露。
鈴木猶豫着,悄悄看向酒井枝子。
酒井枝子裝着什麼也看不到,轉過身去。
鈴木一醒,急忙說:“長官,這裡有女人,不方便吧。”
嶽鋒喝道:“那是女人吃虧,又不是你們出醜,怕什麼?我數三個數,不脫褲與鞋子的,都是倭寇。”
鈴木暗忖:脫褲子、鞋子幹嗎?
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他明白過來,暗叫:八嘎,他們是想看我們有沒有穿兜襠褲,大腳趾與二腳趾是不是分開。
絕對不能脫,脫了一定暴露。
可是,不脫能行嗎?
鈴木靈機一動,暗忖:爲今之計,迅速離開,他們沒有驗明正身,絕對不會開槍,因爲他們是愛民如子的“雄起團”。
他大聲叫道:“脫褲子,太恥辱了。我們回家去,走,全都回家。”
他轉身就走,其他人跟着轉身離開。
嶽鋒一看,這些人背對着呢,成了活靶子,正好。
他果斷地低喝:“開槍!”
兩至三支槍瞄準一個人開槍,全是毛瑟狙擊槍。
槍聲響起,五十四人全被擊倒在地,三十八人當場死去,十六人受傷,九人重傷。
鈴木等七人輕傷,他們咬緊牙關,或跳起來,或半蹲,或臥倒,抽出手槍想射。
可是,他們突然想起,對方在一百米外呢,而駁殼槍的有效射程是五十米。
這下壞了,除了當靶子,別無他法。
槍聲連續響起,鈴木等人再次中彈,不甘、痛苦地倒下,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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