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蓮落入虎口,邱化春一籌莫展,他把辛元找來,兩個人分析形勢,冥思苦想,思索着如何將姜玉蓮救出來。
派往蒼門城的偵查員回來報告,姜玉蓮被關在日軍憲兵司令部的審訊室裡,終日用刑,審訊他的是保安隊的副官胡三水。
聽完偵察兵的報告,辛元自言自語地說:“憲兵司令部!經過兩次大鬧憲兵司令部,鬼子一定加強了憲兵司令部的安保措施了,再想進入憲兵司令部就很難了。我們的隊伍中,還埋藏着敵人的內鬼,如果我們去劫獄,敵人肯定立即就知道了。”
邱化春聽辛元這麼一說,也若有所思地說:“嗯,內鬼必須挖出來!否則,我們的每一次行動都沒有秘密而言了。另外,到鬼子的憲兵司令部去救人,實在難度太大了,若鬼子利用我們急於救人的心裡,再設置像月光廣場那樣的陷阱,我們的損失可就大了。”
辛元想了半天,眼睛一亮:“我們可利用敵人安插在我們隊伍中的眼線,故意將消息透漏給敵人,挖出我們隊伍中的內鬼。”辛元說着,附在邱化春的耳邊,悄悄地說了他的想法。
邱化春聽了辛元的計策,一拍桌子:“就這麼辦。”
邱化春傳令下去:“全體游擊隊員集合,召開營救姜政委的作戰會議。”邱化春特別強調要“全體人員都參加”。
不一會兒,全體隊員都集中在大隊部的院子裡。辛元讓班排長統計一下出席的人數,全隊一百二十多人,悉數參加。
邱化春開始講話:“同志們,我們的政委被鬼子抓去了,就關在鬼子的憲兵司令部裡。政委是好樣的,面對敵人的嚴刑拷打,英勇頑強,不屈不撓,是我們每一位游擊隊員學習的榜樣。今天,我們召開全體會議,就是要佈置營救姜政委的方案,我們要舉全隊之力,一定要救出姜政委。”
隊員們高呼:“一定要救出政委!”
辛元等大家的口號停下來,開始佈置營救方案:“時間,明天中午十二點,地點,鬼子的憲兵司令部。今天夜裡,我們就潛入蒼門城,在城裡埋伏起來。等到明天中午的十二點,各戰鬥單元,看紅色信號彈,紅色信號彈升起,立即發起進攻。一班,猛攻憲兵司令部的左側崗樓;二班,猛攻右側的崗樓。你兩個班佔領崗樓後,立即控制崗樓的制高點,居高臨下,用火力封鎖鬼子的兵營,阻斷鬼子的增援。三班、四班,佔領鬼子的軍務大樓,突襲黑木大佐的作戰室,打掉鬼子的指揮機關;五班、六班作爲後續,待三班、四班攻入大樓後,把守各個樓梯口,配合三班、四班拿下憲兵司令部的指揮機關。七班負責外圍警戒,阻擊封仁蒿的保安隊或警察援助憲兵司令部。其餘的人員,跟着邱大隊長和我,猛攻鬼子的審訊室,救出姜政委。救出姜政委後,我將發射一顆紅色信號彈,大家立即撤出戰鬥,按計劃到關帝廟村會合。好了,任務已經下達,大家分頭準備去吧!”
隊員們都接受了任務,下去準備去了。邱化春叫住了虎子,在虎子的耳邊說了些什麼,虎子揹着槍走了。
接近中午,虎子從外面跑回來,直奔邱化春和辛元住的房子裡。
“大隊長,我在村口埋伏了一個上午,我們的隊員,一個也沒有出村口,只有炊事員封三,出村口一次。我按着你的吩咐,悄悄地跟着他。他到了村東頭的小廟裡,將這張紙條塞在龍王像的底座下,我取了回來。”虎子將紙條遞給了邱化春。
“原來,我們隊伍中的內鬼是封三呀!”邱化春打開紙條,見紙條上寫着:“明天中午十二點,遊擊大隊偷襲司令部,救姜玉蓮,望早作準備。年月日,貓頭鷹。”
邱化春將紙條遞給了辛元:“這個封三,就是那個叫貓頭鷹的狗特務!”
辛元看完,將紙條遞給了虎子:“去,將紙放回原處,記住,這件事不準對任何人說。”
虎子答應一聲,接過紙條,轉身走了。
黃昏時候,派往蒼門城與地下交通員聯繫的偵查員回來了。他向邱化春和辛元報告:“據地下交通員獲得的憲兵司令部內線消息,封仁蒿已經將遊擊大隊要襲擊憲兵司令部的消息報告了黑木大佐,黑木大佐加強了憲兵司令部的戒備,並抽調兵力,埋伏在司令部的周圍,但是,姜政委依然關在憲兵司令部的審訊室裡。”
聽完偵察員的彙報,辛元讓他下去休息了。
辛元對邱化春說:“消息既然是地下交通員提供的,一定很準確。黑木大佐對自己的兵力很有信心,所以想將計就計,一舉將我們吃掉。我們肯定不會冒這個險的,但關鍵是,如果我們不去攻打司令部,那麼,封三提供的情報就是假的,封三的存在對於敵人來說就沒有什麼意義了。而對於我們來說,他的存在也沒有意義了,他就不會爲我們所用了,因爲敵人不相信他了。”
“你的意思是說,封三對我們還有用?”邱化春問。
“對,可能還有用。我們應該暫時留着他。”辛元說。
“那麼,攻打鬼子司令部的事情我們怎麼處理?”邱化春問。
“提前行動。夜裡派一個班的人進城搞他一下,做個樣子就撤回來,讓敵人知道,封三提供的消息是對路的,我們的目的才能達到。”辛元說。
“行,今天夜裡我帶着一個班的戰士搞他一傢伙,你留在家裡看着封三。”邱化春說。
“還是我去吧。畢竟,我已經兩次襲擊了鬼子的司令部了,那裡的情況我比較熟悉。”辛元說。
“你要去,我妹妹一定吵着要去,就怕你又要不清淨了。”邱化春笑着說。邱化春看出來了,對於辛元和邱玉英兩個人的關係,自己的妹妹邱玉英只是燒火棍一頭熱。
“玉英妹妹是個好戰士,有勇有謀,我和她共同作戰,真是相得益彰了。她在我面前時頑皮一點,但是不影響我們結成的深厚的戰鬥友誼。”辛元說。
“這麼說,你同意她跟着你去了?”邱化春問。
“不同意哪成呀?你就等着瞧吧,用不到黃昏,她就會不離開這個院子了,你想甩開她,門都沒有,只能帶着她去了。”辛元說。
“別一種無可奈何的口吻好不好?不是我誇我妹妹,我妹妹在蒼門城也算是女中豪傑了,那點配不上你!你這個同志呀,哪點都好,就是在這方面心眼太死。你的那個師妹,失蹤這麼長時間了,一點音信也沒有,你還在這裡死等着她,不是在貽誤自己的青春嗎?”邱化春在替他妹妹鳴不平,所以,對辛元這樣一種嗆調。
“邱大隊長,你不能將你的思想強加在我的頭上。我這個人呢,是愛情至上主義者,生命可以不要,但愛情決不能褻瀆。我心中只有師妹,就裝不下任何人了。玉英妹妹是我見過的最好的女孩,我也很喜歡她,但是,喜歡是喜歡,跟愛情沒有關係。玉英妹妹的心思我明白,我已經當面跟她說清楚了。你這個做哥哥的,就應該好好跟玉英妹妹談談,讓她儘早打消她心中的想法纔對,否則,會影響她一輩子。”辛元說。
邱化春看了看辛元,無可奈何地說:“我這個做哥哥的,能說的聽她嗎?若是能說的聽,我還在這裡說你幹什麼?我看你和她一樣,都是一條道走到黑的犟驢!”
“好了,好了,我們換個話題吧!我入黨的事,組織上怎麼考慮這麼長時間了還沒有動靜。上次你不是說政委來了時,就給我帶來組織的批覆嗎?怎麼姜政委沒有帶來呢?因爲當時正忙於反掃蕩,我就沒有問姜政委,究竟組織上的批覆什麼時候能來呢?”辛元岔開了話題。
“你入黨的事,我已經問過軍區領導了,領導說了,什麼時候救出姜政委,什麼時候批准。”邱化春說。
“嗯,不管批准不批准,我一定要將邱嫂子救出來。”辛元說。
“什麼?什麼?你說什麼?將邱嫂子救出來,誰是你邱嫂子?”邱化春明知故問地說。
“姜政委就是我們的邱嫂子唄!你們倆眉來眼去的,以爲我們都是傻瓜呀?”辛元說。
“好好好,就算你看出我喜歡姜政委,人家姜政委什麼想法你知道嗎?瞎操心!”邱化春說。
這時,門被推開了,邱玉英風風火火地進來:“我們什麼時候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