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進入村莊的黒木大佐也遭到了重創。不但看不到游擊隊的影子,連家禽的影子也找不到。但是,他帶領的憲兵,卻不斷地遭到冷槍冷彈的襲擊,死傷二十多人。更讓他惱火的是,他派出的三個小分隊,都回來報告,各小隊都沒有什麼收穫。
黒木大佐看了看太陽,太陽快要落山了,黑夜將要降臨,而夜戰,是游擊隊的長項,如果再這樣耗下去,損失將更加嚴重。
且說辛元,在地道里有效地殺傷敵人後,按着計劃從村北的地道口撤到了北山上。他們埋伏在北山的草叢中,如果敵人找到這裡,他們就會給敵人迎頭的痛擊。
太陽漸漸落山了。
辛元暗想:“夜幕降臨,正是我們游擊隊大顯身手的時候,鬼子對地形和情況不熟,一定不敢夜戰。根據上級的遊擊方針:‘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都退我追’,此時,應該是‘敵駐我擾’”於是,辛元果斷地命令游擊隊員,進入地道,擾亂敵人,如果敵人退卻,就追擊和殲滅敵人。
四個排的游擊隊員按着辛元的部署迅速進入地道,在北山的山坡上,辛元就已經看到,敵人正在集合隊伍準備撤離村子。辛元帶着游擊隊員順着地道,趕到了敵人集合的地點附近。游擊隊員藉着夜幕,從地道里爬出來,站在房脊上或牆頭上,擺好了架勢。辛元大喊一聲:“打!”戰士一起開槍射擊。有的戰士向鬼子的隊伍中投擲手榴彈。敵人遭此突然襲擊。隊形大亂。黒木大佐見狀,歇斯底里地叫着:“撤,快撤出村莊去!快!”鬼子和保安隊員丟下十幾具屍體,倉皇地撤出村莊外,黑木大佐不敢在李家堡久站,決定先回蒼門城。
姜玉蓮帶着兩個戰士,在天黑前,也從軍分區回到了李家堡。在離村子很遠的地方。他們就聽到了槍炮聲,姜玉蓮立即猜測到,鬼子突然掃蕩李家堡了。她帶着兩個戰士,摸進村子,他們進入了一戶人家,從這戶人家的地道口進入地道。利用地道觀察敵人的動向。突然,一個戰士從瞭望口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潛入游擊隊三年之久的特務封三,他立即將情況報告了政委姜玉蓮。
姜玉蓮從瞭望口看到了封三,他正在隨着保安隊撤離李家堡村。姜玉蓮罵道:“狗特務。還想跑!把槍給我。”一個戰士將手中的步槍遞給了姜玉蓮,姜玉蓮瞄準了封三的腦袋。一扣扳機,正好擊中了封三的後腦殼,封三哀嚎一聲,“撲通”一下栽倒在地上。走在封三前面的胡三水見封三一槍被打死,嚇得魂都飛了,他心裡說:“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吧!”胡三水抱着腦袋,拼命地往前跑。他身旁的保安隊員,見胡三水走得飛快,又親眼看到封三死在面前,都恨不得爹孃多生兩條腿,就拼命地往前跑,結果跑的上氣不接下去。
胡三水正在拼命地跑着,突然,一顆子彈打來,在他的身旁激起一片土花,嚇得他滾倒在路邊。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見自己的腦袋還在,就趕緊爬起來,沒命地向前奔。
姜玉蓮在地道里與辛元會合了。姜玉蓮告訴辛元,狗特務封三被她打死了,戰士們報以熱烈地喝彩。
姜玉蓮在隊伍中搜索着,他沒有看到邱玉英的身影,就焦急地問辛元:“大隊長呢?”
辛元知道姜玉蓮沒有看到邱化春,一定擔心着他,戀人嘛,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就微笑着說:“邱大隊長正在執行一項特殊的任務。”
“什麼特殊的任務?”姜玉蓮關心着邱化春,決定打破沙鍋問到底。
“大隊長呢,正在忙着操辦你和他的婚事,就等着你回來,和他入洞房呢!”辛元調侃地說,辛元轉過身來,面向戰士們,提高嗓門說,“大家說,是不是呀?”
戰士們一齊喊道:“是啊,我們早就想吃上大隊長和政委的喜糖了。”
姜玉蓮心裡美滋滋的,但是臉上沒有表現出來,她也提高聲音對隊員們說:“這次鬼子偷襲,沒有撿到什麼便宜,是不是辛副大隊長指揮有方呀?是不是也應該給辛副隊長一份驚喜啊?”
戰士們異口同聲說:“是呀!政委,有什麼驚喜你就說吧!”
姜玉蓮舉起手中的文件,向戰士們揚了揚:“大家看,我手中拿的是什麼?是辛元同志加入中國的批覆。辛元同志已經是光榮的員了。大家說,是不是可喜可賀呀?”
戰士們齊聲喊着:“祝賀辛副隊長!”
這時,邱化春也帶着鄉親們從山上回來了,他看到戰士們毫髮無損,特別是看到心愛的姜玉蓮也安全地回來了,非常高興。邱化春和姜玉蓮對視着,像有千言萬語想要表達,在大家的熱烈掌聲中,邱化春和姜玉蓮擁抱在一起。
大隊部已經炸燬了,邱化春和姜玉蓮、辛元商量一下,決定將隊員們分配到各家各戶,幫助鄉親們整理被炸燬的房屋,並和鄉親們住在一起。爲了防備敵人再次偷襲,增設了三道崗哨。
在李家堡趙大爺家裡,牆上掛着一面鮮紅的中國黨旗,辛元面對黨旗,莊嚴地舉起右手宣誓,從此,辛元成爲一名光榮的中國黨員。
日朗星稀,辛元一個人來到了村東的樹林。辛元仰望着蒼穹,回憶着自己從碧源寺的一個俗家弟子成長爲一個員的經歷,他越來越覺得,自己選擇的道路是正確的,因爲他堅信,領導的八路軍和游擊隊,纔是真正的抗日組織,一定會成爲華夏這塊古老大地的主人。有一句話說得好:“得民心者得天下”,這天下早晚是人的。
這樣的夜晚,最讓人想起自己至親至愛的人。辛元首先想起他的授業恩師慧崇大師:“我不到兩歲,就被慧崇大師抱上了碧源寺,慧崇大師待我視如己出,將我撫養成人,並傳授我的武功,還將碧源寺的鎮寺之寶‘飄飄無極拳’賜給了我,慧崇大師就是我的再造的爹孃。可是,他老人家卻死的如此之慘,連屍首也被鬼子的炮彈炸飛了,到現在我還沒有將他入土爲安,哪怕給他老人家建個衣冠冢也好呀。師父,是徒兒不孝,我愧對您老人家啊!”一想到這些,辛元就心痛不已,他決定要跟邱化春請幾天假,去清雲山的山坳處,找一找師父的遺物,爲師父建一座墓碑。
辛元又想起了姚鳳蘭:“唉!鳳蘭,師妹,你究竟在哪裡?你知道嗎?我是多麼的想你嗎?自從你失蹤之後,我天天都在盼着能見到你。我的愛人,你究竟在哪裡?”一想到姚鳳蘭,辛元就不由自主地去掏自己的內衣兜,想把姚鳳蘭送給他的定情之物——那隻玉佩拿出來,可是掏了半天也沒有掏出來,他猛然想起,那隻玉佩被背叛師門、投靠日本人的庚元偷走了。他憤怒地站起來,一掌拍在一棵樹上,那棵樹的樹的樹頭喀嚓一下斷了。辛元暗暗發誓:“我一定要手刃庚元這個叛徒,爲師父報仇,爲慘死的師兄們報仇!”
辛元由於氣憤難當,最後一句話居然喊出聲來。
突然,辛元的身後傳來了說話聲:“是啊!有些民族敗類,爲了保全自己的狗命,不惜出賣自己的靈魂,成爲日本帝國主義的忠實走狗,成爲人人唾棄的漢奸、賣國賊,他們必須得到應有的懲罰。如果我們中國人,人人都有骨氣,人人都不當漢奸,小日本如何能侮辱到我們的國土和人民,那些鐵桿漢奸,我們一定要清除掉!”
說話聲是個女子的聲音,辛元回頭一看,原來是政委姜玉蓮,姜玉蓮的身後跟着邱化春。
辛元笑着說:“政委、大隊長,你們也出來散步呀?是不是明天就要辦喜事,激動地睡不着覺了?”
“去你的,我們纔不至於那麼激動的睡不着覺呢!我們是怕你睡不着覺,來這裡看看你,你果然在這裡。”姜玉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