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元仁和元真、元義和元信、元禮和元智六人分成三個突圍小組,分別向三個方向突圍。三組都施展輕功絕活,凌空飛躍,穿屋過脊,鑽衚衕,走小巷,甩開敵人。而鬼子和保安隊,只有在後面胡亂打槍的份。
先說元仁和元真,鑽進衚衕後,穿脊越房,橫跨幾條街,這纔在一處飯店門前停了下來。
元仁畢竟是大師兄,他拽住元真說:“六師弟,我們已經甩掉了鬼子和保安隊了,現在我們查看一下位置,看看這裡離哪個城門近,好儘快地衝出城去,到八音鎮和其他師弟會合。”
“可是,大師兄,我們跑了這麼長時間,肚子裡的那點食物早就折騰光了。要不這麼着吧,我們先進這家飯店吃點飯,吃飽了再走。”元真的肚子已經咕咕嚕嚕地打鼓了。
“我的好師弟喲,都什麼時候了,還惦記着吃飯。你看看我們倆的裝扮,禿着頭,還穿着日本兵的服裝,這不是明擺着告訴別人,我們是扮成鬼子的碧源寺和尚嗎?我們進了飯店,屁股還沒有坐穩,鬼子和保安隊的就將我們包圍了,我們再跑可就來不及了。”元仁不同意進飯店吃飯,就說服元真。
“說的也是。”元真瞅了瞅大師兄元仁,差點笑出聲了。
“趕快將日本人的這身狗皮脫了,光頭加日本軍服,日本鬼子正在滿大街找咱們呢!”元仁將元真拽進衚衕裡,邊脫日本軍裝邊對元真說。
“是,脫掉!”元真附和着。
兩個人整理一下各自的儀表
“走,快點離開這裡。”元仁拽了元真一下。
兩個人剛要轉身離開,突然,街對面一處氣派的大院子的大門“咣噹”一下被打開了,兩個日本武士模樣的人,架着一個遍體鱗傷、奄奄一息的中國人從院子裡走出來,在臺階上,兩個日本人罵了一句:“滾你的吧,豬!”從臺階上一齊使勁,將那個遍體鱗傷的中國人扔在了大街上,然後,狠狠地瞪了中國人一眼,迴轉身,“咣噹”一下,將大門關上了。
元仁和元真擡起頭來,仔細去看這個大院的門匾,只見門匾上上書四個大字“蒼門道場”。這下元仁明白了,這個大院,是日本武士在蒼門城開的武館。那麼,被他們扔出來的這個中國人是怎麼回事?元仁向元真做了一個手勢,兩個人急步來到蒼門道場門前,扶起那位遍體鱗傷的中國人。
“大哥,你這是?”元仁扶起氣息奄奄的那位中國同胞,他眼睛微閉着,見有人往起扶他,努力想把眼睛睜開。
“兄弟,不要管我,你快走吧!我——我——”他喘了喘氣,十分吃力地說,“我——就是因爲昨天順此路過,被幾個日本武士抓進去的。他們——他們——讓我們中國人當他們訓練的靶子,往死裡打呀,打得半死,見不行了,再將人扔出來,院子裡還有十多位被他們抓進去的中國靶子呢!”受傷的大哥氣喘吁吁地說。
“元真,快!先救這位大哥要緊。”元仁讓元真幫着他,將那位受傷的大哥背在肩上,直奔附近的一家藥鋪。元仁讓藥鋪夥計爲受傷的大哥找來一張牀,將受傷大哥放在牀上,又開了些跌打損傷的藥,內外一起治,囑咐受傷的大哥在這裡好好養病。元仁給藥鋪的老闆一些錢,拜託老闆好好照料這位大哥。
安排好那位受傷的大哥,元仁和元真又來到了“蒼門道場”的門前。
元仁瞅着那扇漆黑的大門,對元真說:“日本鬼子開武館,拿中國的老百姓當靶子,簡直比豺狼都兇惡殘忍。元真,你有沒有膽量和我一起進去,踢掉他們的武館,教訓教訓那些猖狂的日本武士?”
“大師兄,你說什麼呢?這還用問嗎?打鬼子,我渾身是膽。大師兄,你打到哪,我就跟到哪!走,我們去踢了這家日本武館。”元真豪氣沖天地說。
“走!”元仁拍了拍元真的肩膀,兩個人一起登上了臺階。
元真剛想一腳向大門踢去,元仁一把將他攔住了:“六師弟,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們應該先進院子看看,看好了情況,再踢它也不遲。走!進院子!”
元仁拉着元真,順着牆根跑了一段路,在牆外的一個地方站住了。元仁雙腳一叫力,騰身躍起,躍上了牆頭,元真也緊隨其後,躍上了牆頭。
元仁一回頭,發現在一個衚衕裡,有十多個日本兵,正在挨家挨戶地搜查。元仁知道這些鬼子正在搜查大鬧蒼門城的他們六兄弟,趕緊給元真使了一個眼色,元真會意,二人雙雙飄落到院子裡。落地後,兩個人立即機警地躲了起來。
元仁觀察者蒼門道場的院內,分爲前後兩排房子,一式的日本建築。最前排應該就是日本武士的練功房,元仁分明聽到從窗子飄出“嘿哈、嘿哈”的練功聲。後排應該是日本武士的生活區,元仁看到,許多內褲和和服懸掛在晾衣繩上。
突然,練功房出現了一陣騷動,元仁和元真立即趴伏在一個花牆的後面。
只見一箇中國“靶子”,被日本武士從練功房裡踢出來,重重地摔在練功房外面的水泥地上。兩名站在練功房外廊檐下、負責站崗和警戒的武士,走向那名重傷的中國“靶子”,每人抓着他的一隻胳膊,拖着昏死過去的那個“靶子”,扔出大門外去了。
在花牆內的元真,氣的牙齒咬的咯吱咯吱想,他要衝上去,收拾那兩個日本武士,被元仁一把按住了。
扔掉了沒有利用價值的中國“靶子”後,兩名日本武士迎進一個日本軍官來,軍官的身後還跟着兩個警衛。一個日本武士跑進練功房去通報,出來一個館長模樣的人,他就是蒼門道場的館長——鳩一。鳩一衝着日本軍官施禮問好,兩個人在練功房門口連說帶比劃,咿哩哇啦地說了一會兒,鳩一回到了練功房,帶出了十多個道場的日本武士,交給了那個日本軍官,日本軍官滿臉笑容地跟鳩一館長道別,帶着那十多個武士和兩個警衛走了。
鳩一也是面帶微笑,一直將那位日本軍官送出大門外。
這個鳩一館長,我們不能不介紹一下:他是日本武術界的後起之秀,初來中國時,熱衷於找中國武師比武,據說打敗了很多中國的武師,所以頗爲自負和狂傲自大。他聽說蒼門的碧源寺慧崇大師武功高超,就從北京來到了蒼門,在黑木大佐的支持下,開了這家道場,每日堅持苦練,想找慧崇大師決一高低。爲了練出實戰效果,他使用中國的老百姓當練功的靶子,不知折磨死多少中國人。
鳩一回到練功房,不一會兒,又一位中國“靶子”被踹了出來,這個被踹出來的“靶子”更慘,頭朝下撞在水泥地上,當場死亡。
元真看不下去了,一躬身就要衝出去,被元仁一把拉住了。
“六師弟,不要衝動。鬼子在全城搜捕我們,這個蒼門道場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如果我們現在踢館,必然招來鬼子的搜城部隊。莫若我們等到天黑,夜間動手,就可以打他個措手不及,殺他個人仰馬翻。”元仁說。
“那麼,我們現在做什麼?”元真問。
“你不是早就餓了嗎?我們到他們的廚房看看,先弄點吃的,吃飽了再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