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小寶面帶微笑,瞟了一眼走到一側自認爲是富豪的人的那羣人一眼,心裡很高興。?他粗略地查了查,大概有三十多人。
這些人認爲,在這個社會上,財富就是社會地位,當官的都是有社會地位的人,有社會地位的人,也一定是有財富的人。這些人想的都很美:把院子中的人分爲三六九等,無非就是想對我們這些有財富的人免於調查,及早放我們回去。
這人呀,就怕站錯了隊,這些富翁慶幸自己沒有站錯隊。在日本人當權的中國,和日本人作對是沒有什麼好處的,順着日本人的意思來,贊成他們的所謂的大東亞共榮圈,不僅可以保命,還可以享受榮華富貴。從這一點上看,他們的領袖汪精衛爲他們做出了典範。
無脖子胖男人、長脖子瘦男人和那個滿臉疥瘡的粗壯漢子,也都站在了富翁的行列。
這三十多人,喜形於色,帶着嘲笑的表情瞅着剩下的那些人。
剩下的也有三十多人,都是一些偷雞摸狗的地痞流氓,他們欺行霸市,欺軟怕硬,他們或者吃了上頓沒下頓,但是,就是願意往骯髒的場所鑽。他們自知不能和財主富豪相比,,但是他們都有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腦袋掉了也就是碗大的疤瘌”,他們往往用這句話激發自己的勇氣。他們不想打腫臉充胖子,因爲他們充不了,誰都知道他們的那點底細。所以,他們不想瞞天過海加入富人的隊列,只能站在原地,反正他們都知道自己是又臭又硬的無賴,誰也咋不地他們。這些無賴八音鎮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說他們是八路,鬼才信呢!
翟四將剩下的男人分成了兩個等級,果然如封小寶所言,有三十多個有油水的人。翟四大喜,但是在表情上卻沒有絲毫表現出來。
翟四瞅了瞅封小寶,封小寶向他點了點頭,翟四得到了封小寶的暗示,來了勁頭。他拔出手槍,對着空中又開了一槍。這個翟四,深諳此道,對於手無寸鐵的人,最有效的震撼,莫過於利劍和子彈。
果然,槍聲一響,院子裡的兩幫人都向泥塑一樣呆滯在那裡。他們漠然地看着持槍而立的翟四,不知他究竟想幹什麼。
翟四衝自己的手下下了命令:“這些自稱是有錢的富人中間,一定有不守本分的八路,他們之所以成爲富人,就是通過共別人的產而不斷富起來的。來呀,將他們統統的抓起來,押回警察局!”
翟四的話音剛落,持槍站在四周的警察一哄而上,紛紛走上前去,將這些人掀翻在地,用繩子捆綁起來。這些人還不知道好歹,拼命地喊叫着:“我們不是八路,冤枉!冤枉呀!”
翟四給手下的人做了一個手勢,手下的人立即明白怎麼做。他們用毛巾堵住了那些人的嘴,他們就再也喊不出來了。從這些被綁着的人瞪圓的雙眼中看出,他們是多麼的恐慌和驚顫。
封小寶衝翟四一揮手,喊了一聲:“押走!”翟四心領神會,押着這些“八路”,先回蒼門城去了。
警察的舉動,也令站在一旁出身有些寒磣但是成爲地痞無賴的人目瞪口呆,他們直直地看着警察,看着那些富人被綁走了。
封小寶走過來衝他們訓話:“沒你們什麼事了!不過,以後見到八路,一定要報告,誰不報告,後果你們應該會知道的!”說完,一揮手,放他們走了。這些地痞大氣都不敢喘,灰溜溜地走了。
院裡的事情處理完,封小寶興沖沖地來到了二樓。他一邊上樓一邊尋思:“柳荷和柳梅,一定是按着我的吩咐做了,這個佐藤,現在應該是處在不被打擾的時刻了!有了這一次,他對芳子的感情依賴和專注就大打折扣了,他一定也會感謝我封小寶的精心安排,與我的芥蒂從此化解。佐藤開了葷,自然就一發不可收拾,我們倆的關係就變的更加莫逆了。”
封小寶這樣想着,登上了二樓。
見封小寶登上樓來,那些剛剛受了驚嚇的青樓女子已經看出來了,真正說的算的,還是這個長着一個好皮囊的封大少爺,如果封大少爺不放了她們,至少現在她們還在院子裡受着被人呵斥的罪。她們感謝封小寶,就一齊將封小寶包圍起來。
衆多的青樓女子一起拉扯封小寶,把封小寶弄得有些急躁了。封小寶清楚,自己今天不是來逛青樓來了,而是化解他和佐藤的矛盾來了,現在佐藤進行的怎麼樣了,他還不知道,所以,他迫切需要知道佐藤那方面的情況。而現在,他被衆青樓女子包圍,恐怕要脫不開身,封小寶就想起了翟四的做法。他從腰中拔出手槍,大喊一聲:“住手!再不住手我就開槍了!”
這一招果然好使。衆青樓女子們已經被剛纔的翟四嚇着了,現在這個帥哥又來這麼一出,青樓女子們驚異不已。她們頓時閉上嘴,鬆開拉着封小寶的手,像羊遇見狼一樣,戰戰兢兢,驚慌失措,瞪大着眼睛,順着走廊溜回自己的房間。你看她們眼睛瞪得溜圓,是在盯着封小寶手中的槍,她們怕一不小心,封小寶開了槍,就會一命嗚呼。
封小寶見青樓女子們都退回到她們各自的房間,就正了正帽子,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輕聲來到了佐藤所在的那個房間。他輕輕地推了推屋門,發現門在裡面反鎖上了。封小寶想順着玻璃窗往屋裡看,但是裡面掛着窗簾,使他無法看清裡面的情況。不過,封小寶站在門外,卻能聽到房間裡兩個女人嘎嘎嘎地笑聲。封小寶聽到這裡,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慶幸他的計劃圓滿成功,封小寶像掀掉了壓在胸口上的一塊石頭,頓時輕鬆了許多。
封小寶在門口站立一會兒,聽到佐藤在屋裡發出不雅的聲音,心裡也被刺激的直漾酸水,想到自己相好的女人跟佐藤在一起,心裡越想越不是滋味,就想着怎麼樣快點讓佐藤出來。同時,他的腦子裡還蹦出這樣的一句名言:“好酒飲在微醉時,好花賞在半開日。”封小寶想:此時,正是佐藤剛入門道之時,如果讓他出來,一定會加劇他對這種活動的神往,將來必然增加我和他同來八音鎮這種場合的機率。好,我該讓他停止纔對。
封小寶想到這裡,就站在門口“咚咚咚”地敲門。這一敲門不要緊,屋裡男女的聲音戛然而止。封小寶剛要對着屋裡說話,突然,“啪啪”兩槍,從房間裡打出來,一槍打在門框上,一槍打在窗戶玻璃上,玻璃碎了。
封小寶一驚,一個縱躍,飄到走廊的另一端,再也不敢到佐藤的房間去了。
封小寶有些沮喪了,心裡說:“***佐藤,給我來這一手,若不是我看你是日本的少佐的份上,我早就將你閹了。哼!和我的女人睡覺,你也配!這筆賬我跟你慢慢再算。也是的,桃花這是出的什麼狗屁計策,讓我賠了夫人又折兵。敢衝着我開槍!哼!將來等我當上蒼門城的土皇帝后,你現在怎麼對的我,我將來要你加倍地奉還!”
封小寶越想越覺得窩囊,心中的憤慨悠然而生,他自言自語的說:“日本人,都是***屬白眼狼的,把心挖出來給他吃都喂不活他!”封小寶恨恨跺了一下腳,但是,他轉念一想,又有些想開了:“現在是日本人的天下,自然要看日本人的眼色行事了,將來我要謀求更大的利益,沒有日本人的支持是萬萬做不到的。有道是,大丈夫能伸能屈,這點委屈算得了什麼。你睡了人家佐藤心愛的人芳子,人家睡了你的相好的,也算是彼此扯平了。很好,這樣,至少佐藤將來不會跟我對着幹了,我再做什麼事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封小寶想到了這些,就不生氣了。他暗想:“我讓柳荷和柳梅在佐藤的茶水裡放了桃花提供的藥,佐藤自然抑制不住,也不知道他們會玩到什麼時候呢!莫若趁此機會,我也瀟灑一會去!”
封小寶想到這裡,剛想離開走廊,他猛一回頭,不知什麼時候,老闆娘跟在他的身後了。
“封大少爺,感謝你剛纔救了我的女兒們,否則,讓那些日本人胡來,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亂子呢!封大少爺,還請你好人做到底,讓包圍我們愉春園的日本兵全部撤走吧!”老闆娘滿臉憂鬱地說。
“你急什麼!等佐藤少佐出來,我自然要求佐藤少佐把軍隊撤走的。”封小寶不耐煩地說。
“不急,不急。什麼時候你和太君在我們愉春園玩夠了,再走不遲。”老闆娘急忙改口說。
封小寶從懷裡掏出一袋銀元,往老闆娘懷裡一扔:“這些是給你的房錢,夠了吧?”
老闆娘接過錢袋,大喜過望:“謝謝封大少爺,你對我們愉春園太夠意思了,太夠意思了。”
“去,爲我找一個牌子亮的姑娘來,我也該喝兩杯了。”封小寶說。
“封大少爺,你就擎好吧!”老闆娘抱着錢袋,樂呵呵地找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