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是一個國際化的大都市,並沒有因爲日軍的佔領就失去了它東方明珠的名號。在日軍在中國的侵略如火如荼的時候,這裡照舊還是一片燈紅酒綠的繁華。一路奔行的黃包車來到了租界最繁華的一條街,“先生,這裡就是租界最繁華的地方,吃喝玩住都有,這是找您的錢。”車伕數出來一大把零錢遞了過來。
“行了,都是你的了。”趙志揮了揮手,晃着膀子離開了,不是他心善,而是他懶得裝着那些皺巴巴的零錢。
上海話,趙志是聽不懂的,剛纔和黃包車伕都是費了一番比劃。祖籍北京南城的趙志從小被姑媽帶去了美國,國語也是跟着姑媽學的一口京片子,加入傭兵之後,也是天南地北的到處打仗,口音上有一些怪異,不過很多國家的語言,趙志倒是說的很熟練。
既然聽不懂上海話,趙志就把目標放在了一些經常出入老外的地方。趙志站在一個酒吧的霓虹燈招牌下數到2000的時候,一個身材跟個頭和趙志都非常接近的老外走出了酒吧。
“就是你了。”趙志臉上露出一絲怪笑,跟在了老外的身後。看看四周沒有人注意,趙志幾個箭步靠了過去,先是一個手刃砍在了那老外的後脖頸上,雙手一搭,扶住那老外滑落的身體拖進了一條小黑巷子裡。
十幾分鍾後,等趙志走出小黑巷的時候,他已是穿着一套西裝。用手上的黑綢衣服藉着街燈,擦了擦腳上的皮鞋,滿意的打量的幾眼,扔了黑綢上衣。“媽的,沒想到還挺合適的。”趙志正了正脖子上的領帶,摸摸口袋裡剛得來的那疊鈔票,信心滿懷的向着早就看好的賭場走去。
高達四層的輝煌夜總會是這一帶能數得上的銷金窟,吃喝玩住一條龍服務,一層是餐廳,南北大菜乃至老外的西餐都有,只要是你能說出來的,這的廚子就會給你做出來。二層是舞廳,各國佳麗匯聚一堂,黑髮的,金髮的都有。三層就是趙志此行的目的地—輝煌賭場,從中國人喜愛的麻將、骰子,到西洋玩法的撲克,只要你敢賭,這裡連人命都可以拿來賭。四樓是酒店,充滿了英國皇室風格的酒店裝潢看起來很是富麗堂皇,在二三樓玩累了的客人可以直接在四樓開房入住,根本就不用走出輝煌。
抽出一張紙幣塞給了門童,趙志從口袋裡摸出一支雪茄叼在了嘴上,那門童連忙打着了火機湊了過來。用手指夾着雪茄,趙志嘴裡噴出一股煙霧,笑着走進了輝煌。順着樓梯,趙志徑自上了三樓的賭場,哇,人真多呀。看着賭場裡滿當當的人羣,趙志不由得讚歎了一聲,這裡就快趕上前世裡的拉斯維加斯了。
揮手叫過一個招待,趙志甩出一疊鈔票進托盤裡,示意招待去幫自己換籌碼。趙志暗自在心裡笑着,看着自己手裡的幾個紅色籌碼,這是賭場裡最小面值的籌碼了。這裡的籌碼是按照美元置換的,趙志給的是法幣,換成美元就只能拿來不到10美元的籌碼。怪不得剛纔那個招待看趙志的眼神如此的怪異,想來他從來都沒有見過揣着不到10美元就充大爺的客人吧。
拿着籌碼,趙志坐到了一張骰子臺前,這是趙志在前世裡最喜歡的賭術之一。趙志在前世裡爲一個拉斯維加斯的賭場大亨做過三年的保鏢,經常和賭場裡的荷官打交道,無聊的時候也會跟他們學了幾手,久而久之的趙志也成了個賭術高手。雖然接觸最多的都是西方的賭博玩法,但趙志最拿手的還是骰子,因爲他會聽骰。
骰子臺前的人不多,只有小貓兩三隻,趙志需要在這裡積累賭本。連着壓了三把小,每次都是一個籌碼,趙志連着輸了三把。第四把的時候,趙志把剩下的5個籌碼壓在了三個五的豹子上,這張臺子上的豹子是一賠三十。篩盅打開,果然是三個五,剛纔還在笑話趙志亂下注的人笑不出來了。一個黑色面值100和5個黃色面值10元的籌碼,被荷官推到了趙志手邊。
“先生,你的手氣真好呀”隨着話音,一股香水味飄進了趙志的鼻子裡,一個身穿無袖旗袍的靚麗女子站在趙志身邊,芙蓉玉面,柳葉細眉,嫩白的俏臉上找不到一絲暇疪。大花絲緞旗袍緊裹着她豐腴修長的胴體,側面的開叉極高,露出明晃晃的性感大腿。那雙水汪汪的鳳眸中隱隱透出一種莫名的渴望,華貴的頭飾,耳飾,項鍊,手鐲,戒指,這一切無不顯示着她在這個年代的尊貴身份。
在初見趙志的瞬間,謝秀雲芳心暗震,這個人似乎流露出一種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氣質,自已閱人千萬,從未見過他的那種氣質,他雖不具備小白臉的英俊玉面,但他卻令有一種粗豪的線條,可以說那是一張純粹男人的臉容,尤其那雙寒星一樣的眸子深邃無比,讓人看不透他心頭所想,配合他高挺壯碩的雄峙虎軀,撲面而來的是一股無可抗拒的陽剛氣勢。
看了一眼正兩眼放電看着自己的謝秀雲。“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趙志在心裡嘀咕了一句,拿過一個10美元的籌碼扔給了荷官,“這是賞你的”抓起剩下的幾個籌碼,趙志換了臺子,換了一張玩21點的賭檯。
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高個男子,走到謝秀雲身邊俯下了身子,“謝小姐,那小子有什麼問題嗎?”謝秀雲搖了搖頭,“不,我還沒有看出來,但他一定是有問題的。他那種下注的方法,根本就是個賭場老手,先輸後贏,而且還是大贏”黑西裝楞了一下,謝秀雲可是老闆重金從澳門請回來壓場的賭術高手,連她都沒有看出來那個人的深淺,那可是有些難辦了。
想到這,黑西裝比劃出一個手勢,“謝小姐,要不要我把他給……”
“不,先不要,這個人我看不簡單,你剛纔沒有看見他的眼神。那眼神像刀子一樣刺的人生疼,而且那個人兩隻手上的虎口和食指上都有老繭,看樣子是一個能左右開槍的高手”謝秀雲看着趙志的背影,眼神越來越顯得深邃了。
“你這樣……”謝秀雲在黑西裝的耳邊低語了一陣,便揮手讓黑西裝離開了。謝秀雲一直在注視着趙志,而趙志也感覺到了有人在看自己,便索性不回頭,裝着什麼也不知道的坐在了賭檯邊。“這位先生,您是我們賭場的第一萬個客人,這是我們賭場送給你的禮物。”一個長得很討喜的女招待端着一個蓋着紅布的托盤遞到了趙志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