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岡君,鬼冥那邊的電臺都靜默兩天了,會不會是定安那邊出了意外?”臉色沉穩的青木扭過臉看着騎馬走在旁邊的聯隊長武岡介雄,其實青木是想說從武鄉趕去定安的鬼冥近鄉恐怕凶多吉少,可是一想武岡介雄和鬼冥近鄉是同鄉,話都到嘴邊了,青木硬是換了口吻。
武岡介雄倒是不知道青木原本想說的是什麼,聽了青木的話只是哈哈一笑說道,“青木君,我看你是杞人憂天了,鬼冥近鄉手裡不光有一個大隊的帝國勇士,而且武鄉還有一個皇協軍的整編團,這些皇協軍都是從華北戰場抽調來山西的,支那人的正規部隊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擁有2000多士兵的鬼冥有怎麼會出現意外,說不定鬼冥這會已經拿下定安城了也說不定”
對於武岡介雄的信心,作爲副聯隊長的青木龍一顯然是持懷疑態度的,鬼冥近鄉從武鄉出發去定安開始,幾乎每天都會用電臺聯繫武岡聯隊。可從兩天前鬼冥近鄉在電報裡說已經和定安城裡的雷霆部隊形成對峙開始,武岡聯隊就再也沒有收到鬼冥近鄉發來的電報,按照青木對雷霆的瞭解,他判斷鬼冥近鄉的部隊一定是出了問題,否則不會連續兩天都實施電臺靜默,這在日軍操典中是絕對不被允許的。
“放心吧,我的這個同鄉是個很有戰場經驗的人,他在南滿的時候曾經多次擊敗過抗聯的部隊,對付雷霆的區區一支小股部隊不會出問題的”武岡的話音還沒落,就聽見隊伍的前邊突然傳來了一陣槍聲,武岡介雄和青木被貼身的衛兵護着藏到了路基下面,隨隊的機槍手已經在架設機槍對四周做出警戒。
不算太密集的槍聲只是響了一小會就停了,不大會的功夫,一名少尉軍官挎着軍刀神情慌張的從前面跑了過來,對武岡介雄猛然收腳立正報告道:“聯隊長閣下,第三中隊派出去的搜索尖兵報告,他們發現了支那軍的行蹤,已經被擊退”
“呦西,愚蠢的支那人,還好我早有準備,命令尖兵擴大搜索的範圍,第三中隊隨時待命,準備增援,不能給支那人襲擊我們的機會”武岡介雄聞言,欣然點頭笑道。和二戰區的國軍交戰以來,因爲被襲擊造成的戰鬥減員讓武岡介雄一直很傷腦筋,知道副聯隊長青木龍一的到來,才使得他開始注重尖兵的使用,就像剛剛的這一次,要不是搜索尖兵提前發現了支那人的行蹤,他的聯隊怕是又要遭受支那人的襲擊了。
“哈伊!”少尉當即猛然低頭,旋即挎着軍刀大步轉身揚長而去。危險已經解除,武岡聯隊繼續向定安進發,按照現在的速度,再有一天,武岡聯隊就能趕到定安外圍,要不是隨隊還攜帶的有75山炮這樣的重火力,武岡聯隊說不定還能把行進的速度再加快一些。“轟”剛走了不多遠,隊伍的前方突然傳來一聲爆炸的巨響,武岡介雄老遠就看到前方騰起的那團煙霧。
“報告聯隊長閣下,支那人在公路上埋設了地雷,我們有三名帝國士兵陣亡,六人受傷,公路也被地雷損毀,部隊如果想繼續前進,就必須先修補公里,否則那些輜重車輛怕是過不去”跑來報信的還是剛纔的那個少尉軍官,只不過相隔了幾分鐘,他通報給聯隊長的卻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消息,一直低垂着頭的少尉此時也是忐忑不安,生怕聯隊長會拿自己撒氣。
“那就趕快修補公路,再抽調工兵對前面的公路進行搜索,務必保證再次上路之後,我們不會再遇到支那人的地雷襲擊”年輕少尉的擔心是多餘的,武岡介雄只是沉吟了一會,便揮手示意他離開。逃過一劫的年輕少尉幾乎是用跑的快速消失,趕緊指派工兵對前方的道路進行探雷排查,看聯隊長的臉色,如果再遇到支那人的地雷,自己這個少尉怕是就保不住了。
搜索公路、修補公路把武岡聯隊的工兵折騰的夠嗆,再次上路的時候,武岡介雄看了看自己的手錶,時間已經過去有20分鐘了,“加快速度”沒好氣的暗自罵了一句害死的支那人,無法解析命令部隊繼續趕路,如果不抓緊時間,今天說不定又要在野外紮營了。“炮襲,炮襲”慌亂的叫喊聲還未停止,武岡聯隊的先頭部隊中傳來了一連串的爆炸,一臉鐵青的武岡介雄和青木龍一再次被自己的衛兵護在身下,這次遇到的不是地雷,而是迫擊炮。
“八嘎,膽小的支那人只會暗地裡偷襲”不等武岡介雄發出命令,被迫擊炮彈炸了一通的第三中隊少佐指揮官武岡一郎已經指揮自己手下的日本兵朝着炮擊的方向衝了過去。這個第三中隊的指揮官武岡一郎少佐正是聯隊長武岡介雄的本家侄子,正是有了這層關係,只是個少佐的武岡一郎纔會成爲武岡聯隊的前鋒,因爲前鋒部隊和支那軍隊遭遇的機會比較大,立下戰功的機會也同樣更大。
仗着自己是聯隊長的侄子,今年才25歲的武岡一郎在武岡聯隊十幾個少佐當中絕對是排在第一的,接連兩次遭到支那人的襲擊,讓武岡一郎驕傲的心靈受到了打擊,所以他根本顧不上請示自己的上級,便帶着自己中隊的士兵朝着迫擊炮打來的方向追了下去,他要當着叔叔的面,親手砍下那些襲擊者的腦袋雪恥。
就在武岡一郎帶着自己手下的士兵全力奔跑之際,突然從頭頂上響起了急促尖銳的呼嘯聲,武岡一郎聞聲臉色大變,當即厲聲命令道:“臥倒,炮擊隱蔽!”武岡一郎剛剛原地趴下,還沒來得及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一顆從天而降的迫擊炮彈便呼嘯着落下,恰巧落在他身旁爆炸開來,幾個反應遲鈍的日軍士兵被爆炸後的衝擊波頂的倒飛了出去。
“轟隆隆……轟轟……轟轟……”炮擊扔在繼續,到處都是炮彈爆炸的轟鳴聲,彈片和火光肆虐橫飛。不時有炮彈偶爾落進人堆中,就有人被炸得血肉模糊,殘肢橫飛。不過這一切都被濃厚的硝煙和火光所阻擋,與此同時,被衛兵團團護着的武岡介雄正用望遠鏡看着前方已經被濃煙和火光所籠罩的大地。
片刻之後,武岡介雄放下望遠鏡猛然轉過身來,神色凜然的命令道:“傳我命令,第一大隊立即集合,馬上出擊,一定要把第三中隊給我接回來”
“哈伊!”旁邊的一名日軍參謀頓時猛然低頭,旋即挎着軍刀大步轉身離去。擅自出擊的第三中隊遭到了炮擊,武岡介雄的心裡很是擔心。侄子武岡一郎是武岡家的希望,整個家族第三代的孩子當中,唯有這個一郎是最具備武岡家族武士精神的,要是侄子一郎在支那戰場出了意外,對武岡家絕對會是個沉重的打擊,他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武岡介雄忙着調兵遣將救援自己侄子的時候,身處炮火之中的武岡一郎也沒閒着,這個常常自喻是武岡聯隊最膽大之人的少佐正在準備反擊。炮擊雖說還未結束,可強度已經弱了不少,抓住時機的武岡一郎帶着自己中隊的一部分老兵開始向側翼移動,妄圖利用路基和路旁草木的掩護向前移動。
“轟”“轟”武岡一郎他們前方百米之外的地方突然騰起了幾團煙霧,看的武岡一郎大爲振奮,嘴裡疾呼道,“那是我們的炮火,是聯隊爲我們提供的炮火支援,衝上去抓住那些支那人,我要砍下他們的頭,帝國的勇士們,衝呀”有了炮火支援,武岡一郎更是信心十足,根本不聽手下軍曹的勸阻,拎着自己的指揮刀衝在了第一個,在他看來那些躲躲閃閃只會暗地裡下黑手的支那人這次是難逃一死的。
“嘭”衝鋒中的武岡一郎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拎在手中的指揮刀也飛摔出去老遠,緊跟着他的兩名軍曹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前胸和臉上滿是血跡,曾經是武岡聯隊中最不可一世少佐的武岡一郎被子彈把腦袋給打爛了,豆腐腦一樣散碎的腦漿就在武岡一郎身前的泥土中冒着熱氣。“少佐死了,武岡少佐戰死了”失去了武岡一郎的第三中隊顧不上追擊所謂的襲擊者了,幾個老兵七手八腳的拖着武岡一郎的屍體很是狼狽的撤了回來。
“八嘎,你們這些蠢貨,你們爲什麼不去死?”得知消息急急趕過來的聯隊長武岡介雄對着第三中隊的幾個軍官一頓耳光,除了死在炮擊中的士兵,整個第三中隊200多人中,就只有中隊長武岡一郎一個人是死於槍擊的,這讓武岡介雄心裡極爲的不平衡。惱火之極的武岡介雄根本不考慮後果,只是命令部隊原地待命,並派出一個大隊的兵力對周圍進行仔細的搜索,他要在侄子的屍體前砍下那些支那人的腦袋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