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斯,你這個懶鬼,大家都在等你,你倒是快一點。”蹲在一處土坎下的托馬斯聽見隊長的大嗓門,只能無奈的朝着那邊拼命的揮手示意自己馬上就好。估計是看到了託納斯打出的手勢,小隊那邊沒有了最粗的聲音,不過處於下風口的托馬斯還是隱約聽見了幾聲輕笑。
“該死猶太商人,真不知道昨天我吃的罐頭是用什麼做的?這都拉了第三次了,再多拉上幾次,我的腸子都要拉出來了。”站起身的托馬斯一邊繫着腰帶一邊低聲的罵着無良商人,就在托馬斯收拾停當準備擡腳離開的時候,在他右側離着不遠的一窩灌木叢突然發出了一陣響動,十分警醒的托馬斯一個旋身趴伏在地上,腳邊的衝鋒槍已經抓在了手中。
爲了躲避臭味,小隊的隊友們都在他的上風口,而現在發出異響的灌木叢同樣是在下風口,所以製造出異響的絕不會是小隊的隊友。托馬斯屏氣凝神慢慢的拉動衝鋒槍的槍機,把槍口對準了那株灌木叢,按照訓練營教官教授的潛行方式慢慢的潛了過去。
“哦,上帝呀。”看清了灌木叢裡的東西,托馬斯不由得瞪大眼睛發出一聲驚呼,灌木的後面是一道斷崖,在灌木叢中弄出異響的是一隻十字飛爪,托馬斯知道這種東西,這是用來攀爬的工具。慢慢的合身趴伏在地上,托馬斯從小口袋裡摸出一塊小圓鏡子,視線達不到的地方可以藉助鏡子的反射原理,只是在使用之前,托馬斯需要考慮鏡子的反光問題。
一點點把鏡子探出斷崖,托馬斯從鏡子裡看到了一個正順着繩子向上攀爬的傢伙,上帝呀,是日本人,等托馬斯看清楚了繩子上那傢伙的扮相,忍不住在心中驚呼一聲。無論是那傢伙腦袋上的日式鋼盔,還是那身土黃色的軍裝,托馬斯都能在第一時間就判斷出那傢伙的身份----這是一名日軍士兵,至於這傢伙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托馬斯一時間還想不出個頭緒。
慢慢抽出短刀的托馬斯本想直接割斷繩子一了百了,可是轉眼又一想這似乎有些不妥,日軍既然使用飛爪從這裡攀爬上來,那他們就一定不止這一個飛爪,自己割斷了這一根,日軍還會選擇其他的地方繼續攀爬。把衝鋒槍放在自己一伸手就能摸到的地方,托馬斯把短刀緊緊攥在手裡,他打算先抓個活的留着逼問口供,剩下的就直接送他們下地獄好了。
順着繩子攀爬排在第一個的是河谷道正,眼見着距離崖頂還有2米多的時候,河谷道正停住了身形,開始小心的側耳聽着崖頂上的動靜。在河谷正道身下一長串還掛着三個同伴,而且崖底至少還隱蔽着300多同伴,他們四個只是負責打前站的尖兵。仔細聽了一陣,河谷正道沒有聽見任何讓自己覺得感到異樣的聲音,只是鼻子裡沒來由的老是聞見一股臭味,河谷正道以爲那臭味是山崖上某隻野物排泄出來的糞便發出的。
繼續向上攀爬,河谷正道的一隻手臂已經能攀住崖頂上的石頭了,單手抽出刺刀要在嘴裡,河谷正道小心翼翼的將雙手緊緊攀住崖頂上的石頭準備登上崖頂。事情進行到這裡似乎並沒出現什麼異常,可就在河谷正道雙手撐着崖頂已經單腿掛住崖頂準備翻身而上的時候,異狀突然出現。一張被塗抹的五顏六色的臉突然出現在河谷正道的視線裡,而且這張臉距離他還不到一米遠,只要河谷正道能攀爬上崖頂,也許他就能和這張亂七八糟的臉貼在一起。
“唔”河谷正道剛要做出反應,那張臉的主人卻出手了,一隻有力的大手已經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讓自己發不出一點聲音,對方衣袖上的那個閃電標誌讓河谷正道看的很是真切。完蛋了,遇上雷霆的傭兵了,河谷正道在心中哀嚎的同時打算拼命的掙扎,能不能脫身還在其次,他是想弄出點動靜好給下面的同伴報訊。“唔”還不等河谷正道做出掙扎的舉動,一隻更加有力的拳頭狠狠的擊打在自己的耳根上,一股無盡的眩暈蔓延全身的時候,河谷正道覺得自己有種騰空而起的感覺,自己這是被人給拉上斷崖來了。
一擊得手的托馬斯併爲做過多的動作,只是把提溜上來的日本兵隨手放下自己身後,然後繼續趴伏在原地等着第二個倒黴蛋的出現。在傭兵部隊中代表着危險的紅色布巾已經被托馬斯綁在短刀刀柄插在地上,上風口的隊友們看見這條紅色布巾便知道自己這裡出事了,絕不會因爲擔心自己而胡亂發出聲音驚跑了下面的日本兵。
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和河谷正道一起擔任尖兵的四個日本兵都被托馬斯打暈扔在自己身邊,托馬斯不知道想順着繩子爬上來的日本兵到底有多少個,如果這些日本兵都是這樣的反應和身手,他倒是不介意一直守在這裡等着捉現成的。事實證明所有的功勞不可能被托馬斯一個人獨佔,在他繼續等待後續日本兵自投羅網的時候,小隊裡的其他傭兵已經發現了他的紅色警示標誌並潛行過來。
“下面還有日本兵,不知道還有多少,怎麼辦?”托馬斯對着自己的隊長打出手勢詢問。如果只是需要口供,自己活捉的那四個傢伙已經綽綽有餘,可現在隊長來了,這個問題就需要隊長來做出決定。飛爪的繩子繃的緊緊的,顯然又有日本兵順着繩子在向上攀爬,托馬斯的隊長對周圍傭兵打出一連串的手語,示意先捉着看,只要下面的日本兵不知道斷崖上有傭兵的存在,他們就不必開槍。
“當”“當”幾聲輕響,又有數條飛爪被拋了上來,斷崖上的傭兵立馬便來了興趣,紛紛像托馬斯那樣把槍放在身邊然後空着手趴伏在飛爪便等着日本兵上來自投羅網。可所有的事情不可能都像托馬斯想象的那樣發展,就在他第三次收回觀察敵情的小鏡子時,終於有傭兵失手了。在一名傭兵伸手掐住日本兵脖子向上拖拽的時候,也不知是什麼原因,那日本兵頭上的鋼盔突然脫落掉下了山崖。
山崖上的傭兵們呆住了,山崖下和還掛在繩子上的日本兵也呆住了,這是個什麼情況?斷崖上的傭兵在鋼盔掉下去的那一刻就已經抓起身邊的槍做好了戰鬥準備,而山崖下的日本兵在等着已經攀上崖頂的那個冒失鬼做出迴應。“砍斷繩子,快。”託阿斯的隊長是第一個回神的,“呼”“呼”兩枚已經拉開保險栓的手雷被大力的跑下斷崖,他們這支傭兵小隊裡全是清一色的歐洲人,即使穿戴上日本兵的裝備也變不出亞洲人的面孔來,所以現在最好的反應就是先下手爲強。
“轟”“轟”跑下山崖的手雷在下面炸開,所有飛爪的繩子也被傭兵們用短刀砍斷,掛在繩子上的那些日本兵慘叫着摔了下去。“他們上不來,衝鋒槍太浪費子彈,狙擊手開火。”托馬斯已經把槍口對準崖底剛想要扣下扳機,就被自己的隊長給制止了。小隊裡的三個狙擊手這回可是撿了個大便宜,山崖下沒太多的掩護物,被手雷封住了兩頭的日本兵都是些困獸,狙擊手一槍一個打的很是歡實。
至少有超過100名日本兵死在斷崖下面,加上托馬斯他們活捉上斷崖的20幾個日本兵,這一次至少讓日軍的兩個小隊損失殆盡。“聯繫我們周圍的小隊過來支援,絕不能讓下面的日本猴子跑了。”狙擊手經過了最初的大屠殺之後開始冷靜下來,爲數不多的日軍倖存者使用自己同伴的屍體躲避起來,好在狙擊手已經封住了他們的退路,山崖上的傭兵下不去,山崖下面的日軍也逃不掉,雙方暫時的形成了對峙的局面。
步話機很快就聯繫上了距離他們5裡外的另一支傭兵小隊,而且那支傭兵小隊也已經聽見了托馬斯他們這邊傳過去的爆炸聲正向這裡趕過來。5裡山路對於傭兵來說也就是半小時的事情,只是在援兵到來之前,托馬斯這隊傭兵不打算閒等着,他們手上此刻有20多個日軍俘虜,也許趁着這點時間能從俘虜口中問出點什麼來也說不定。
托馬斯的隊長小約翰是個來自德克薩斯的傢伙,他不但會說中國話,還跟着那些緬甸女人學了不少的緬語,常常自喻自己是個語言天才的他理所當然的擔當了審問官的角色。“上帝呀,這些該死的日本猴子來緬甸之前難道就不學習緬語嗎?真是太可惡了,活該被我們捉了俘虜。”一陣雞同鴨講之後,信心十足的小約翰不得不放棄了繼續審問俘虜,因爲被他們活捉的這些日本兵居然沒有一個人會講緬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