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828旅,對刺殺鬼子松本田一的事情,總部不會過問,讓828旅自行商討。”
最後總部還是同意了刺殺作戰,只不過對828旅提出了一個要求。
刺殺鬼子松本田一,一定要在確保戰士們安全的情況下進行。
得到總部認可,828旅這邊並沒有在第一時間進行刺殺松本田一的任務。
只是將幾個小隊長召集起來,當晚就讓猴子帶着兩個機靈的特戰隊員,去偵查情況去了。
剩下的戰士,全員開始做戰後的工作了。
全員統計下來828旅從原來的一萬七千多人,減員到五千人,這其中還包括,重傷員在內。
根據旅部幾人掌握的情況,這五千人在藥物的快速消耗之下,恐怕還有多達五百人左右,傷口還在惡化,能不能挺過來,全看造化。
還有一千多人,需要不同程度上的截肢,也就說剩下的五千人,至少有一千五百人,已經宣佈傷殘退伍了。
還有兩千多人,都在後方野戰醫院接受治療,不過因爲人數受傷實在太多,至少有一大半的輕傷員只要,是能下地了,就會立馬安排出院。
到連隊當中去進行自己修養,哪怕就是這樣,當鬼子全部逃回陵縣之後,後方野戰醫院送來的報告中。
還是有驚人的上千人,在野戰醫院當中,野戰醫院中現在,到處都是病人,過道走廊院壩之類的地方,條件差的甚至連病牀都沒有,就是一張老百姓編制出來的草墊。
山脈當中溼氣重,但還好老天爺好像可憐戰士們,已經大半個月沒有下過雨了,讓受傷的戰士們日子好過了不少。
現在四號高地上方全是黃霧,一到三號區域也到處都是凌亂的毒氣。
等於整片地區都是危險地帶。
考慮到老百姓的安全的問題,白文山沒有立即安排老百姓出山脈,而是繼續讓老百姓呆在山脈當中。
只是一部分回到了山谷根據地。
“嗚嗚!”
夜晚十點整,距離山谷根據地十公里的,一處河畔邊,一道道淒涼的號角響起。
伴隨號角的是一陣陣傷心欲絕的哭泣。
本次戰役的士兵最後一次火化就在今晚舉行。
火化戰士遺體一千二百五十多具,整個河畔一公里的地方,都是用來火化戰士遺體的柴垛。
“點火吧,旅長。”沒有什麼長篇大套,沒有勵志人心的講話,甚至連爲戰士們送行的鳴槍禮儀都沒有。
除了一個一百八十人的連隊執勤和,野戰醫院照顧傷員無法來的戰士,828旅所有的戰士,在今晚都到齊了。
沒有誓詞,沒有禮炮,沒有大聲哭泣聲音。
有的只是默默的流淚,以及只有自己再能聽到的哭聲。
一千二百多具屍體,穿着整齊乾淨的八路軍軍裝,每一具屍體都儘量保持完整,面部乾淨,靜靜的躺在那裡。
爲每一個戰士,穿戴一身乾淨的軍裝,找齊全身的每一個部位,這是828旅現在唯一能達到的要求。
“開始吧旅長,趁天黑兄弟們好上路?”旅部幹部站在最前方,白浩強眼睛有些紅潤,聲音有些沙啞,最後看了如同一條長龍一樣躺在自己不遠處的戰士遺體。
對白文山淡淡的說道。
“全體都有!”白文山手中拿着一個點燃的火把,爆喝一聲。
長達一公里近兩公里的火化柴垛,上面每隔一米就有一個戰士的遺體。
在柴垛前面,每隔五米有一位手持火把的戰士,靜靜的樹立着。
“點火!”
白文山站在第一個,白浩強第二個,政委其他參謀依次排開,都是人手一個火把。
白文山一聲令下,將火把丟了出去。
後方戰士聞言,臉上掛滿淚水,手中的火把如同粘了膠水一般,久久無法丟出。
“點火,”看着這一幕的白浩強,心中隱隱作痛。
一羣爲了國家的父母妻兒,將自己的兒子.丈夫,送到了部隊上來,保家衛國,和鬼子拼殺。
而自己卻無能爲力,看着一個個戰士,在自己一道命令之下,朝敵人陣地上,不顧生死的衝了上去。
一批死亡,下一批接着衝鋒,直到將敵人殺死,砍死甚至沒了子彈,沒了武器抱着敵人將敵人咬死。
哪怕是同歸於盡,也要將敵人一同拉下九幽地獄。
看着戰士們,一個個爲了將昔日的戰友牢牢記着,手中的火把無法丟出,白浩強再次爆喝一聲:“全體都有聽口令,點火。”
“轟!”
幾秒鐘之內,無數火把丟上了乾枯的柴垛,原本就澆上汽油的柴垛,瞬間變成了一條火龍。
“啊,兄弟你一路走好,等大哥爲你報仇,再來找你,一同孝敬老孃。”
“班長你走好!放心我會記住你的話,將我們班的戰士,全部訓練的嗷嗷叫的,一定不會丟了你的臉。”
兄弟,班長,排長,連長,甚至營長,在這一分鐘,瞬間被火龍吞噬,原本白文山下令,軍人不管面對什麼情況都不允許大聲哭泣。
但此時在親眼看着自己,昔日的兄弟,班長排長連長營長等,就這樣被無情的大火吞噬。
一旁列隊的戰士,再也控制不住了,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讓他們哭吧,都是孩子!”旅部參謀想要勸戰士不要在哭泣了。
被白浩強和白文山以及政委同時阻止了。
看着哭成一片的戰士,政委眼眶通紅,但作爲一名帶頭幹部,戰士們能大聲嚎哭,他不能,將頭四十五度仰天。
讓眼眶中的淚眼,不至於掉下來,緩緩的說道:“哭吧,哭一場就好了。”
“政委想哭就哭吧,”看着政委的樣子,白浩強走了過去,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道:“軍人也是人,不是鐵石心腸,軍人也能流淚。”
“是嗎?”
政委反問了一個,才道:“流淚恐怕是這個世界最簡單的事情了,但這卻不屬於我們。”
“因爲我們沒有資格,同樣也不敢,我怕我的眼淚出現,會讓我變得不再像一個軍人,一個不敢在指揮軍隊作戰的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