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時候,卻是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意外。這幾名日軍雖說是日軍,但是明顯卻並不傻。在大部分同袍已經戰死的情況之下。已經無心戀戰的幾個日軍,見到李子元帶着部隊衝了過來,二話沒說撒腿就跑。這幾個日軍的表現,反倒是一下子把李子元給搞愣了。
東渡黃河到如今,與日軍也打了兩年多的仗了。見過悍不畏死,剩下幾個人也要一搏,寧死也不會繳槍的日軍。也見過七八個人,就敢進攻中**隊一個連陣地的日軍。就是沒有見過,面對着衝上來的對手撒丫子就跑的日軍。
其實李子元是對於日軍所謂武士道精神,估計的有些過高了。日軍雖說講究死戰不退,但那是在有命令的情況之下。如果沒有死戰的命令,日本人自己又不傻,那裡還會真的死打硬拼下去,特別是在沒有軍官督戰的情況之下。
面對優勢的對手,也會選擇撤退。即便是不怕死,但是誰也不願意白白的去送死。這一點在日本人之中,也一樣不少見。尤其是那些早就已經油滑的老兵,見勢不對撒丫子跑也並非不是沒有過。
被見到自己衝上來後,撒丫子就跑的舉動搞得愣,甚至有些措手不及的李子元。直到同樣已經衝到身邊的郭老三連續開槍,對那幾個日軍採取火力追擊的槍聲才反應過來。只是郭老三雖說反應度比較快,對運動中的目標射擊水平也的確高。
但是受制於公路周邊的地形限制,一個彈夾五槍下來也只打倒了兩個逃跑的日軍。等到李子元被驚醒,帶着幾個戰士想要追擊的時候,剩下的四個埋頭狂奔的日軍,卻已經多少拉開了距離,讓起步慢了一大拍的李子元追的很辛苦。
到底是營養充足,身體素質遠和訓練過中**隊的日軍士兵。這耐力和爆力,絕對不是眼下因爲物資匱乏,能夠勉強吃飽肚子就已經相當不錯。包括八路軍在內,幾乎所有各個派系的軍隊,營養不良成爲普遍現象的中**隊難以相比的。
剩下的這四個傢伙,短短的時間之內就已經竄出去幾十米的距離。儘管其他反過來的戰士也紛紛的開槍,可也只打倒一個。剩下的三個傢伙,則以足夠拿奧運會短跑獎牌的度,拼命地向東面逃去。
李子元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又追上一個人並將其幹掉。但是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剩下最後的那兩個狡猾傢伙,七拐八拐的消失在公路以北的山地之中。看着那個傢伙的背影,不敢追擊太遠的李子元,也只能懊惱的收兵回去。
而那邊此時的曾生,已經將五十多個僞軍都繳了械,將武器都收繳了起來。正像李子元預料的那樣,在沒有日軍督戰的情況之下。這些僞軍的戰鬥意志很薄弱,尤其是帶隊的一箇中隊長,第一時間就去見了上帝,剩下的僞軍更是了無戰意。
在加上李子元爲了在第一時間打垮掉日軍,集中了幾挺機槍。其火力密集度,那些僞軍不知道來了多少八路軍,就更加失去了抵抗的意志。李子元自己的部隊沒有配軍裝,身上都穿着便裝,可曾生帶着的那個連,可是清一色的八路軍軍服。
聽着後面密集的機槍聲,在看到眼前衝上來的曾生所部。這些僞軍以爲是自己遭遇到的是老八路。見到帶着部隊端着上了刺刀步槍,衝上來的曾生所部。還是第一次見到八路軍如此密集火力的這些僞軍,只是略做抵抗等到日軍徹底被打垮後,便直接繳械投降。
手腳很是利落的曾生,在將押運的僞壺北縣警備隊人員繳械後。直接將那些被俘人員,也都割斷了繩子解救出來。只是雖說李子元已經儘可能的做了戰術安排,但畢竟子彈是不長眼睛的。
這場戰鬥僅僅持續了不足二十分鐘,僞軍也幾乎沒有進行什麼堅決的抵抗。在曾生帶着幾十名戰士衝到面前的時候,基本上就繳械投降。但短時間之內的戰鬥,依舊有十餘個被俘人員被流彈誤傷。
其中當場死亡七個,剩下的傷勢雖說不算重,但情況也不是太好。李子元自己的部隊,反倒是隻有三個人受了一些輕傷,其中還有一個是因爲衝的過猛,把腳脖子給崴了一下。這一戰,對於李子元來說可以稱的上零傷亡。
追趕莫及只能懊惱返回的李子元,在清點了傷員之後。見到曾生正在掏出乾糧,準備給那些被俘人員下去,李子元連忙攔住了他。這些被俘人員明顯都表現出長時間飢餓後的營養不良,這個時候並不適合一下子吃太多的東西。
在告訴那些被俘人員在堅持一下,並將那些原來看押俘虜,現在自己卻成了俘虜的僞軍。扒光了這些僞軍身上的軍服後,用原來捆綁被俘人員的繩子,直接捆起來扔到公路南邊的山裡面。
李子元帶着解救出來的俘虜還有勞工,擡着幾名被流彈誤傷的傷員,向東北方向一直運動了二十多裡遠離公路。才讓人架起大鍋,利用攜帶作爲備用糧食的小米,加上幾個牛肉罐頭,熬了幾大鍋小米粥給被俘的人員下去。
讓那些被俘後每天只有兩個嬰兒拳頭大橡子麪窩頭,早就餓的飢腸轆轆的被俘人員,先墊墊肚子再說。至少先讓他們恢復部分的體力,能夠經受得起較長時間行軍,纔不會影響下一步的行動。
實際上李子元很清楚,現在也不是休息的時候,這裡距離周圍的敵軍還是太近了。但這些被俘人員,明顯已經餓了幾天,體力根本就跟不上。要是行軍太長時間,出現太多的掉隊人員。反倒是要耽誤大量的時間。
李子元只能大致選擇了一個安全的地帶,在放好警戒之後給這些人先補充一些食物。並給傷員進行了一些簡單的處置。最關鍵的是李子元,也要摸摸這些被俘人員的實際情況。他的那條秘密出山通道不能隨意的暴露,那怕是在自己人面前也是一樣的。
等到這些人員狼吞虎嚥的將下來的食物,吃完後恢復了一些體力,李子元才準備開口詢問這些人員。只是還沒有等到李子元開口,那邊俘虜之中站起來一個人,走到李子元的面前道:“李隊長,你們怎麼跑這裡來了?”
看到眼前的這個有些熟悉的人,李子元想了好大一會,纔想起來這個人是四分區政治部的一個幹事。自己原來在主力部隊的時候,在四分區作戰的時候見過他。前一段時間去分區參加潞東與臨近的四分區,聯席作戰會議也有過一面之緣。
只是這個傢伙叫什麼名字,李子元卻是實在有些想不起來了。看着面前的這位熟人,李子元撓了撓頭道:“你們怎麼回事?你這傢伙不是四分區政治部的嗎?你們分區出了什麼問題,怎麼讓你這個上級領導也當了俘虜?”
“還有那些身上穿着友軍軍裝的人,是怎麼一回事?他們是哪個部分的。你們怎麼和他們混到一起去了?你們四分區的司令部不是在平順境內,你不跟着你們政治部行動,怎麼跑到壺關去當俘虜了。”
聽到李子元提及自己怎麼當了俘虜,這個人有些無奈的道:“這次日軍掃蕩,我奉命帶着一批人員運送一批物資,疏散到地形複雜一些的壺關進行堅壁。可沒有想到剛轉移到這裡,還沒有等壺關獨立營派出的接應部隊趕到,就被壺關境內的友軍給包圍、繳械。”
“我們這些人一共才兩支槍、十子彈,就是想拼命都沒有東西可拼,就這麼稀裡糊塗的當了友軍的俘虜。不過偷襲我們的友軍那個營,將我們抓住之後還沒有來得及轉移,又被壺關的日軍給盯上了。”
“將我們繳械的那個營,一個小時不到就被日軍打垮。除了戰死的和潰散的,剩下的人都在這裡。被日軍關押在壺關俘虜營裡面十多天後,又與被鬼子抓來的二百多勞工,以這階段日軍掃蕩之中被俘的同志們,一起準備送往長治。”
說到這裡,這個傢伙有些鬱悶的道:“你說老子怎麼這麼的倒黴?先是當中國人自己的俘虜,結果還沒有到一個小時,轉瞬之間又當了日軍的俘虜。這要是跟咱們自己部隊行動,那裡會遭遇到這麼多的麻煩?”
“雖說這次遇襲,損失倒是不算太大。就是丟了十幾大車的糧食,還有一部油印機和部分紙張。可丟了這麼多的東西,讓我怎麼向上級交待?那些糧食是我們分區,儲備的戰備糧食。這下全他媽的丟了,回去司令員和政委非處分我不可。”
聽到這個倒黴蛋的遭遇,李子元即便是再刻意的壓制,也實在有些控制不住一邊哈哈大笑,一邊拍着他的肩膀道:“行了,你老兄也別抱怨了。雖說你小子倒黴了一些,可老子這次不是把你又給救回來了嗎?”
“不過,既然你老兄是搞政工的,咱們的人就歸你帶回去。這些被俘的同志之中,應該有作戰部隊的人吧。這樣,這次繳獲的武器彈藥你們都帶上,臨時編成一個隊伍。你們是回四分區,還是在壺關繼續堅壁那是你的事情。”
“那些友軍的人,你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是打他們回自己部隊,還是你留下他們你小子自己決定。不過那些勞工,要是其中有壺北的老子可就都帶走了。剩下的你小子自己看着辦,是遣散回家還是怎麼的,我可就不管了。”
“這次我們一共繳獲的六十多條槍,都給你們留下。我在給你們每人留下三十子彈,在給你們留下一部分手榴彈。你要是感覺不足的話,我在給你們留下一挺機槍,子彈也可以在多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