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馬鞭子抽走看着戰場呆的鶴田沼楠坐騎後,生怕再耽擱一會就成了俘虜,不敢在這裡再做任何停留的洛合勘四郎。自己也一帶馬繮,騎着自己的馬跟在鶴田沼楠的身後,一溜煙的向礄口據點方向跑去。
此時山那邊的李子元,卻因爲山下的毒氣眼下正處於最高濃度。不知道這些究竟是什麼玩意的情況之下,擔心誤傷自己的戰士也不敢貿然下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兩個傢伙,依仗着屁股底下的四條腿戰馬,快的向礄口方向逃離。
在鶴田沼楠與洛合勘四郎逃離之後,身後只留下了此次出擊的日僞軍,還在毒氣之中苦苦掙扎。除了少數幾個幸運兒,強忍着毒氣逃了出去之外。剩餘的人一個接一個的被嗆的倒在地上。
這一幕自七七事變以來,在中國戰場上已經是屢見不鮮。但是一般受害者,都是絕大部分連最基本的防毒面具都沒有的中**隊。被毒氣薰到的是日軍,卻還是開天闢地以來的第一次。
由於不知道繳獲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毒氣,眼看着山下的日僞軍一個個被薰到,卻是不敢貿然的下山。直到半個小時之後,在晉東南冬季山風的作用下,山下的濃煙略微散了一下之後。李子元帶指揮錢德福的二連,帶上防毒面具之後衝下了山。
看着躺了一地已經無抵抗能力的日僞軍,李子元也只能無奈的下令。在將所有日僞軍的武器全部收繳走後,沒有足夠的繩子就直接用日僞軍自己的褲腰帶將他們捆起來,再一個個的將被毒氣薰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狂狂咳嗽的他們拽到上風口處。
不過李子元的命令是先拽僞軍,至於日軍先讓他們在好好吸吸,這些他們自己研製出來用來屠殺中國人的毒氣。那些僞軍雖說這些人給日本人當狗,但好賴都是中國人。也算是看在骨肉同胞的份上,這個時候應該照顧一些。
畢竟這些僞軍之中,除了少數好吃懶做的地痞無賴之外,大部分只是爲了領取可供家人生活的薪餉,甚至壓根就是被日本人逼迫出的國民兵。除了少數鐵桿漢奸之外,大多數還是罪不至死的。
至於那些始作俑者的日軍,讓他們在毒氣裡面多待一會。反正山溝裡面是通風的,現在的風雖說小了一點,並不意味着一點山風都沒有。而自己釋放的毒氣數量雖說多了一些,從中毒後日僞軍的表現來看,就算多薰一會應該也死不了人。
就在李子元指揮部隊,快的打掃戰場的時候,一個個將被毒氣薰的死去活來的日僞軍,拽到上風口的時候。卻現自己的老長,也是自己現在的姐夫在曾生的配合之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帶着分區基幹團也趕了過來。
如果不是看到山下李子元的部隊都帶着防毒面具,山下傳來的氣味也不對,山下還有着大量的濃煙,使得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的王誠眼疾手快,攔住了增援部隊衝下山來,估計倒黴的就不只是日僞軍了。
王誠所部可不是李子元現在手下的這個連,是人手一具防毒面具。分區基幹團也有少量繳獲的防毒面具,但大多數人還是沒有的。這毒氣現在正是濃度最大的時候,這些戰士要是直接衝過來,非得全部都被撂倒不可。
自己人釋放的毒氣,毒倒了自己的增援部隊,到時候李子元非成了天大的笑話不可。好在對日軍化學武器一樣不陌生,也曾是日軍毒氣戰受害者的王誠現不對,及時的攔住了要下山的部隊。
見到增援部隊趕到,將山下打掃戰場的任務,丟給錢德福和賀會章、劉連明三個人後。李子元幾步上了山。看到不知道李子元究竟採取了什麼樣的手段,居然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就解決了問題,正目瞪口呆看着山下的王誠連忙上前敬禮。
雖說也感覺到山下的部隊,李子元部隊每個人都帶着防毒面具,這一幕早就落在了王誠的望遠鏡之中。可在作戰之中,一向都是日軍使用毒氣,八路軍爲受害者。今天怎麼顛倒過來了?這一點,讓王誠有些摸不到頭腦。
他李子元就算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在日軍一樣嚴格控制,並且嚴格保密的情況之下,能搞到日軍的化學武器。而要說他李子元有這個本事自己能製造的話,在王誠看來那純粹是一個神話。李子元上山的時候,一向穩重的王誠卻是滿臉的疑惑。
不過對於王誠,李子元卻一時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的稱呼。是叫姐夫,還是繼續叫老長?儘管叫姐夫更親切一些,可在這麼多的幹部和戰士圍觀之下,李子元實在有些叫不出口。猶豫了一下,李子元還是開口道:“老長,這大過年的,您怎麼來了?”
李子元的疑問,王誠看到剛摘下防毒面具的李子元皺了皺眉頭,卻還是沒有先詢問李子元搞的這是那一出。不過此時下面的戰鬥已經結束,暫時也用不到自己出手,王誠倒也有時間瞭解事情的來龍去脈。
想了想措辭,王誠纔開口道:“這夥鬼子自欺欺人,選擇自以爲咱們防備會最鬆懈的大年夜偷襲。經潞東向壺北方面穿插的時候,卻沒有想到其實一進潞東地界,就被咱們的地方武裝給現。”
“這股日僞軍自以爲他們做的隱蔽,實際上只要一進山,就哪能逃過咱們的眼睛?要是沒有這個本事,咱們還能生存並且展到現在?只是咱們的通訊手段太過於落後,等到分區接到下面武裝報告的時候,日僞軍已經進入壺北。”
“分區司令部接到情報兵經過慎重分析後,現這股日僞軍是衝着你們來的。司令員和政委擔心你小子吃虧,就讓我帶着部隊馬上過來增援。部隊集結的時候,又因爲分散駐防過年,也耽誤了一點時間。”
“儘管這一路上都是急行軍來的,可還是有些來晚了。這邊的炮聲,我離老遠就聽到了。原本以爲我只能給你小子收屍,沒有想到你小子大難不死,居然讓你基本上全身而退不說,這股日僞軍還被你給反咬了一口。”
說到這裡,王誠看着李子元的眼睛道:“你小子老實交待,你從哪兒搞來的這麼多毒氣彈。這玩意鬼子的一般據點裡面,可都是沒有的。還有,你之前在戰鬥中,是不是釋放毒氣了?要不然這股日僞軍,怎麼能垮的這麼快?”
“僞軍的戰鬥力雖說不咋地,可山下的鬼子至少一個加強中隊。有鬼子督戰和壓陣,僞軍也並不是都絕對不堪一擊。你的兵力、火力,都佔據絕對的劣勢,在這種情況之下你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打垮這些日僞軍。除了你使用了繳獲的毒氣彈之外,我不知道還有其他的什麼原因。”
知道情況瞞不住王誠的李子元,倒也乾脆直接將自己爲了解決民兵武器裝備,如何決定利用大年夜,偷襲落馬據點以繳獲武器,重新組建壺北的基幹民兵。在奪取落馬據點之後,又是怎麼樣現鬼子儲備在落馬據點的一批化學武器,以及一批防毒器材的。
在行軍之中怎麼和鬼子遭遇,自己又因爲什麼決定使用這批化學武器的。雖說李子元的陳述,相當的簡單扼要。但是這一番話說出來,還是用了整整十分鐘。爲了證明自己使用的是繳獲日軍化學戰武器,李子元還將一個沒有使用的毒氣筒交到王誠面前。
看着擺在自己面前的毒氣筒,在看看雖說臉沒有變色,但多少顯得有些心虛的李子元。王誠沉思了好大一會,最終還是道:“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種做法是嚴重違反紀律的。上級再三規定,繳獲的化學武器一律上繳,各部隊不得擅自使用或是留存。”
“這條命令,你早就應該清楚,怎麼你還敢違反紀律使用?別告訴我,你使用這些玩意單純是你部下建議的。要是你從繳獲之初就沒有這個打算,就算不能就地銷燬。在撤退的途中,爲什麼不找一個地方銷燬?”
“否則曾生撤退的時候你爲什麼將這些東西都留下了?真的是這些東西都不安全嗎?你小子肚子裡面有幾根花花腸子,我還不清楚?你豈是部下能夠左右的人?要是自己本身沒有這個想法,你又豈會被你的部下幾句話給打動?”
“鬼子是畜生,在戰場上無所不用其極。難道你也想學他們?行事可以爲達目的,而不擇手段?如果你真的是這樣,那麼我會向上級建議,撤銷你的營長職務。我不能看着我的部下,變成這樣的一個人。”
面對着王誠掃過來的嚴厲目光,李子元摸了摸鼻子,卻是有些不服氣的道:“老長,鬼子將這些化學武器,運到落馬據點總不是沒事拿來玩吧?他們將這些化學武器運到落馬據點,就是爲了對付咱們的根據地。”
“咱們的部隊這幾年來,因爲缺乏防毒面具還有最基本的防毒知識,白白犧牲在日軍化學武器下多少戰士?現了這堆化學武器,我總不能還留給鬼子吧。如果帶回李家窪,咱們不會保存和維護,讓這玩意又和一個級炸彈沒有什麼兩樣。”
“我繳獲了這麼一堆化學武器,又正好趕上鬼子偷襲。您總不能讓我等着全軍戰死在這裡,也不許拿這些鬼子用來屠殺咱們中國人的武器,迴應這些鬼子吧。老長,我這也不是不擇手段。只是在全軍覆滅與冒險一搏之間,做出了一個對我們有利的選擇而已。”
“老長,我下決心使用這玩意,也真的是沒有辦法。我又不懂的這玩意究竟該怎麼用,殺傷力究竟有多大。我引爆之後,會不會連我們自己一同遭殃。要是我還有其他的辦法,誰會用這種搞不好引火燒身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