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王均撓了撓了頭道:“這種馬一般沒有人會選擇作爲坐騎的,因爲沒有去勢的公馬性格暴躁很難被馴服。而且也像我之前說的那樣,在某些特定集結容易出危險。即便是單純作爲腳力或是挽馬,也一樣不是很合適。因爲這種沒有去勢的馬,太難以馴服了。”
“我們幾個騎的馬或是騾子,都是完成去勢的。只有你這匹馬還是完璧之身,還保留着一定的能力。而楊醫生的這匹騾子雖說是騾子,可偏偏又是一頭母騾。現在又處於這個季節,出現這種事情其實也沒有什麼意外的。”
“團長,你應該慶幸。今天是咱們自己人的坐騎,雖說丟人了一些,可還是沒有惹出太大的簍子。要是今天它的目標是日軍的母馬可就壞菜了,你這個大團長搞不好就被你這匹受不了美*惑的坐騎,直接給馱着送給日本人了。”
“不過你的這匹絕對是好馬,要是真的去勢了那就太可惜了。至少我好多年,沒有見到這麼好的馬了。這體型和毛色、身高、胸圍,還有那四肢,看着就讓人感覺到很舒服。這樣的馬,纔是真正的良馬。”
“還有團長,你的這匹馬可不是普通的大衆蒙古馬。如果我沒有看走眼的話,這匹馬應該是蒙古馬中最好的一款叫做百岔鐵蹄馬。這種馬尤其擅長走山路,甚至都不用掛鐵掌。傳說當年成吉思汗的近衛軍,使用的都是這種戰馬。”
“大李的那匹馬只是普通的本地馬,跟您這匹馬真的沒有辦法相比。只是隨着這種馬的原產地熱河淪陷,這種馬被日軍控制的很嚴。關內就算綏遠一類的遊牧地區,也已經多少年沒有見過這麼好的蒙古馬了。”
“您別瞪我,我家世代都是獸醫出身,我爹還是馬販子兼獸醫。這點在不知道,我爹不得把我給揍死?至於這匹馬怎麼從關外,跑到這晉東南來了,那就得問問你這匹馬最早的主人了。這匹馬,應該是有一定來歷的。”
聽完王均的解釋,李子元也無可奈何的看着面前,這頭很不給自己面子,眼下正在舒服的坐騎,也只能撓了撓頭。搓着手對滿臉通紅的楊靜道:“這個,你是醫生出身,有些東西你也得理解不是?雖說是牲口,也是有那個、那個權力不是?”
“這事王均已經解釋的很清楚了,真的不能怪我。而且我可以保證,事前我真的不知道這匹馬還沒有去勢。這匹馬到我手的時候,我一直都在醫院沒有騎過。等到剛騎上,還沒有來得及熟悉,因爲形勢變化只能寄養在你們醫院,有些東西我也是才知道的。”
李子元這不解釋還好,這越解釋卻是越有些解釋不清楚。牲口也是那啥的,作爲醫生的楊靜豈會不明白。可你李子元分配牲口的時候,卻偏偏給楊靜分了一頭母騾。而他的坐騎又是幾頭牲口裡面,唯一沒有去勢的,這就有些相當的搞笑了。
被李子元這一番解釋,原本已經有些平靜下來的楊靜,臉色卻是又重新紅了起來,紅的幾乎要滴出水來。在狠狠的踢向李子元小腿一腳之後,轉過身再也不想搭理李子元,也不再看李子元一眼。
被楊靜這突如其來的着實不輕的這一腳,踹的直咧嘴的李子元,不知道自己那裡又說錯了,只能呲牙咧嘴的看着楊靜。他哪知道當初給楊靜分配牲口的時候,只是考慮到這批騾子之中唯一一匹母騾子性格最溫順,才分配給她臨時當坐騎,居然搞出這麼一幕來。
好在除了自己這匹讓自己丟盡了臉的坐騎之外,其餘的無論是騾子還是馬,都已經是去勢後的。要不然李子元真的不敢想象,兩匹馬和三匹騾子在一起爭奪那個、那個什麼權利,會搞出什麼樣子的事情來。
用眼下王均的話來說,暫時只能順其自然,最好不要強行分開。既然如此,李子元也只能耐着性子,在這裡等着那個牲口那啥完成。想想幾個八路軍在這裡,觀看這麼荒唐多的一幕,李子元也只能很是鄙視的看着自己那匹惹出事來的罪魁禍首。
只是無論他的目光如何的鄙視,那位正沉澱在幸福之中的罪魁禍首,根本就沒有搭理他。不僅沒有搭理他,還一邊做着運動一邊用很鄙視的眼光同樣看着自己的主人。那樣子好像在說你丫的就嫉妒去吧,我就是比你幸福,你能把我咋地。
而李子元無奈的看着自己的坐騎在那裡搞事,邊上的楊靜也只能躲開。要不然怎麼辦,讓她一個黃花大姑娘,在這裡看兩個牲口在這裡那啥,她哪有那麼厚的臉皮。儘管她也知道,這事不能怪李子元。可很多事情,往往不是一件事情引起的。
女人心、海底針,跟女人別想掰扯明白任何的事情。一般的時候,往往都是她想什麼就是什麼。眼下正在發生的這件事情,再加上之前的事情,以及李子元對自己的芳心,壓根就毫不理會或是說根本就沒有當回事。
越想越氣的楊靜,狠狠的照着李子元的小腿,又是一腳踹出去之後,捂着小臉跑到了旁邊的山上去了。突然間遇襲,被踹的又是同一個地方,再加上這次楊靜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這一次李子元可就不是呲牙咧嘴能夠受的了的。
一邊慘叫着,一邊還得讓大李跟上去保護突然間跑上山的楊靜。好半天才穩定下來的李子元,轉過頭對王均臉上就好像吃了十多斤黃連一樣的道:“這女人怎麼一回事,都跟她解釋無數遍了,這事我不是故意的。”
“她怎麼還和這個*包似的說炸就炸,踹就踹吧,還偏偏往一個地方踹。我就說吧,就不應該讓一個女醫生到咱們團來。奶奶的,我寧願面對一千個鬼子,也不願意在面對這個娘們。要是在這麼挨下去,我這都快成了三等傷殘了。”
看着抱着一條腿呲牙咧嘴的李子元,多少看出一些端倪來的王均,差一點沒有笑出聲來。只是李子元的這個團長身份,讓他也只能壓抑着笑意。不過對於李子元的叫苦,王均也只能用女人心海底針來搪塞他。要不然怎麼辦?
看着躲到山頭上不下來的楊靜,李子元打死都不敢上山主動去找事。好在李子元的這匹馬雖說突然來了興致,但是畢竟這種活動持續的時間不可能太長。等到兩匹牲口都完事了,李子元才上山好說歹說將楊靜勸說了下來。
只是這次他可不敢再讓楊靜去騎那匹母騾子了,讓大李將自己的馬與楊靜的母騾子對換一下騎。不過即便是這樣,後面的路楊靜也沒給李子元啥好臉子。等到總算趕到部隊駐地之後,李子元才鬆了一口氣。將楊靜丟給了馬永成,自己飛一樣的逃離。
回到駐地之後,李子元猶豫了很長時間,纔將何三亮與董平找到了自己的地方。見到董平,李子元沉思了一下之後纔開口道:“老董,你真的還想回去?你要知道,你如果現在回去的話,我們今後就只能在戰場上見了。”
李子元的話,讓對面的董平愣了一下。而一邊的何三亮,卻是有些反應了過來,站起身來,一臉吃驚的道:“團長,你是說?這不可能,我不相信。當年他打鬼子那麼堅決,怎麼會選擇這個道路?”
看着有些不敢相信的何三亮,李子元遞給了何三亮一張報紙。這是他從軍區政治部順過來的,是一張日僞的報紙。上邊的新聞和照片,清清楚楚的告訴何三亮,還有那邊發愣的董平,李子元並沒有說謊。
等到兩個人看完報紙之後,李子元纔開口道:“日僞方面不僅給了他一個軍的編制,還給補充了四個團的英械。四十軍現在殘部,已經全部退過黃河。你要是回到你們老總的身邊,我們只能成爲對手。如果你實在不想留下,我派人上報軍區,送你們過黃河。”
說到這裡,李子元頓了一下之後才接着道:“老董,我真誠的希望你能留下。我這個人海納百川,只要能打仗的,我都會人盡其才。即便有一天,我們與那邊兵戎相見的話,我也不會讓你與你的老長官作戰。”
“老董,你是老兵了,有些東西我不說道理你也清楚。你覺得你現在即便是能夠渡過黃河,可回去之後還能受信任嗎?那些軍統的人,能夠放過你嗎?畢竟你在我們這裡,已經待了這麼長時間了。”
李子元的話說完,還沒有等董平回答,門外突然響起了老班長的報告聲。聽到老班長的聲音,李子元連忙開門:“老班長,你怎麼還這麼見外。跟你說多少次了,到我這裡來直接進來就是了。”
對於李子元的客氣,老班長卻是翻了翻白眼道:“你小子一肚子花花腸子,滿肚子都是鬼心眼。聽說你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個女兵,我哪知道你在這裡做什麼偷雞摸狗的事呢。萬一藏個女人,不喊報告難道讓我看你的腚白不白?”
不過這次老班長明顯不是來找李子元的,幾句話之後,老班長卻將視線看向了董平:“老小子,你別狗坐轎子不識擡舉。李子元這個傢伙年紀是輕,辦事也有些不靠譜。可他是我的團長,也是我的首長。”
“團長這麼勸你,你還不給面子,你老小子沒事裝什麼大尾巴狼。老子的那些糧食,之前都喂到了狗肚子裡面去了?奶奶的,早知道你個老小子這麼白眼狼,老子就該餓死你拉倒。前幾天在戰場上,也就不應該救你。”
“想走,可以,把老子這些天給你們吃的糧食,給老子一粒不少的吐出來。告訴你,除了何參謀長,我還沒有見過這混小子這麼勸過誰。你小子再不給面子,老子肯定不會給你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