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橋,谷川和安東等幾個大隊長和屋子內所有的鬼子軍官一樣,骨子裡充滿了傲氣。
雖看到充任先頭部隊的山崎步兵大隊打得狼狽,但是他們也僅僅不痛不癢的安慰了幾句,壓根就沒有往心裡去,因爲他們打心眼裡瞧不起那些裝備低劣的遊擊部隊。
甚至有人心裡覺得山崎大隊打得太窩囊了,竟然連一些烏合之衆的游擊隊都打不過。丟了他們大日本皇軍的臉面。
但是畢竟都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同僚,他們也僅僅心裡誹謗一下而已,倒也不會真的說出來。
山崎大隊長自然也從同僚的語氣和眼神裡能夠感覺到對方的輕視,他此刻剛吃了敗仗,他心裡明鏡兒似的,現在任何的解釋都是掩飾,是徒勞的,因此他索性閉目養神,不參與討論。
山崎大隊長不是沒有同遊擊隊交過手,可是和蘇北總隊交手還是第一次,但是蘇北遊擊總隊的實力着實讓他現在還心有餘悸。
無論是沿途的阻擊還是界首的死戰,加上昨夜的兩次突襲,這些戰鬥都是他們步兵大隊再和蘇北總隊打,無不表明蘇北遊擊總隊並不是一羣烏合之衆。
反而是一支身經百戰的精銳之師,他們的作戰意志,他們的武器裝備和軍事素養雖然比不上他們大日本皇軍,但是已經相差不多了。
倘若不能儘快的消滅蘇北遊擊總隊,給予了他們更多的時間去成長壯大,大隊長山崎難以將來會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們的處境將會變得越來也被動那是肯定的。
大隊長山崎他們沒有等待多久,門外就傳來了鏗鏘有力的腳步聲,衆人回頭,看到支隊長渡邊壽一大佐正在一幫參謀的簇擁下走過了。
看到支隊長渡邊壽一大佐到來,屋子內的鬼子軍官們都是齊刷刷的起立迎接。
鬼子支隊長渡邊壽一的陰沉着臉,走到主位上站定,陰冷的眼神掃了衆人一眼後,雙手下壓,衆人齊刷刷的又坐下了。
“山崎桑,昨夜殲滅了多少支那人?”
支隊長渡邊壽一大佐坐下後,率先將目光投向了坐在左手板凳上的山崎少佐。
大隊長山崎急忙的挺身起立,滿臉慚愧的稟報道:“支隊長閣下,職下無能,讓支那人逃掉了。”
“嗯?!”
聽到竟然讓游擊隊逃掉了,鬼子支隊長渡邊壽一的頓時眉毛一挑,陰冷的目光讓大隊長山崎頓時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壓力。
大隊長山崎忍受着壓力,急忙解釋說:“支隊長閣下,支那人這是一次有計劃的襲擊行動,他們趁着我們熟睡時發起襲擊,得手後毫無戀戰立即向北逃竄,並且預先在逃竄的路上埋下了地雷,設下了埋伏,加之天黑,我追擊部隊雖這才讓他們逃掉了......”
“你們的哨兵和巡邏隊爲何沒有提前預警,難道都在睡大覺嗎?”支隊長渡邊壽一冷冷的質問道:“還是說你輕敵大意,沒有佈置哨兵?”
“我們的哨兵和巡邏隊都被悄無聲息的暗殺掉了,我可以肯定,支那人的部隊中肯定有一支精銳的作戰分隊,不然我們的哨兵也不會悄無聲息的被清除。”大隊長山崎斬釘截鐵的說。
大隊長山崎的解釋並沒有讓支隊長渡邊壽一滿意,他旋即又問道:“弄清楚襲擊你們的支那部隊番號了嗎?”
“這......天太黑了,沒有看清楚,但是從遺留的屍體軍服判斷,他們應該是隸屬於蘇北遊擊總隊的人。”
楊凌他們的蘇北遊擊總隊因爲在敵後,軍服都是從繳獲的日僞軍軍服重新染色後縫改的,但是證明身份的臂章還是有的。
但是在戰場上,凡是有弟兄陣亡帶不走遺體的,活着的弟兄都會撕下他們的臂章帶回去。
這樣導致的結果就是,雖然昨夜的戰鬥有不少的蘇北遊擊總隊的弟兄陣亡,也有不少的屍體遺留在戰場上。
因爲臂章都被同伴給撕下帶走了,以至於小鬼子壓根就無法判斷襲擊他們的是那一支部隊,只能大致的估計。
山崎大隊長的回答讓支隊長渡邊壽一的極度的不滿意,打了半天連對方的番號都沒搞清楚,這打的什麼糊塗賬。
“八嘎呀路!”
渡邊壽一氣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嚇得周圍坐着的軍官都是一跳。
“嗨!”
山崎大隊長則是重重的鞠首,腰都快快彎了九十度了,可是他的心裡也滿是苦澀,這叫有苦說不出啊,誰叫游擊隊太厲害了呢。
看着彎腰垂首的大隊長山崎,沉默了一會兒,支隊長渡邊壽一才深吸一口氣,平復了自己心裡的火氣,重新恢復了自己指揮官才應該有的鎮定自若。
“戰損多少?!”
沉默良久後,平復了心情的支隊長渡邊壽一盯着山崎少佐緩緩的開口。
聽到支隊長渡邊壽一詢問戰損,山崎大隊長心裡更是叫苦不迭,愣了幾秒鐘後,這才吞吞吐吐的開口。
“支那人兩次襲擊,我部士兵奮勇作戰,殲滅了支那人一百餘人......”
“我問的是你們大隊戰損多少?”看着山崎大隊長左顧而言他,陰沉着臉的支隊長渡邊壽一冷冷的打斷了他的話。
“我部陣亡四百一十人,傷三百餘人,損失輕機槍六挺,擲彈筒八具,彈藥無數......”
山崎大隊長也知道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得不和盤托出。
他邊彙報邊戰戰兢兢的偷瞄着面色越來越陰沉的支隊長渡邊壽一,他的心裡已經將襲擊他們的游擊隊恨透了,要不是他們襲擊自己,自己怎麼會變得如此的被動。
聽到山崎步兵大隊竟然損失如此之大,這相當於戰爭初期一場中等規模戰役的損失了,鬼子軍官們都是齊齊的倒吸一口涼氣。
“八嘎呀路!”
鬼子山崎大隊長的話沒說完,剛纔強忍着火氣的支隊長渡邊壽一再也忍不住心裡的怒火了,抓起桌子上的杯子就狠狠的朝着山崎大隊長砸了過去。
砸出去的杯子剛好砸在山崎大隊長的臉上,頓時茶水灑了山崎大隊長一身。
“嗨!”
山崎大隊長現在哪還敢去擦拭茶水,面對憤怒的就像是一頭獅子的渡邊壽一,他心裡只能暗自祈禱天皇保佑了。
“你丟盡了大日本軍人的臉,你應該破腹謝罪!”
此刻的支隊長渡邊壽一變成了潑婦,對着山崎大隊長破口大罵。
一個滿編的步兵大隊,竟然在游擊隊的襲擊下折損了一半人,這如何不讓支隊長渡邊壽一憤怒,他現在恨不得劈了大隊長山崎,以泄心頭之恨。
面對咆哮怒罵的支隊長渡邊壽一,屋子內的鬼子軍官們都是靜若寒蟬,擔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紛紛的爲山崎大隊長惋惜,這一次大隊長山崎是陰溝裡翻船了。
“撤職查辦!”
很快,罵夠了的支隊長渡邊壽一就陰冷着臉,宣佈解除了山崎少佐的大隊長職務。
“嗨!”
聽到支隊長解除了自己的職務,大隊長山崎雖然心裡十分的不甘心,但是他現在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只能自己獨自吞下這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