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兄弟,我帶三個連的突擊部隊先行一步,你留在團裡負責指揮。”
迅速的敲定了作戰計劃之後,團長張漢鐸準備親自帶隊執行這次任務,他對這次奔襲奪取羅王車站很重視。
楊凌搖了搖頭反駁說:“你是團裡的最高長官,怎麼能親自帶隊打突擊呢,要是有個閃失我也不好向旅座交代,還是由我來帶隊吧。”
“楊兄弟,此次任務緊,倘若我們團不能打好的話,那咱們團在旅裡以後可就擡不起頭,以後的武器兵員補給也就沒有優先選擇權了,所以我還是親自帶人去吧,反正你坐鎮團裡和我坐鎮一樣。”
“團座,你就不要和我爭了,你留下,我去,就算跑死,累死,也會按時將羅王車站攻下的,請你相信我。”
老煙槍也在一旁幫腔說:“團座,你就留在團裡指揮吧,咱們跟着楊團副,保證將仗打得漂漂亮亮的。”
張漢鐸看着楊凌那堅定的目光,沉默了半晌,最終拗不過妥協了,答應由楊凌這位副團長帶隊奔襲羅王車站,而自己帶着剩下的隊伍緊跟而上。
“楊兄弟,師座再三交代奪取羅王車站的重要性,倘若不能打通鐵路,那些滿載物資的軍列一但落入鬼子的手中,那我們就罪過大了,所以一定要按時打下來,拜託了。”
“我們突擊部隊肯定會全力以赴,不會給咱們團丟臉的。”
聽到楊凌那鏗鏘有力的聲音,張漢鐸緊繃的臉稍稍緩和了一些,他擠出笑容道:“你做事,我放心。”
他上前攬着楊凌的肩膀說:“走,我們去挑人。”
因爲執行的是長途奔襲作戰任務,挑選突擊部隊的時候,楊凌着重的選擇那些身體素質好,沒有傷病的戰士,很快就挑選了三個連的弟兄執行任務。
這些弟兄都是楊凌一手訓練出來的,彼此之間也很熟悉,聽說要長途奔襲羅王車站,有人興奮,也有人心裡發怵,畢竟長途奔襲可不是鬧着玩的。
楊凌將三個連四百多名弟兄召集起來,在樹林裡召開了戰前動員會,看着荷槍實彈的弟兄們,楊凌雙手下壓,頓時一片寂靜。
“弟兄們,我們此次執行的是強行軍奔襲任務,不僅僅要在短時間內跑到羅王車站,還得攻下它!現在我們對於路上會遭遇什麼一無所知,羅王車站有多少敵人也不清楚,所以這是對我們的一次嚴峻的考驗!我醜話說在前面,不願意參加突擊部隊的,現在提出來,我絕不勉強。”
弟兄們聽完之後嗡嗡聲一片,但是卻沒有人站出來表示退出,這讓楊凌很滿意。
“好,都是有種的爺們!”楊凌誇獎了一句參加突擊部隊的弟兄們,讓他們很受用,臉上都是露出了笑容。
“現在我命令你們扔掉身上的所有雜物,只保留槍支彈藥和一天的乾糧,所有人都必須輕裝前進,沿途遇到敵人不要戀戰,必須一直跑,不能停!”
聽說扔東西,有些弟兄還是有些猶豫的,偷偷地將小物件往衣服鞋子裡藏,畢竟他們打過着這幾仗,繳獲了不少東西,還準備打完仗去黑市換錢呢。
楊凌對着老煙槍使了一個眼色,老煙槍會意。
“扔了扔了,都他孃的磨蹭啥呢,等着下崽呢!”
老煙槍拎着他那旱菸槍罵罵咧咧的走向了隊伍,遇到不願意扔的,用旱菸槍敲着他們鋼盔梆梆響,有他這位老資格的副營長扮黑臉,弟兄們雖萬分不情願,還是扔了個乾淨。
鬼子的飛機一波波的從頭頂飛過,沒有制空權的楊凌他們不得不耐着性子隱蔽起來補充體力,這在空曠無垠的平原地帶,一旦暴露,那就是鬼子飛機的活靶子,弟兄們無奈卻無可奈何。
直到夜幕降臨,負責擔任突擊的三個連的弟兄們這才重新集結起來,大部分的弟兄都是原來老三營的,又從一營和二營挑選了一些,也算是兵強馬壯。
“順子,你帶偵查排走前邊探路,遇到情況及時發信號。”
楊凌將前出偵查的任務交給了積功新晉上尉連長順子,畢竟這一路過去,敵情不明,他可不想一頭撞進鬼子的懷裡。
順子老兵出身,戰場經驗豐富,得到楊凌的命令之後,沒有絲毫的遲疑,帶着偵查排打了一聲招呼之後就沒入了黑暗之中,很快就沒見了蹤影。
楊凌告辭了團長張漢鐸之後,對着隊伍招了招手,也下達了出發的命令:“出發——”
三個連的弟兄在楊凌的率領下,藉着夜幕的掩護,迅速的直奔羅王車站防線奔襲而去,而團長張漢鐸也沒有遲疑,率領的剩下的幾個營收拾妥當後,也緊跟着出發。
楊凌他們的行軍速度很快,很快就跑出了幾十裡地,隊伍之中混着雜亂的腳步聲和沉重的喘息聲,弟兄們很快就滿頭大汗,軍裝也都被汗水溼透。
順子率領的偵查排一直奔跑在隊伍的最前邊,一是爲了偵查敵情,二是探出一條直插羅王車站的道路。
爲了趕時間,率領偵查排的順子也顧不得走好路了,帶着隊伍盡走那些荒蕪的野地抄近道。
這可苦了急行軍的弟兄們,烏漆墨黑的,也只能跟着偵查排走,當他們從長着荊棘的林子裡鑽出來,臉上手上都劃拉了血槽,身子軍裝也都破了不少窟窿,涼風一吹溼透的衣服貼在身上感覺冷颼颼的。
這還不算完,剛從林子裡鑽出來,迎面就被一條黑黝黝流淌的河給擋住了去路,看着這不知道深淺的河流,弟兄們的心裡都是發怵。
“快過來吧,水不深,”正當弟兄們站在水邊猶豫時,對岸的黑暗裡傳出了偵查排弟兄的聲音。
聽到對岸說水不深,楊凌也放下心來,急忙催促說:“別磨蹭了,趕緊過河。”
弟兄們齊齊的脫掉了鞋子,挽起了褲腿,就像是下餃子一樣撲通撲通的涌進了暗流涌動的河裡,冰涼的河水讓人打了一個寒顫。
“他孃的,偵查排的人帶的什麼破路。”
黑暗裡有人發出了不滿的臭罵聲,因爲不深的河水已經漫過了他們的腰間,整個下身都變成溼漉漉的全泡在了水裡。
弟兄們趟過河,爬上潮溼的岸邊,河水嘩啦啦地往下落,顧不得擰乾褲子上的水,又抓着槍跟着隊伍開始跑。
三個連的弟兄的序列已經亂了,每一個人都累的氣喘如牛,雙腿就像是灌鉛一樣的沉重,只有中途楊凌他們停下來拿地圖確認方向的時候能夠暫時休息幾分鐘,其餘時間一直在急行。
弟兄們在黑咕隆咚的荒野裡跑了一夜,天快亮時才鑽進一座百姓跑了精光的村子倒頭睡了兩個鐘頭,短暫的補充體力之後,隊伍趁着晨曦展開了最後的衝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