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口裡瘋狂大喊着“老祖保佑,刀槍不入!”口號的小刀會幫衆,似乎真的刀槍不入一樣,比鬼子還瘋狂。
“啊!”
有游擊隊的弟兄在逃跑的過程中發出了哀嚎,踉蹌的跌滾在了黑暗裡。
雖然小刀會的幫衆沒有經過任何的軍事訓練,槍法奇差無比,但是他們還是誤打誤撞的打中了兩個游擊隊官兵。
正在狼狽奔逃的孫良看到有弟兄中彈倒地了,急忙的彎下腰,轉身奔了回去,試圖將倒地的弟兄拽起來。
而游擊隊的班長也帶着兩個弟兄衝了回來,不斷的對瘋狂涌過來的小刀會幫衆開槍阻止他們。
可惜他們搶過來的子彈也就那麼十多發,很快咔擦一聲,掛了空倉,沒子彈了。
“不要管我,走,走哇!”
中彈的弟兄嘴裡涌着血沫,大聲的催促孫良他們走。
“楊長官說了,不能拋棄自己的弟兄!”孫良也是雙眼泛紅,試圖將這名中彈的弟兄背在背上。
“快走,沒子彈了!”
遊擊班長已經和竄過來的幾個小刀會的幫衆開始肉搏了,槍托砸碎骨頭的沉悶聲傳來。
“走哇,記得給我們報仇!”中彈的弟兄用最後的力氣推開了孫良,讓他們離開。
孫良看着渾身傷痕累累的弟兄,看着那些撲過來的小刀會幫衆,他的眼裡噴着熊熊的怒火。
“兄弟,一定要活着,我們會回來接你的!”
游擊隊班長砸翻幾個小刀會幫衆後,不得不讓中彈的弟兄留下,拽着孫浪踉踉蹌蹌的朝着村外的黑暗裡跑。
兩名中彈的弟兄彼此對望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裡的解脫般的目光,他們臉上露出了悽慘的笑意,試圖站起來擋住小刀會的幫衆。
但是很快他們就被瘋狂的小刀會的人給淹沒了,二十多個小刀會的幫衆圍着他們,各種利刃不斷的紮下,一股股血泉噴濺起來。
孫良等人一路向西奔逃着,而小刀會的人舉着火把在狂追,好在有夜幕的掩護,孫良等人最終還是躲過了小刀會的搜索。
但是他們先前就遭遇了小刀會的酷刑毆打,渾身傷痕累累的又困又累,但是想到還留村裡的弟兄,他們就知道自己必須要找到援軍。
他們躲過小刀會的搜索後,在那名年輕後生的帶領下,互相攙扶着朝着淮陰的方向突圍,試圖回去報信。
楊凌正帶着二營的弟兄們向石板村的方向急行軍,除了凌亂的腳步聲和沉重的喘息外,弟兄們鴉雀無聲。
但是在這沉默的背後卻是陣陣的殺氣,他們的弟兄倘若有個三長兩短,他們不介意讓小刀會血流成河。
“報告,前邊發現了我們被小刀會扣住的弟兄!”
後半夜,當楊凌他們剛越過一條小河後,一名偵查騎兵打着火把,從前邊飛奔而來。
聽到前邊被扣住的弟兄竟然自行突圍出來了,楊凌一直緊繃的神經稍稍鬆了些,帶着弟兄們迅速上前。
可是當他們趕到發現這些弟兄們的慘狀時,一股無名火起從心裡騰了起來。
這些突圍出來的弟兄遭遇了毒打,渾身傷痕累累的全都是血道子,而且看起來虛弱不堪,他們走到這裡已經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了,再也走不動了。
“趕緊給他們包紮傷口,點一堆火,給他們暖暖身子!”
楊凌看到這些跟着自己南征北戰的弟兄遭遇如此,心疼的同時急忙吩咐救治。
很快營裡醫務排的弟兄就迅速上前幫助他們包紮傷口,厚衣服也裹了上去,讓凍得瑟瑟發抖的弟兄們總算是緩過氣來了。
當他們看到是楊凌親自帶着人來救他們時,他們的眼眶裡泛着淚花:“長官,我們給您丟臉了......”
“你們沒有給我丟臉,是我楊凌對不住你們,現在你們安全了,好好休息養傷,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處理。”楊凌好言安慰道。
“長官,我們還有兩個弟兄中彈了,留在村子沒突圍出來,您一定要去救他們啊。”游擊隊官兵孫良帶着懇求說。
楊凌拍了拍孫良的肩膀道:“放心,我們從不拋下任何一個弟兄。”
得到楊凌的肯定回覆後,孫良這才放下心,因爲太過虛弱,楊凌讓兩個班的弟兄留下,等他們緩一緩後先行用擔架送他們回淮陰。
當楊凌他們準備繼續行軍,去石板村將另外兩個弟兄救回來時,那個被一起救出來的年輕後生站了起來。
年輕後生雖然也被毒打了一頓,但是傷勢卻不是很重,大多數都是皮外傷,稚嫩的臉上帶着仇恨。
“長官,我可以給你們帶路,我知道去石板村路。”年輕後生主動的要帶楊凌他們回去。
在這烏漆墨黑的晚上,楊凌他們的確是因爲找路耽擱了不少的時間,畢竟晚上啥都看不見,連個標緻都沒有,有人帶路,他自然求之不得。
而他剛纔也從孫良他們這些突圍出來的游擊隊官兵口中知道了怎麼回事,所以也沒有拒絕。
“那好,你給我們帶路吧,你叫什麼名字?”
年輕後生回答說:“長官,我爹不識字,一直叫我石頭。”
“那好,石頭,你帶路吧。”楊凌點了點頭說。
很快,隊伍再次出發了,這一次有當地人帶路,什麼地方可以走,什麼地方有河,都是清清楚楚,速度提高了不少。
當天色麻麻亮時,楊凌他們的部隊就抵達了石板村的外圍,而村子折騰了一夜,此刻籠罩了清晨的薄霧中,顯得死氣沉沉。
楊凌並沒有讓弟兄們貿然的前去,讓弟兄們隱蔽在村外的田野裡,派了偵查排裡幾個精銳的弟兄準備摸進村看看情況。
可是這幾個偵查排的弟兄剛貓腰出去不久,他們就雙眼泛紅的回來了。
“長官,咱們沒突出來的兩個弟兄已經死了,就被掛在村口的樹上。”偵查排的幾個弟兄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帶着殺氣。
“走,去看看!”楊凌的面色一沉,朝着村口摸去。
此刻在那若隱若現的薄霧裡,幾具屍體被身子拴住腦袋垂掛在樹上,隨風搖動着看上去陰森可怖。
“娘!”
當看到那掛起來穿着百姓服飾的屍體時,自願給楊凌他們當嚮導的石頭當即就悲憤的叫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