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時候,又下起了雨,堰塞湖的水位又有所增長,在下游水口附近的人員向何國平彙報,說水口那邊飄下去不少樹枝和爛木頭,把水口又給堵上了一些,這也就解釋通了水位爲什麼會再次提高。
天亮之後,皮特對這一帶的地形進行了仔細的觀察,最終判定這個小型堰塞湖地勢確實比鬼子駐地那邊要高不少,那麼方漢民之前的計劃也就具備了可行性。
何國平一聽,十分興奮,趕緊就把這個消息彙報給了方漢民,方漢民在指揮部那邊,一聽頓時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一高興,就有點樂極生悲了,結果牽動了傷口,頓時把他疼的冷汗直冒,捂着肋骨差點岔了氣,好半天才哼哼唧唧的趴在沙包上緩過勁來。“看看你的德性吧!這下不得瑟了吧?我們知道你小子有才總成了吧?犯得着樂成這樣嗎?趕緊,躺下歇會兒!我去組織弟兄,一旦得手就立即再給他們來個狠得!”白有強看着方漢民疼的樣子,嘴角抽抽
着,揮揮手趕緊一邊讓人把李晨冰叫過來,一邊對方漢民說道。方漢民臉色通紅着輕輕喘着氣,捂着肋下傷口說道:“你省省吧!還是讓前沿的弟兄們盯緊一點,水一旦下來,別把他們的陣地給衝了!你張羅個屁呀!一旦水下來了,還用的找你去補刀嗎?難道你帶人遊
泳過去給小鬼子補刀不成?”
白有強一想也是,一旦水要是下來的話,到時候陣地前面估計是一片汪洋,他還怎麼帶人去給小鬼子補刀?於是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說道:“看吧你能的!拽個屁呀!”
正好魯廷甲過來,對方漢民說道:“方營長,我們那邊的鬼子好像有點動靜了,對面鬼子的兵力正在加強,似乎有點蠢蠢欲動!”方漢民一聽,皺了皺眉頭,坐在一個子彈箱上,想了一下之後說道:“田中新一那個老鬼估摸着是想要給這夥鬼子裡應外合,協助他們突破咱們的封鎖!把這邊的鬼子給迎入孟拱!魯營長,你們那邊加強一
些戒備,萬萬別大意了!”
魯廷甲立即點頭道:“方營長放心,那邊交給我們好了!一定不會讓你們這邊分心!”
方漢民笑着說道:“不過你們也不用緊張,這邊的小鬼子好日子也差不多要到頭了,最多一天,我們就送這些小鬼子去餵魚!”而鬼子這邊,現在卻毫無察覺,躲在他們的營地裡,一個個溼淋淋的咒罵着這種該死的天氣,由於沒有帳篷,他們只能露宿在樹林裡,可是這裡的樹卻根本無法爲他們遮雨,他們只能溼漉漉的縮着脖子,
忍受着這種日子。
蚊蟲很感激老天給他們送來這樣的美餐,圍着這幫日本兵聚餐,水裡樹上的螞蟥,也都加入到了這場盛宴之中,把這幫鬼子咬的苦不堪言。
實際上特務營有方漢民在,現在早已積累了豐富的預防螞蟥叮咬的辦法,雖然他們所處地域一樣,可是特務營和魯廷甲的二營官兵們,現在卻基本上不用受這種罪了。
他們有無數種辦法,來防止螞蟥叮咬,雖然偶爾也會受到侵擾,可是比起那幫第二師團的鬼子們,卻好多了。
最不能讓鬼子們忍受的是,他們因爲在白天不敢生火做飯燒水,士兵們很多直接就地取水飲用,結果導致了不少鬼子兵出現腹瀉的情況,這對於部隊的戰鬥力影響很大。而特務營方面,現在早就用油桶改造了乾餾器,燒製了不少木炭,作爲他們做飯燒水之用,再加上他們有美國人提供的大量消毒藥片,而且官兵們定時還會服用各種打蟲藥或者抗瘧疾的藥片,故此他們的
生病率要遠低於日軍方面。
鬼子們躲在林中營地裡,士氣顯得有些低落,可是他們並不知道,現在正有一場滅頂之災將要降臨在他們的頭上。
皮特在那個小型堰塞湖轉了一圈,終於找到了一個適合爆破的地方,隨即便指揮何國平帶來的這些官兵開始作業起來。
劉寶田這次帶來了十幾個爆破手,他們自然就成了主力,按照皮特的要求,在一道土樑上,挖洞裝填炸藥。
這次爆破他們只有一次機會,必須一次性把這道土樑給徹底炸開一個足夠大的豁口,否則的話水量不足,便會給鬼子提供充足的逃跑轉移的時間。故此這就要求他們把炸點設置的十分合理,而且裝藥量也必須合適,因爲他們沒有太多的炸藥,可供他們浪費,就算是他們獲得了補給,可是空投給他們的炸藥數量也是有限的,所以他們必須要精打細算
才行。這方面別看劉寶田是個粗人,可是長期的作戰讓他積累了很多經驗,對於炸藥的威力也很熟悉,根本不需要進行什麼精確的計算,僅憑着他的經驗,便很快判斷出什麼地方該安置多少炸藥,應該挖多深的
坑才能充分發揮炸藥的威力。這方面就連皮特和另外一名精通爆破技術的美國聯絡官,對劉寶田這種本事都表示欽佩,一個連最簡單數學題都不見得會做的中、國士兵,卻僅憑着他的經驗,便能把炸藥的用量和埋設的估算的這樣精準
,這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範圍。
這種工作看似粗糙,但是裡面包含着精細,他們必須要確保一下就把這道土樑給炸開,讓這個堰塞湖裡蓄滿的水一下就傾瀉而出,所以他們不敢有半絲的大意。
另外他們還要小心不被鬼子發現,派出了兩組人馬,到外圍進行警戒。
而日軍對此毫不知情,白天的時候,依舊例行公事一般的,派出兵力,對特務營的陣地發動進攻,當然效果跟以前一樣,沒費多大力氣,便又被特務營給揍了回去。北側方面第十八師團,這個時候也派出了一個多中隊的兵力,對二營的陣地發動了一次進攻,試圖接應南側的第二師團的援軍,但是他們的兵力還是太少,根本沒能取得任何戰果,在枕戈待旦的二營陣地前面,一樣撞了個頭破血流,然後倉皇撤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