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武看方漢民沒有猶豫,於是點點頭道:“漢民你勇氣可嘉!我雖然對空降戰術瞭解不多,但是卻也想得到,其中風險肯定不小!
第一次空投對於鬼子來說,會比較突然,但是第二次空投,就沒有這種突然性了,而且你們第一批降落的人員,要在空降區域之內等候三四個小時,這個時間之內你們第一批空降的人員就無法離開,地面日軍分佈情況目前不明,這段時間之內會發生什麼事情真是難以預料!
這一點之前我們都沒有考慮到,要是這樣的話,你有必要考慮好!”
方漢民其實很清楚,點點頭道:“計劃確實要進行調整,這一點我有思想準備,以前我們也遇上過這樣的情況!但是此次我們主要是執行偵查任務,一般不會和日軍主力硬幹!充其量就是襲擾,能去一半人,也夠用了!
我可以把我的人分成兩批,第一批人員結構儘量均衡一些,一旦降落之後形勢不對,我們就不再等第二批人員,直接轉移展開行動!這樣做也有一定的好處,我們就可以把第二梯隊作爲預備隊,在必要的時候,再空降過去!”
王耀武聽罷之後,點了點頭道:“如果是這樣的話,你考慮周全一些!我這就回復陳將軍,請他集結飛機!飛機一到位,馬上展開行動!”
但是不等飛機集結完畢,方漢民倒是先得到了兩個好消息,第一個好消息是廖耀湘帶給他的。
廖耀湘沒有敷衍方漢民,當見到方漢民之後,聽了方漢民的要求之後,便親自安排人聯繫史玲。
現在廖耀湘已經接到了回覆,說安排的人已經在成都從密支那調回國內的野戰總醫院見到了史玲。
史玲和陳曼兩人現在情況良好,沒有遇上什麼麻煩,現在史玲繼續當護士長,現在正充當教官,培訓國內新招募的一些女護士。
而陳曼現在也從士官被提拔爲了少尉軍官,從一名普通護士,提升爲了護士長,在醫院之中帶班,兩個人整體情況還可以。
廖耀湘安排的人把方漢民的情況告知了史玲,但是史玲這個時候已經知道了方漢民回國的事情,只是苦於方漢民一直沒有安定下來,所以無法跟方漢民聯繫。
此次得知是廖耀湘安排的人去找她們,史玲非常激動,本來有心想要託人給方漢民送一封信,但是由於路程很遠,受託之人也沒法立即趕往芷江,所以她只能託那人給方漢民捎個口信,說她一切安好讓方漢民勿念,讓方漢民務必小心謹慎,她一定會在成都等方漢民去找她。
方漢民得知這個消息,很是欣慰,不管怎麼說,總算是聯絡上了史玲,知道了她的近況,不用再整天沒事就爲她擔心了。
於是便按照廖耀湘給他的地址,給史玲寫了一封信,讓人想辦法送給史玲,信中簡單說了一下他目前的情況,另外向史玲傾訴了一下他的思念之情,囑咐史玲要照顧好自己,等他凱旋之後便去接她。
第二個好消息就是一架運輸機降落在了芷江機場,從飛機上下來了一幫人,機場在檢查了他們的身份之後,立即通知了方漢民,說是他的特務營的一批弟兄到了,讓方漢民派人去接他們。
方漢民一聽就樂的一蹦老高,不用想他都知道是誰來了,於是連忙跑去找了一輛卡車,跳上車就嗷嗷叫着催着司機開往了機場。
一進機場他就看到停機坪上站着二十來個人,跟他們穿着打扮差不多一樣,但是衣服相對破舊一些,顯得髒兮兮的,一個個還有點灰頭土臉的意思。
方漢民一眼就認出了爲首的那個傢伙,不等卡車停穩,方漢民就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那幫人看到方漢民,都嗷的一聲發出了歡呼之聲,向着方漢民蜂擁而來,一下就把方漢民和剛從車上跳下來的呂小山給圍在了中間。
爲首的不是旁人,正是他們多時不見的許明遠許大眼閣下,當初方漢民分兵爲主力部隊提供前出偵查的時候,許明遠這幫人被他派往了臘戍一帶,後來許明遠這幫人一直沒有歸隊,留在臘戍一帶偵查敵情,並且不斷的襲擾臘戍一帶的日軍。
方漢民他們一路從南坎到芒友會師,接着打貴街又打新維,眼看着就要打到臘戍的時候,卻被廖耀湘突然給弄回了國內,並且限定他們時間很緊,結果許明遠這幫人就被留在了緬甸那邊。
雖然方漢民也安排了許明遠他們,讓他們在交接清楚臘戍那邊的事務之後,追趕主力回國,但是這一路上許明遠他們始終沒有趕上來。
方漢民也不清楚這幫傢伙遇上了什麼事情,於是還專門請廖耀湘幫他打聽過,想要查詢到這幫傢伙的去向。
但是不知道爲何,廖耀湘是忘了還是沒有查到,這幾天始終沒有給他回話。
沒想到就在他們要出發執行任務之前,許大眼卻帶着這些特務營的弟兄,坐了一架飛機飛到了芷江機場。
許明遠一看到方漢民,這眼圈就有點紅,強忍着眼淚,深吸了一口氣衝到方漢民身前,照着方漢民的肚子就是一拳。
方漢民猝不及防,肚子上捱了一拳,疼的呲牙咧嘴立即就弓下了腰,指着許明遠罵道:“許大眼……你這個混蛋……”
許明遠叫到:“大傢伙揍他!說好的!一起揍他!”
結果二十多個傢伙,不知道誰弄了塊破布一下就蓋住了方漢民的腦袋,一擁而上,按住方漢民就揍了起來,當真是拳打腳踢,當然也沒真的用力氣,吵吵的倒是挺厲害,真的下狠手的卻沒一個。
“哎呀……反了反了!你們居然敢毆打長官……哎呀!不許打臉……我擦……我怒了,我還手了……誰敢再打……”
等方漢民把腦袋上的布扯掉的時候,這幫傢伙卻一鬨而散,也沒看清剛纔誰打的最狠,反倒是這幫傢伙散開之後,一個個都做無辜狀,齜牙咧嘴的壞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