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的幾個日本兵麻木的看着這個嚇瘋了的新兵,扭頭朝着他們的那個軍官望去,那個日軍中尉手哆嗦着,整張臉都徹底扭曲了,這時候對面又響起了一陣中國人的叫聲,一羣僞裝的像是茅草人一般的敵人,從林中躍起,開始朝着他們這邊狂叫着衝了過來。
這個日軍中尉一張臉扭曲着,哆嗦着站了起來,先是把軍刀交到左手,又哆嗦着從腰間的槍匣中掏出了他的南部式手槍,哆嗦着指向了正朝着他逃過來的那個手下的士兵,對他叫到:“不許逃走!你是帝國軍人!現在是效忠天皇的時候了!回去撿起你的槍!繼續和敵人作戰!”
那個逃到他面前不遠處的新兵,這時候已經徹底崩潰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嚎着叫到:“長官!求求你不要讓我去死!我不想死呀!我們失敗了!都死了!他們都死了!”
這個中尉面容扭曲,等着猩紅的雙眼,哆嗦着用槍指着這個跪在地上失聲痛哭的士兵,忽然間怒罵了一聲:“八嘎!你是我們帝國軍人的恥辱!”
說着他便猛然摟動了扳機,一聲槍響,子彈一下就打中了那個士兵的肩膀,那個士兵疼的一下就翻倒在地,捂着肩膀痛苦的翻滾着,一邊慘叫,一邊哀求:“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求求您了!”
可是這個中尉在這個時候,也徹底瘋狂了,他看着這個懦弱的新兵,滿腔都是怒火,在他的腦子裡,他們帝國軍人不該是這樣的,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最勇敢的軍人,他們不畏懼死亡,他們應該和敵人戰鬥至死,而不是苟且偷生。
於是他怒不可遏的瘋狂的扣動着扳機,砰砰砰砰一口氣朝着這個逃兵開了四槍,但是打第五槍的時候,他的這支手槍卻卡殼了。
南部式手槍就有這種優點,總是喜歡出故障,他一梭子子彈沒打完,裡面明明還應該有兩顆子彈,可是卻打不響了。
他丟掉指揮刀,拉了一下手槍,把一顆子彈退出槍膛,對着地面上已經被他打死的這個士兵,又開了一槍,但是這支槍卻依舊沒響,他知道這支該死的手槍,弄不好擊針又斷了,於是他怒不可遏的用力摔掉了這支手槍,彎腰撿起了地上的指揮刀。
扭過頭對着躲在掩體裡的那幾個剩餘的士兵們叫到:“你們!現在拿起槍!現在到了我們效忠天皇的時候了!我們不是懦夫!快拿起你們的槍!就算是死,我們也要戰鬥至死!”
幾個士兵看到了他們的軍官已經瘋狂了,當着他們的面,射殺了那個逃回來的新兵,於是心徹底都涼了下來,他們的腦子裡,是沒有投降二字的,現在他們已經失敗了,那麼失敗就只有死路一條。
要麼他們現在自殺,要麼他們就拿起武器戰鬥至死,於是他們即便是很害怕,可是還是服從了命令,低頭撿起了步槍,默默的把刺刀裝在了步槍上,緩緩的從掩體裡站起身,麻木的端起槍,朝着對面望去。
但是剛纔那個嚇尿的新兵卻沒有去拿槍,而是抱着頭蜷縮在掩體裡,繼續哭嚎着,說什麼都不站起來。
但是這會兒那個日軍中尉,卻已經沒興趣看他了,默默的雙手握住了指揮刀的刀柄,盯着對面朝着他們撲過來的那些中國兵們,忽然間哇哇大叫了一聲,叫了一聲天皇陛下萬歲!然後將刀雙手高舉過頭,便哇呀呀的朝着何國平他們衝去。
剩下的幾個日本兵,也都無奈的對視一眼,紛紛躍出了掩體,端着步槍跟在了中尉的背後,也哇哇叫着朝着對面衝去。
可是他們沒有留意到,一個士兵哇哇叫了兩聲之後,卻並未邁動雙腿,而是看着其他人衝出去,卻丟掉了手中的步槍,轉身抱住頭,又躲到了掩體之中,臉朝下蹲在了那個嚇壞的新兵身邊。
一個日本軍官,加上四個日本士兵,就這麼像是飛蛾撲火一般的,毅然決然的朝着何國平他們衝了過去。
雖然他們很英勇,也開了槍,但是失去了掩體保護的他們,每個人甚至沒來得及開足一槍,便被劈面而來的彈雨打成了篩子。
何國平這邊只有一個士兵受了輕傷,甚至連戰鬥力都沒失去,便踩着這幾個日軍的屍體衝到了他們的陣地之中。
當他們搶佔了敵人的陣地之後,自然而然的抓住了兩個日本兵,不過這兩個日本兵可能會有價值,故此他們暫時沒有殺掉他們。
等方漢民帶着傷員趕過來之後,何國平便把這兩個俘虜交給了方漢民。
“醫護兵!趕緊過來幫我看看,我掛彩了!”方漢民直到這個時候,坐在鬼子的掩體裡,才大聲招呼醫護兵。
他們隊伍裡帶了三個醫護兵,其中一個是美國人,但是有一個是李晨冰,剛纔在救護傷員的時候,也受了傷,幸好他是匍匐前進,身子壓得低,子彈從肩膀打入,從肩後穿出,傷勢並不算太重。
另外兩個醫護兵則趕緊跑了過來,幫方漢民脫去了衣服,檢查了他背上的傷口,彈片確實是射入到了他的肩胛骨後面,撕開了一個五釐米左右的傷口,醫護兵給他的傷口旁邊注射了半支嗎啡,等藥效起效之後,直接用鑷子把傷口裡的彈片取了出來,把他的傷口包紮了起來。
方漢民活動了一下肩膀和左臂,雖然傷口很疼,但是胳膊的活動似乎並沒受到多大影響,具體肩胛骨的傷勢,只能等回到列多之後,用美國野戰醫院的x光機拍照才能看出來,但是方漢民感覺問題不大。
這一場戰鬥,他們也損失不算太小,先前在叢林中受傷的那個士兵,到了這裡因爲傷勢過重已經犧牲,另外兩個士兵陣亡,包括方漢民在內,有五個人受了輕傷,但是好在他們五個人傷勢都不算太重,基本上不影響行動,只是無法再背重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