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金陵城不遠的湯山,自日軍對金陵形成包圍態勢後,便成爲日軍前線司令部的臨時駐地。有關金陵前線的作戰命令,都從這個臨時司令部發往前線各主戰師團。
做爲接任鬆井石根的派遣軍司令官朝香鳩彥中將,其軍銜跟其它師團長一樣,卻因其皇室親王的身份,才被委此重任。藉此戰功,凸現皇室在戰爭中發揮的巨大作用。
可誰也沒想到,伴隨胡彪的一封明碼通電,身爲陸軍中將的朝香鳩彥身份會大白於天下。甚至更多國民知道,那封製造屠殺事件的密令,便是由這位親王親自簽發。
隨着日軍翻譯出這封電報,看着遞來的電報,鬆井石根也很震驚的道:“八嘎!親王殿下發往各師團的密電,不是嚴令銷燬嗎?這密電內容,怎麼會泄露?”
清楚朝香鳩彥更多隻是來鍍金的鬆井石根,很清楚這封明碼通電傳播出去,會給日軍帶來多大的麻煩。可他更震驚的,還是這個‘胡某’如何知曉那封密電。
甚至看到電報的第一時間,鬆井石根便指示特高課,在各師團電訊部門,嚴查可疑人員。有機會知曉此事的人員,都將例爲重點清查的對象,揪出有可能隱藏的泄密者。
同樣看到這封電報的朝香鳩彥,也很惱怒的道:“八嘎!我不是說過,這封密電不能存檔,各師團長看過之後就銷燬的嗎?爲何密電內容,還會泄露出去?”
非常清楚貴爲親王的他,下達如此命令,會讓外界對皇室抱有何種想法呢?誰敢保證,他下達這樣的命令,會不會來自於皇室的指示呢?
面對震怒的朝香鳩彥,待在一旁實際掌控作戰部隊的鬆井石根也適時安慰道:“親王殿下,此事我已着令特高課着手調查此事。如真有泄密者,應該很快能調查出來。
眼下我們要做的,就是必須催毀這支死士營。根據特高課傳來的情報,從昨夜開始金陵城便傳出一條流言,說我們破城之後會屠城,導致很多百姓倉皇逃竄。
不出意外的話,散佈這些流言的,很有可能就是這個死士營。有關這個死士營的情況,目前我們還在蒐集之中。眼下幾乎可以判定,他們就隱藏在總統府那一片區域。”
“總統府?十八師團負責進攻的區域嗎?”
“是的!爲了儘快消除後患,我覺得很有必要,讓第十八師團加大進攻態勢,爭取在最短時間內,將這支隱藏在總統府區域內的殘軍給消滅掉。
有可能的話,活抓這支隊伍的指揮官,逼問出情報的來源。如果師團一級指揮部內,真潛伏有支那的情報人員,那對我們的危害太大,必須將潛伏者揪出來。”
“喲息!立刻給牛島師團長髮電,命其加速進攻。告訴牛島師團長,我不希望這支所謂的死士營,有機會看到明天升起的太陽。這支隊伍,必須通通消滅。”
“可以!發報吧!”
伴隨兩人達成一致意見,由兩人簽發的命令,很快傳達到第十八師團。看到電報中嚴厲的措詞,牛島貞雄也很清楚,鬆井司令官跟親王殿下非常生氣。
鑑於這種情況,牛島貞雄隨即下令道:“通知各聯隊,即刻前往中山門,準備參與進攻。命令井上聯隊長,務必在最短時間內,將進城通道清理乾淨,以供後續主力進城。”
“嗨!”
發完明碼通電的胡彪,並未在總統府待多久。趁着小鬼子尚未發動攻勢,胡彪再次來到街道上,檢查之前安排的防禦佈置,同時額外做一些適當的修改。
等徐三刀派來過來通知,日軍已經打通城門通道,小鬼子的坦克裝甲車又開進來時,胡彪很快來到徐三刀等人藏身的地方,緊盯着日軍的一舉一動。
看着沿街道兩側搜索前進的日軍進攻部隊,胡彪冷笑道:“看小鬼子這架式,應該是要跟我們拼命了。不出意外的話,小鬼子應該又增兵了吧!”
“很有可能!從坦克裝甲車的數量看,明顯比之前更多了。”
“早前讓你布的線,沒什麼問題吧?”
“嘿嘿!當然沒問題!按你的吩咐,我埋了兩條線。就算有一條短路,又一條絕對不會有事。等最終一啓爆,那場面一定很精彩!”
聽着徐三刀說出的話,胡彪同樣笑着道:“不着急!現在小鬼子的隊伍有些疏,我們有必要阻擊一波,讓小鬼子派遣更多的步兵進來才行。機關炮架好了嗎?”
“好了!按你的交待,陣地佈署在樓房三層。就算小鬼子展開炮擊,也很難命中我們架在樓中的機關炮。這樣的直街,小鬼子坦克想躲都沒可能。”
“行!通知炮手就位,準備接戰吧!”
“明白!”
直接吹了兩記口哨,負責傳遞消息的戰士,也以吹口哨的形式,通知樓中的炮手進入陣地。相比之前在城樓上,此刻炮手身邊儲備的彈藥還是非常充足的。
將地面陣地交由徐三刀負責,胡彪親自來到最前沿的一幢樓房裡,看着架設在窗口的機關炮,開始輕微調整槍口,對準那些緩緩行駛在長街上的日軍坦克裝甲車。
而此時的日軍坦克,對着前方的建築物,不時發射炮彈。試圖以這種方式,恐嚇有可能存在的伏擊者。至於跟進的步兵,更是小心翼翼的檢查街道兩旁的店鋪房屋。
可對胡彪而言,那些看似完好的店鋪跟民屋,胡彪根本沒讓士兵隱藏其中。真正的殺手鐗,已經提前佈置完畢。加上街道兩側的幾幢高樓,也是胡彪重點佈防的阻擊陣地。
即便日軍動用炮擊,那怕炸塌樓頂,也絕對傷害不到將陣地設在樓屋中間的守軍。藉助樓房的高度優勢,守軍也能居高臨下,攻擊從街道上推進的小鬼子。
相比早前胡彪只臨時借調了四門機關炮,如今在街道拐角的幾幢樓房中,胡彪直接佈署了八門機關炮。所有機關炮的槍口,都對準此刻日軍行進的直街。
有效射程可達一公里以上的機關炮,意味着能將一公里範圍內的人和物徹底打殘。即便是戰場常見的重機槍,也無法打出機關炮的超強火力來。
機關炮唯一需要擔心的,或許就是射擊速度不如重機槍快。一旦位置曝露,也很容易招來對方炮火反擊。可將其佈署在樓層之中,想炸燬機關炮陣地,又談何容易呢?
眼看着進城的日軍,在幾輛坦克裝甲車的掩護下,開始朝着死士營構築的地面防禦工事而來,胡彪深吸一口氣道:“通知各炮位,準備射擊!”
待在胡彪身邊的田鐵柱,拎起身邊的小喇叭猛力一吹,刺刀的喇叭聲令行進搜索的日軍嚇一跳。唯有待在樓屋內待命的炮手,知道就是開火前的信號。
發完信號之後,胡彪並未等待多久,將機關炮槍口對準一輛行進中的坦克,用力按下手中的扳機。當機關炮彈從槍口射出那一刻,強大的後坐力也讓胡彪身體抖動起來。
即便如此,胡彪依舊死死控制住槍口的晃動,將一顆顆大口徑的機關炮彈,傾泄到位於直街上的小鬼子隊伍中。首當其衝的,便是小鬼子的九五式輕型坦克。
‘咚咚咚’的巨大槍聲,令待在房間內的戰士覺得耳朵有些嗡嗡響。同一時間,位於胡彪旁邊的樓房裡,其餘的機關炮射手也隨即開火,將機關炮彈傾泄到直街上。
根據早前胡彪的吩咐,機關炮射手不用鎖定目標,只需將射出的子彈打成直線,而後緩緩擡高槍口,便能形成一條直線式的火鏈,撕碎位於火力打擊線上的小鬼子。
八條這樣的火力打擊線,瞬間交織在小鬼子行進的直街中。即便有日軍坦克快速調整炮口,開始對樓層中的機關炮實施反擊,大多炮彈卻直接打在樓房牆壁上。
除了炸開一個洞,或者炸掉一些牆壁外皮,躲在房間內的機關炮射手,依舊安然無恙。所有射手要做的,就是瞄準射擊、換彈夾,繼續瞄準射擊。
躲在坦克身後的日軍步兵,看着被打趴窩的戰車,還有被打爆的身邊人,瞬間覺得這種火力,他們根本無法抵擋。很多小鬼子,只能死死趴在地上不敢動彈。
少數的小鬼子軍曹,藉助已經被打趴窩的戰車,躲在戰車後面怒吼道:“尋找掩護!找準機會,趁火力間隙時衝過去。不把這些機關炮催毀,我們都會死在這裡的!”
在這些小鬼子軍官或軍曹的組織下,情緒慢慢穩定下來的日軍,開始趁着機關炮換彈的間隙期,貓腰快速突擊,希望衝到機關炮所在的房屋樓下。
看着這些衝過來的小鬼子,在樓下已經等候多時的徐三刀等人,卻笑着道:“準備接戰!”
爲確保機關炮手們的安全,佈署機關炮的樓房下面,胡彪都構建了防禦機槍陣地。小鬼子想攻到樓房下,堵死樓上的機關炮手,就必須先拿下樓下的防禦陣地。
利用機關炮徹底打爆小鬼子的戰車,失去戰車掩護的小鬼子步兵,即便能衝出火力打擊範圍,真正能衝到防禦陣地前的又有多少呢?
何況,這種純步兵的進攻,面對提前構建了防禦陣地的守軍,小鬼子步兵想突破這些防禦陣地,只怕也沒那麼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