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子彈擊中土匪的身體,讓中彈的土匪忍不住飆血慘叫,開槍的村民卻滿臉興奮。在秦天佑的鼓勵下,拉動槍栓打出了第三發子彈,直接命中對方的胸口。
剩下進村的土匪,隨着一個個青壯鼓起勇氣,朝他們打出報仇的子彈,也紛紛倒在村民的槍口下。鋼槍的威力,報仇的暢快,殺人的滋味,令這些村民百感交集。
當最後一名土匪,倒在領槍的青壯槍口下,先前開過槍的青壯,看着打死在村口的這些土匪,有不少都忍不住跑一邊吐了起來。少數幾個青壯,還表現的很鎮定。
甚至其中有青壯道:“長官,謝謝你們讓我報了仇,我想跟你們一起當兵打鬼子!”
面對這些青壯的主動要求,胡彪卻笑着搖頭道:“想當兵是好事,可我的部隊現在不招兵。如果你們將來真想參軍,等我的部隊打回來時,你們到時也可報名參軍。
徐保長,因爲我們還要趕路,就不便在這裡多待。剩下的事,相信你們能處理吧?關於你們村後山中有土匪,過段時間應該會有部隊過來,他們會替你們剿匪的。”
“是長官的部隊嗎?”
“是的!只是有件事,希望老先生能謹記,關於今晚發生的事,最好不要往外說。眼下城裡鎮上,都有小鬼子的耳目跟眼線,讓他們知道這件事,對你們也沒好處的。
往後村子記得安排後生或者小孩,在村口附近看着。先前我看了一下,你們村比較偏,進村其實只有一條路。若看到小鬼子或土匪,那就讓人趕緊回來報信。
若是小鬼子來了,那就往山裡躲躲,等小鬼子走了再出來。若是土匪來了,你們覺得能拼一下,那就讓後生們跟土匪拼,老人婦女跟孩子,趕緊逃到後山去。
別覺得麻煩,也別總是覺得什麼事忍忍就過去。有些事,越忍越壞事。這些土匪敢三番五次進村,就是覺得你們好欺負。那往後,你們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用槍,乾死他們!”
“沒錯!誰敢搶你們的糧,傷害你們的家人,那就拿槍乾死他們。這些看上去窮兇極惡的土匪,先前求饒的模樣你們都看到了。說到底,他們也是欺軟怕硬的貨,知道嗎?”
“知道,謝謝長官!”
通過今晚營救村民的事,徐家莊倖存下來的村民,都對胡彪一行心存感激。得知胡彪要離開,徐保長也打算送點東西,結果胡彪直接擺手拒絕。
並且很認真的道:“徐保長,當兵的保家衛國,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今晚我們做的,都是我們應該做的。說起來,也是我們保護不利,讓你們受這樣的苦難。
別的事我不敢保證,可替你們清理村後大山土匪的事,最遲兩三天功夫,我就會派隊伍過來。到時候,還煩請你們出幾個人幫忙引路,剿掉那些爲禍地方的土匪。”
“好!只要長官派人來剿匪,我們敢不效命!”
匆匆而來又匆匆離去,望着從村口離開的胡彪一行,很多發了槍的青壯心生感慨道:“這些當兵的,好像跟我們以前碰到的不一樣。救了人,竟然什麼東西都不收!”
“人家是真心抗日打小鬼子的隊伍,你以爲跟以前那些城防軍一樣,就知道禍害我們!”
或許正如胡彪所說的那樣,嘴上說的再好,不如實際行動來的更有說服力。僅憑一次出手相救,這些不懂大道理的百姓,卻知道胡彪是好人,是真心抗戰打鬼子的隊伍。
有了這種信任,往後當部隊有需要時,胡彪相信這些村民也會擁護跟支持。相應的,徐家莊所處的位置跟環境,在胡彪看來充當遊擊根據地,想來還是可以的。
等這次回到安華山,胡彪也會跟幾位營連長商議一下,從雪恥營分出一些部隊來。建立新的抗日根據地之餘,也開始建立自己的堡壘村,擴張在敵後的控制區。
離開村子時,胡彪也特意交待道:“老秦,這事回山裡,如果我忘記的話,記得提醒我一句。這裡距離安華山不遠,又屬淳縣地界,戰略地位也很重要。”
“隊長,你真打算把隊伍拉到這邊來嗎?”
“安華山雖然很大,可將所有部隊放在那裡,早晚會被小鬼子盯上。即便他們很難清剿掉我們,可真把小鬼子逼急了放火燒山,你覺得我們還能躲那去?
俗話說狡兔三窟,多在外面建幾個根據地,對我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東一槍西一槍的打鬼子,也會讓小鬼子摸不清頭腦,猜不到我們在這附近究竟有多少部隊。
其次,多拉攏一些當地百姓的支持,也有助於我們往後的作戰。往後部隊要擴編,終歸也要有人肯當兵才行。強拉壯丁這種事我做不來,想當兵只能是他們心甘情願!”
陪着秦天佑說出這些話,胡彪也知道未來他的主戰場,應該跟着日軍的主力部隊走。而雪恥營所在的地方,便是他的預備隊跟後備基地,能從中篩選更多精兵出來。
至於將來的話,會不會在其它地方再組建類似雪恥營這樣的抗日武裝,胡彪也不敢保證。唯一能敢保證的,就是不強求任何人留下。打鬼子,都必須是心甘情願才行。
所謂強扭的瓜不甜,尤其在這種戰爭年代,當兵往往意味着無法活着回來。若是連上戰場的勇氣都沒有,這樣的部隊拉到戰場,又怎麼可能打勝仗呢?
當胡彪回到林雅詩等人所在的地方,已經等候一個多小時的林雅詩等人,也多少顯得有些心急。若非知道胡彪等人的能力,只怕他們早就跟過去一探究竟了。
看到胡彪等人一個不少安全返回,林雅詩也好奇的道:“胡大哥,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大事!前面有個村子遭了土匪,我們已經把土匪消滅了。先前腳沒落地吧?”
“沒!我都記着呢!”
“再忍幾天,等傷口好了就沒事了。往後你真想跟我去找你哥,也要加強鍛鍊。不出意外,你可將來所在的地方,肯定距離我們很遠,到時要走很遠的路呢!”
“嗯,我會努力的!”
不知爲何,在出金陵的時候,林雅詩還期盼着能早一天跟大哥團聚。可此刻聽到胡彪說出的話,她又覺得有些不捨。甚至心裡還在想,跟着胡彪其實也不錯。
不知不覺間,林雅詩已經習慣了跟胡彪待在一起,內心也很享受胡彪的照顧。這種心境,也令身心成熟的林雅詩明白,她對胡彪的感激之情,已經轉變成愛慕之情了。
可少女的天性,讓林雅詩根本不敢向胡彪坦露心跡。更何況,她已經不是滬上的千金大小姐,而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她這樣的女孩,配的上胡彪這樣的大英雄嗎?
並不知道背上女孩開始胡思亂想的胡彪,並未繼續休息,而是繼續下令趕路。那怕先前戰鬥了一場,可在胡彪看來,這種戰鬥怕是連熱身都算不上。
先前下令休息,更多也是讓兩名醫生能休息一下。至於林雅詩的話,他一直背在身上,相信對方也不會太累。而其餘部下,這種速度的行軍,連續走一夜都不是問題。
抵達前次伏擊圍剿聯隊的戰場,看着殘留的戰鬥痕跡,秦天佑也很興奮的道:“隊長,我們已經到山口了,過一會就能進山了。”
“嗯,繼續前進!兩位,你們再堅持一下,進了山我們就徹底安全了。”
“謝謝胡長官,我們還能堅持,沒事的!”
雖然有些氣喘,可兩名醫生年齡也不算太大,那怕覺得很辛苦。可看到一路揹着林雅詩的胡彪都沒喊累,他們什麼都沒背空手走,又怎麼好意思喊累呢?
當胡彪一行開始進山,行進沒多久胡彪就道:“停止前進!老秦,上前喊話,前面應該有我們的潛伏哨。不提前喊話,還真有可能發生誤傷。”
“是,隊長!”
走上前的秦天佑很快道:“今晚是誰負責山口警戒!我是營部警衛排二班長秦天佑!”
趴在胡彪身上的林雅詩卻一臉好奇的道:“胡大哥,這山裡黑不隆咚的,什麼都看不清楚,你怎麼知道這裡有人呢?我怎麼沒看見?”
“戰場直覺!跟你說,估計你也理解不了。好好趴着吧!”
“嗯,知道了!這一路,辛苦你了!”
又甜甜的道了一聲辛苦,連續喊了三次話的秦天佑,很快看到前方灌木叢中走出兩個人道:“你們警衛排的排長是誰?”
“徐三刀!你們是那個連的?是一連老田的部下,還是二連老孫的部下?”
出於警戒要求,聽到喊話的哨兵,也不可能因爲秦天佑一句話,就曝露他們的潛伏陣地。出來回話的哨兵,也會進行相應的詢問。回答不上,那就說明有人冒充。
“班長,好象真是警衛排的!”
“其它人繼續潛伏警戒,你們兩個上去看看!”
等兩名哨兵從潛伏地走出來,看到揹着人的胡彪時,立刻欣喜道:“營長!營長好!三連四班戰士正在執行潛伏警戒任務,請您指示!”
“表現的不錯!辛苦了!”
“不辛苦!營長才辛苦!”
隨着哨兵喊出營長回來了,原本潛伏的四班戰士,立刻都主動現身。對他們而言,胡彪的迴歸,意味着雪恥營的主心骨,終於安全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