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位於宿州境路的一座鐵路碉堡內,駐守碉堡的日僞軍小隊,大多都進入夢鄉。少數執勤的哨兵,大多都靠在牆上閉眼休息,只保留兩三人巡邏警戒。
相比往常在碉堡執勤,偶爾還能看到從鐵路線飛馳而過的火車。可前幾天鐵路線突然被破壞多處,鐵路自然陷入癱瘓,很多駐守碉堡的士兵都覺得,繼續留在碉堡守什麼?
被破壞的那些鐵路沒被修復前,這些爲守護鐵路而修建的碉堡,基本上已經沒什麼作用。那怕碉堡大多修建在交通要道,可到了晚上根本就沒人敢過來。
不睡覺休息,還能做什麼呢?
除了碉堡內的小鬼子是爲了執行命令不敢有意見,配合駐守碉堡的僞軍們,實在想不明白,這樣的碉堡還繼續守着,究竟有什麼用呢?這純屬瞎折騰嘛!
只是僞軍的意見,從來就不受小鬼子的重視。沒小鬼子的允許,再不情願的僞軍,也只能乖乖待在碉堡內。誰敢發牢騷,那就有可能被小鬼子收拾,那滋味可想而知。
可這些駐守碉堡的日僞軍根本不知道,今晚整條鐵路線,甚至兩座城接壤的部分地區,都將迎來一次大規模的破襲行動。這也意味着,很多日僞軍都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
根據遠近提前出動的破襲作戰分隊,無一例外都在行動發起前,抵達了各自負責的作戰目標附近。帶隊的連排長們,也都掏出懷錶,靜靜等待攻擊時刻到來。
當這些連排長帶的手錶,時針跟分針都指向凌晨一點時,已經提前架設好的迫擊炮,幾乎同一時間朝目標發出怒吼之聲,一枚枚炮彈飛速拋射至目標所在地。
突如其來的炮擊,令無數被驚醒的日僞軍,在第一時間吼出:“敵襲!炮擊!”
只可惜,再大的吼聲,也無法挽救那些籠罩在炮火當中的日僞軍。清醒的日僞軍,在猛烈又突然的炮火打擊下瑟瑟發抖。沉睡的日僞軍,有些直接一睡不醒。
被炮擊炸懵的很多小鬼子軍官,第一反應就是打電話或發電報求援。一時間,負責統領這些碉堡跟哨卡的日軍指揮官們,也被一個接一個的電話聲給驚醒。
“王家堡發來電報,他們遭受炮擊,情況緊急,請求迅速派兵增援!”
“李家凹據點打來電話,據點遭遇不明武裝炮擊,請求給予戰術指導!”
一封封電報,一個個電話,令宿州及徐州守備司令部的指揮官們徹底沒了睡意。如此大規模的夜襲行動,令這些指揮官瞬間意識到,他們防區怕是要出事。
很多被攪了好夢的日軍指揮官,無一例外都怒吼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些該死的襲擊者,究竟是從那裡冒出來的?現在據點那邊的情況,究竟怎麼樣了?”
被質問的部下們,同樣滿頭霧水跟不解。有建議迅速派兵增援的,也有建議先緩一緩,看看情況再說的。總之,兩個守備司令部的指揮室,都被吵成了一鍋粥。
隨之而來的,便是負責接聽電話跟接收電報的通訊官,不時跑出指揮室道:“王家堡方向已經失聯,電臺呼叫沒應答。前沿觀察哨報告,那個方向炮火似乎已經停止!”
“納呢?王家堡那邊駐紮了一箇中隊,怎會丟失的如此之快?該死的,到底有多少支那軍?我們的作戰部隊,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脆弱?立刻派人查明情況!”
面對城外據點不斷被撥掉,處於電臺失聯跟電話無法接通的情況,兩位守備官最終決定,還是派人出城查看一下情況。先把情況摸清楚,纔好給出處理決定。
很可惜的是,當這些偵察情況的部隊,剛剛走出城門沒多久,無一例外都受到機槍跟步槍的掃射。在城外對弈一段時間,偷襲者很從容的撤出戰鬥。
得知消息的日軍指揮官,無一例外都怒氣沖天道:“八嘎!連敵人影子都沒看到,便損失這麼多勇士,指揮官是幹什麼吃的?無能,爲何不繼續追擊?”
不追擊的指揮官捱了訓,成了守備官的出氣筒。可不少下令追擊的指揮官,最終卻未能回城。還沒抵達遇襲的據點,這些指揮官便在追擊過程中,變成一具屍體。
面對外圍據點不斷傳來遇襲跟失去聯繫的消息,那怕各城守備官都想辦法,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援。最終的結果,就算援兵抵達遇襲據點,也只看到一片狼籍的戰鬥場面。
無數屍體跟被炸燬的據點殘骸,依舊瀰漫的硝煙氣息,令這些出城增援的部隊,都感受到無比的心寒。看着周圍寂靜夜空,奉命增援的日僞軍都充滿擔憂。
最終的結果,只能是帶兵增援的指揮官,很無奈的道:“收斂勇士們的屍體,準備回城!”
至於追擊襲擊者,這些指揮官都知道,深夜追擊這樣一夥來歷不明,且火力強悍的敵人,會很容易遭到埋伏。一旦遭遇伏擊,只怕他們的性命都會墊進去。
駐紮在城外的部隊,無一例外都遭受伏擊。當宿州及徐州兩地的守備官互通消息,他們才意識到兩城結合部,是襲擊者攻擊的重點,似乎有意阻斷兩地的聯絡。
Wωω •тt kǎn •¢O
分析出這個結果,兩位守備官都充滿憂慮的道:“八嘎!難道支那軍,還想攻城?”
相比徐州駐紮的部隊數量跟城防情況,宿州這邊情況無疑更危險。得知襲擊者有意阻隔兩地的中心地帶,宿州守備官隨即下令,收縮部隊全力確保宿州城安全。
而徐州城的守備官,雖然覺得受攻擊的可能性不大。可面對這種情況,他也很擔心出現‘萬一’這種事。一旦徐州被收復,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鑑於這種可能性,徐州的日軍守備官也下令收縮兵力,將早前部署到城外的部隊,緊急召集回距離最近的城市中。城外佈防警戒的任務,自然就此取消。
看着小鬼子開始召回在城外的警戒部隊,收到各襲擾分隊發來的電報,胡彪也很直接的道:“命令各襲擾分隊,盡一切可能,多消滅一些小鬼子,別讓他們輕易回城!”
“是,支隊長!”
對於這些打算縮回城裡的小鬼子,胡彪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們。通過日軍收縮兵力的行爲,胡彪大膽猜測,他的破襲行動,已經讓兩地日軍感受到壓力。
爲避免部署在城外的部隊被蠶食,日軍做出收縮兵力的決定,只怕也是無奈之舉。可越是如此,胡彪越會下令外出的襲擾部隊,咬住小鬼子不讓其輕易逃脫。
當然,爲避免追擊部隊出現危險,胡彪也要求襲擾分隊,不要咬的太緊。無法圍殲的小鬼子,那就狠狠咬一口便撤退。追擊同時,也提防小鬼子設伏。
等到天快亮時,胡彪又道:“給所有參戰部隊發報,命其迅速脫離戰鬥,趕往預定地點匯合。真等天亮讓小鬼子看出虛實,只怕我們就有麻煩了!”
從襲擾的效果看,胡彪覺得還是很滿意。除了消滅大批的日僞軍外,還迫使兩地的小鬼子兵力收縮回城。這樣一來,日軍對於城外的情況,短時間便無暇顧及。
而胡彪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帶領麾下的作戰部隊,趁小鬼子尚未反應過來前,悄無聲息的離開。即便天亮後小鬼子展開搜查,相信小鬼子也查不出什麼來。
帶領隨行的警衛排,胡彪一路收攏外出襲擾的作戰分隊,而後朝徐州方向進發。當天色終於放亮時,胡彪帶着收攏的部隊,也抵達了徐州境內。
考慮到日軍已經將城外的部隊召集回去,胡彪隨即道:“命令部隊換裝!化整爲零,繼續行進。天黑之前,趕到下一個預定地點匯合,行動!”
“是,支隊長!”
有提前部署在徐州境內的情報組,隨時給部隊提供消息。加上經過一夜襲擾,小鬼子也需要展開相應的調查,胡彪也不想在戰鬥區域內多做停留。
唯有搶在小鬼子反應過來前,把部隊帶離這片作戰區域,那麼胡彪一行才能徹底安全。只要安全離開徐州,後續小鬼子即便知曉,只怕也無力攔截胡彪一行。
進入素有‘五省通衢’之稱的徐州,胡彪往東可去雲港,往西可去宿州,往南可去宿遷,往北可去棗莊。加上境內還有大運河,可謂四通八達,那裡都可去。
除非小鬼子知曉胡彪一行的身份,否則絕對短時間內,無法判斷出胡彪一行的真實去向。何況,昨晚如此大規模的襲擾行動,日軍絕對有理由懷疑,這是大部隊在行動。
而事實上,昨晚行動的部隊規模,充其量連一個團都不到。化整爲零後,日軍想在短時間發現胡彪一行的行蹤,又怎麼可能辦到呢?
甚至胡彪相信,日軍肯定有會懷疑,已經有抗戰部隊主力,潛入進宿州或徐州境內。不把這支潛入的抗戰部隊主力找到,只怕小鬼子睡都睡不踏實。
這樣一來,除非小鬼子有絕對的把握,否則絕對不敢輕易派遣大部隊出城掃蕩。唯有等後續增援部隊抵達,或許小鬼子纔敢發起新一輪的掃蕩。而那時,胡彪早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