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喂他們吃花生米

從正式組建部隊那天起,胡彪便有意加強叢林作戰方面的訓練。此刻帶來西南的精銳,無一例外都擅長叢林作戰。即便西南的叢林,要比南方叢林情況更復雜一些。

好在現階段還很少有國家組建專門的山地作戰部隊,熟悉叢林跟熟悉叢林作戰,也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可以是獵人或土匪,後者則是專業且職業的軍人。

即便在很多人眼中,胡彪一行看上去人多勢衆。但對很多攔路打劫的土匪而言,他們最喜歡這樣的肥羊。相比土匪作戰靈活機動,貨物衆多的馬隊如何跑呢?

一般情況下,從事這種攔路打劫的土匪,往往都會採取恐嚇的方式,希望馬隊交納一定數量的過路錢。前提是,馬隊必須向土匪證明,馬隊實力不容小視。

上山落草爲寇的土匪,大多隻求財,很少有土匪喜歡跟人拼命。但對胡彪而言,這條通往西隆的路必須控制在自己手中,誰也亂來他就要誰的命!

聽到前面有土匪,充當嚮導的馬隊頭目適時道:“胡先生,最好不要打!這些山匪都是地頭蛇,惹惱了他們,往後有無盡的麻煩。花點錢,買個平安吧!”

花錢買平安,是很多商隊跟馬隊的慣例。可在胡彪看來,正是這種所謂的慣例,讓越來越多的人走上入山爲匪的路。而這次,胡彪要讓這些土匪知道,當土匪的下場!

知道對方也是一番好意,胡彪笑着道:“李頭,別擔心!這種事,還是乾脆一點解決比較好。往後這條路,我會經常託人帶貨跟送貨,路上不太平會更麻煩!”

見胡彪主意已定,馬隊的頭目李大誠也不好多說什麼。事實上,攬下這樁生意時,李大誠也很好奇,胡彪一夥究竟是何來路。看上去,明顯不是普通人嘛!

就在馬隊暫停休整時,躺在前方不遠處叢林的一夥土匪,很意外般道:“咋回事?他們怎麼不走了?大當家的,他們不會知道咱們在這裡吧?”

“怎麼可能?咱們也沒過來多久,他們怎麼可能知道!別輕舉妄動,都給老子趴好了。這麼多馬跟貨包,這是一隻大肥羊,咱們一定不能放過!”

“明白!”

當這些土匪開始幻想着,好好敲詐這支貨多馬多的馬隊一筆時。擔當先鋒的偵察分隊,已經悄無聲息將這些土匪給包圍起來。而這些土匪,竟然絲毫沒有察覺。

看着趴在山坡上的土匪,其中一名班長打出作戰手語道:“是否攻擊?”

“準備!手雷來一波,最好逼降他們!要是有人逃跑反抗,一律擊斃!”

“明白!”

隨着新任分隊長杜立明下達作戰指示,幾名作戰隊員很快取出攜帶的倭瓜雷。相比國軍使用的木柄手榴彈,小鬼子的倭瓜手雷反倒更適合在叢林中投擲。

原本兼任偵察分隊長的徐三刀,根據胡彪的分配,擔任陸路分隊的指揮官。眼下胡彪能信任的部下人數有限,自然要精挑細選一番。而杜立明,算是後起之秀!

部隊不斷擴編,首批被胡彪解救挑選出的精銳,而陸續擔任一些重要的職務。這些人雖然跟徐三刀等人不一樣,可經過這麼長時間考察,胡彪還是很放心。

若是在胡彪麾下的部隊中分派系,那麼五二四團出身的官兵,無疑算是胡彪的嫡系。除此之外,則是南北兩個支隊的後起之秀。在這件事情上,胡彪還是很謹慎。

那怕部下之間有競爭,他也希望這種競爭是良性的。誰敢玩兩面三刀的事,無論出自那個派系,胡彪都會將其驅離部隊。嚴重的,胡彪還會雷霆處置!

趴在公路一側山頭上,還在着急馬隊怎麼不繼續往前走的土匪,絲毫沒察覺他們已經被包圍。等到幾枚手雷憑空落下,很快有土匪驚叫道:“不好!有埋伏!”

話音剛落,幾枚手雷已然凌空爆炸開來。被突襲的土匪中,很快有人慘叫起來。就在土匪意識到,襲擊來自身後準備反擊時,幾名剛掉轉槍口的土匪就被打翻在地。

“趴下!趴下!別亂動!我們被包圍了!該死的,他們跑到我們身後了!”

“大當家的,怎麼辦?要不衝出去?”

“怎麼衝?該死的,你看到沒,馬隊那些槍桿子已經出來了!要是跑下去,就是給他們當靶子打。這幫傢伙究竟什麼來路,竟然敢不講規矩。他們往後不想做生意了?”

敢在西南這片地界立杆子的土匪,大多都有點關係跟勢力。有些地方的土匪,還成立所謂的聯盟。正常情況下,那些走馬行商的馬隊,都不會輕易跟土匪發生衝突。

原本只想敲點錢,結果他們還沒開口,就讓對方來了個反包圍。甚至什麼話沒說,先是一波手雷扔下來,而後就是幾聲槍響,槍槍索人命,讓土匪們根本不敢亂動。

就在所有土匪驚慌時,山上很快傳來聲音道:“不想死的,滾到馬路上投降!我數十聲,要是你們不下山還躲在這裡,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

“英雄!誤會!這都是誤會!這次我們認栽,如何?”

“廢話真多!一隊,再賞他們幾顆倭瓜!”

還想談判的土匪,沒想到偵察分隊這樣不留情面。他們剛開聲,幾枚手雷便扔了過來。結果很顯然,又有幾名土匪慘叫着翻滾起來。

先前勸降的聲音再次響起道:“最後一次機會!十聲之內,給老子滾下山去。武器扔掉,在地上趴好。誰敢再開聲,殺無赦!十聲數完,沒下山的一樣殺無赦!”

冷冰冰卻殺氣騰騰的話,伴隨着杜立明開始倒數,很快有土匪變得驚慌起來。那怕這夥土匪在當地勢力不小,可這些土匪很清楚,先前那種倭瓜雷他們就沒有。

有認出倭瓜雷的土匪,甚至一臉恐懼的道:“大當家的,那爆炸的東西,好像是小鬼子用的。這夥人,不會是小鬼子吧?要真這樣,咱們還是降了吧!”

雖然西南暫時尚未被小鬼子波及,可對一些見過世面的土匪而言,他們知道小鬼子的手雷跟國軍用的手榴彈不一樣。手榴彈他們有,可小鬼子的手雷,他們真沒有!

面對一聲接一聲的催命之聲,拎着一把盒子炮的土匪大當家,最終只能無奈道:“算了!這次咱們認栽!要是這次能活着回山寨,今天這個仇,老子一定會報!”

清楚繼續抵抗唯有死路一條,大當家也很乾脆下令,讓所有人起身下山。在這個過程中,負責監督的偵察分隊也沒動手,靜靜看着這些土匪走到山下。

先前一直待在公路上的胡彪,在爆炸響起那一刻,便派了一個班過去。看到舉槍瞄準的作戰隊員,這些土匪也很乾脆,把手裡的槍一扔,很老實趴在地上抱頭。

直到所有土匪都被控制,胡彪帶着馬隊頭目李大誠上前道:“李頭,這些人你認識嗎?”

“不認識!這片地界亂的很,很多山寨過段時間就有可能換人。胡先生,你這些手下不簡單啊!這麼短的時間,就把這樣一夥土匪給收拾了。厲害!”

“這就是一羣烏合之衆!柱子,把他們吃飯的傢伙收攏一下,而後找幾個人審訊一下。爭取在天黑前,把所有事情處理好!手上沾了人命的,喂他們吃花生米!”

“明白!”

雖然聽不懂喂‘花生米’是何意思,可他多少聽出胡彪口中的殺意。做爲嚮導,李大誠還是開口勸道:“胡先生,他們既然認栽,還是別傷性命爲好!”

“如果你們馬隊落到他們手中,你覺得他們會輕易放過你們嗎?你們的規矩我不懂也不想懂,只要他們敢打劫我的貨,那我就會讓他們付出代價。這條路,往後歸我管!”

很平靜講出這句話,卻令李大誠深深的震撼。常年跑馬幫,李大誠看過太多被土匪劫貨殺人的事。對這些土匪不是不恨,而是很多時候無能爲力。

原因很簡單,這些土匪大多都是地頭蛇,除非他們肯花大力氣追殺圍剿,否則等他們一走,這些土匪又會捲土重來。甚至有些地方,土匪跟官府都私下勾結。

按生意人的規矩,大多都稟承和氣生財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處事原則。可這些原則,根本不適用胡彪。對胡彪而言,這條連接兩地的路,必須確保平安。

誰敢在這條路上惹事,那就是不給胡彪面子。不給自己面子的人,胡彪又何必給對方面子呢?何況,胡彪相信各地的百姓,應該很樂意有人替他們剿滅這些土匪。

看到胡彪派出一些人,帶着這些繳械的土匪離開,李大誠也不再多說什麼。招呼手下,跟着繼續前行的馬隊上路。等到傍晚時分,離開的田鐵柱等人安全歸來。

除了看到幾匹馬跟一些包裹外,李大誠並未看到有被俘虜的土匪。雖然不知道那些土匪有何下場,可李大誠覺得,胡彪這些人的出現,應該會讓這方地界變得亂起來。

如果說各地的土匪是地頭蛇,那麼胡彪就是一條過江龍。究竟是地頭蛇厲害,還是過江龍更厲害,相信過段時間便知。可李大誠依舊好奇,胡彪一行究竟是何來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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