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張弛想要固體燃料的“飛彈”不僅僅是因爲他對巴西勒等人所說的那些原因。
實際上液體燃料和固體燃料是各有好處的。
液體燃料雖然有加註耗時、更危險等缺點,但優點卻是同樣體積的燃料能釋放的能量要比固體燃料多得多,而且更經濟、更便宜推力還更大,這就意味着使用液體燃料可以攜帶更大、更重的彈頭同時也能飛得更遠,這顯然是比較適合遠程導彈的。
固體燃料則恰恰與液體燃料相反。
但固體燃料在導彈上的應用卻是極其重要的,原因是導彈這玩意很多時候是需要掛載在戰機或是軍艦,甚至還可以由單兵攜帶的……這些導彈如果是使用液體燃料也就是在要發射前才加註燃料的,那顯然不現實。
德國在世界大戰末期的時候也的確是把v1導彈給帶到轟炸機上想用轟炸機發射……從這一點來看德國人的創新能力還是很強的。
不過這個計劃卻給德國人留下慘痛的教訓,原因就是因爲液體燃料的問題。
就像之前所說的,液體燃料極不穩定,而且還有腐蝕性及劇毒,將其加註在‘飛彈’內時間一長很容易就會發生各種原因不明的事故。
另一方面,因爲在轟炸機飛行時無法爲“飛彈”加註燃料,於是只能在轟炸機起飛前先行加註燃料之後再掛載在轟炸機上。
接着,在轟炸機起飛及發射“飛彈”時就發生一系列的問題,有些“飛彈”甚至在轟炸機剛離開跑道時就爆炸。
結果德國人用這種方式只發射出了一百多枚“飛彈”卻損失了七十餘架的轟炸機……幾乎可以說每發射兩枚“飛彈”就損失一架轟炸機。
德國人最後也沒能找到解決的辦法,於是只能終止這個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計劃。
其實,如果只要把這個不穩定的液體燃料換成固體燃料就可以了。
“當然,我們還得把‘飛彈’小型化!”張弛說:“有時我們可以考慮不需要這麼遠的射程……兩百公里,更多時候只需要幾十公里就可以了,戰鬥部也不需要那麼多的裝藥,這樣就可以減少燃料和炸藥,將其儘量簡化,於是達到方便運輸的目的!還有……你們爲什麼不將發射架裝在車上?甚至將飛彈、發射架和汽車整合爲一體,並且在汽車上加裝控制設備,這樣不但方便運輸,還可以省去大量的準備時間!”
一衆科學家們聽着個個都目瞪口呆,他們簡直就不敢相信這些都是張弛隨口說出來的。
同時他們也難掩心裡的尷尬之色……虧他們還是科學家,一天到晚研究的就是這些玩意,可是研究來研究去,卻是誰都沒有想到張弛剛纔所說的那些既簡單又實用的方法。
“就先說這麼多吧!”張弛拿過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水:“往這些方向發展,該有你們忙一段時間了吧!”
這就是張弛的方式,只告訴他們研發方向……事實上張弛也只能告訴他們研發方向,因爲他知道這些方向肯定是正確的,現代的導彈就是這樣子,而那些導彈就是無數科學家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中吸取教訓的結果。
比如從液體燃料到固體燃料的發展……德國人的嘗試就不說了,之後的科學家還千方百計的思考着怎麼讓液體燃料更穩定、更易儲存等等,折騰了許久才發現都是在做無用功,最後固體燃料才千呼萬喚始出來。
張弛告訴巴西勒等人這些方向,就意味着他們可以少走很多彎路同時也節省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將軍!”巴西勒都有些被張弛剛纔所說的那些話給嚇着了,他遲疑着說道:“聽你的口氣……似乎還有其它的意見?”
“當然!”張弛回答:“比如,我們爲什麼不用這種‘飛彈’擔任偵察任務呢?我們需要做的只是爲它配上一個更好的發動機,把戰鬥部改爲分辯率更高的相機或是攝像機,就變成了一個很好的偵察機,它甚至可以爲‘飛彈’的作戰提供十分可靠的情報,比如……‘飛彈’途經的地形,還有‘飛彈’是否命中目標等等!”
巴西勒一邊聽着一邊感慨的點頭:“說得對,這樣一來,‘飛彈’的命中率就會得到很大飛躍,同時我們又不需要讓飛行員去冒險!”
“是的!”張弛說:“更重要的還是,它因爲體積小很難被敵人發現,如果燃料帶得足夠多的話還可以長時間在空中作業,飛行員則無法長時間執行這麼高強度的任務!”
聽到這裡,巴西勒等科學家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其實張弛還有很多想法,比如將雷達技術與“飛彈”結合起來,就可以做到真正意義的“導彈”。
只不過張弛卻知道此時的雷達技術還不成熟……它還沒有實現小型化,體積和重量都十分龐大,連加裝在飛機、戰機上都十分困難,就更不用說‘飛彈’了。
另一方面,張弛也不想一古腦兒的說太多讓這些科學家接受不了。
這說起來有些諷刺,科學家接受不了……
不過事實也的確如此,此時的張弛可不僅僅是張弛,他代表着現代科研成果的結晶。
當然,只是其中一部份,很小的一部份。
但就算只是很小的一部份,也足夠這時代的科學家們喝一壺了。
頓了下,張弛就問着巴西勒:“我想知道,你們是否有能力完成這些項目的研發?”
巴西勒想了想,就回答道:“大多項目問題不大,比如將飛彈、發射架和卡車整合在一起,這在技術上不存在很大的問題。偵察機的研發的難度在於一款適合它的發動機……我們是法國航空的人,而你們也可以從美國那搞到機牀,所以也不會有問題。將飛彈小型化則是我們本來就打算做的事,只有這固體燃料……我們沒有把握!”
張弛點了點頭。
巴西勒很誠實,這是最難的一項,而且還要經過無數次危險度很高的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