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谷斂介忽然回過神,看到站在他邊上的大友三郎和松田加措,問道:“你們來啦?!”接着示意道:“坐吧!”
大友三郎和松田加措一左一右拉開了椅子,坐了下來。龜谷斂介把面前的電報推到了桌子當中,說道:“你們先看看這兩封電報吧!”
大友三郎說道:“第64師團和第68師團的事情,我們在來的路上已經知道了。”
龜谷斂介苦着臉,說道:“支-那軍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沒有了第64師團和第68師團對支-那軍的牽制,支-那軍可以隨時從我們的後方向我們發起進攻。我們將隨時有全軍覆沒的可能。”
松田加措說道:“我們必須在支-那軍從我們的後方發起進攻前,構築一條防禦工事。”
龜谷斂介說道:“現在進攻部隊足夠了,但是防禦部隊不夠。這也是我爲什麼把你們兩個叫來的原因。”
大友三郎問道:“您的意思,讓我們在後方構築防禦工事?!”
“是的!”龜谷斂介打量了一下大友三郎和松田加措的反應,接着說道:“這裡除了你們兩個師團,我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大友三郎問道:“你打算讓我們在什麼地方修築防禦工事?!”
龜谷斂介回答道:“巴拉克。”
松田加措聽到龜谷斂介的話,看向了掛在板上的緬甸地圖。很快在地圖上找到了巴拉克的位置,說道:“巴拉克離東籲不遠,按照支-那軍的行軍速度,說不定我們工事還沒有修好,他們已經殺過來了。”說着松田加措看向了龜谷斂介,說道:“我建議就地構築工事。就算我們遭到支-那軍前後夾擊,也不會全軍覆沒。”
龜谷斂介想了想,點頭道:“好吧!就按照你說的,在這裡就地構築防禦工事。另外大友君,你派工兵在薩爾溫江上架幾座橋,再派一個聯隊防守。如果我們擋不住支-那軍,就撤往泰國。”
“嗨依!”大友三郎應了一聲,遲疑了幾秒鐘,問道:“第64師團和第68師團的事情,是否要上報大本營?!”
龜谷斂介輕嘆了口氣,說道:“這種事紙是包不住火的。當然要上報大本營。另外把我們的打算,我也準備上報大本營。”
松田加措說道:“大本營本來對我們就已經非常的不滿了。現在一下子損失兩個師團,萬一大本營怪罪下來怎麼辦?!”
龜谷斂介冷笑道:“雖然我們從支-那撤出了數百萬的部隊,但是高級指揮官就那麼幾個。如果大本營還能派遣合適的人選,會讓我擔任緬甸方面軍司令官嗎?!”
大友三郎勸道:“龜谷君,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充滿着怨氣,但也不是發牢騷的時候。還是剋制一下吧!”
龜谷斂介輕嘆了口氣,說道:“剋制!談何容易啊!早知道當初我就不該聽沼田多稼臧的來緬甸。現在既然事情不能改,只能聽天由命了!你們去忙吧!”
“嗨依!”大友三郎和松田加措站了起來,向龜谷斂介行了個禮,向指揮軍帳外走去。……
朗科,日軍第110師團聯合指揮部。
“報告師團長,方面軍司令部急電!”
“這個時候來電報,難道出事了?!”東田豪夫心中雖然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但是接過電報,看到電報上寫着第64師團和第68師團遭到支-那軍攻擊全軍覆沒,東田豪夫還是被嚇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的在指揮部裡來回走來走去。
過了大約五六分鐘,東田豪夫突然停下了腳步,交代了幾句後,帶着侍衛向前線趕去。
凌晨三點半左右,東田豪夫來到了前線指揮所。在指揮所裡值班的江野德太郎看到突然出現的東田豪夫,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邊拿起桌上的水壺遞給東田豪夫邊問道:“東田君,你不在朗科,怎麼過來啦?!”
東田豪夫一手接過水壺,一手從口袋掏出了電報遞到了江野德太郎的面前,說道:“你看看吧!這是方面軍司令部剛剛發來的電報。”
江野德太郎接過電報,看了起來。一目十行,眨眼的功夫江野德太郎看完了電報的內容,面露吃驚的表情,問道:“確認過了嗎?!”
東田豪夫點了點頭,說道:“這就是我爲什麼過來的原因。”
江野德太郎對站在邊上的值班少尉說道:“去把松木公冶少將請過來!”
“嗨依!”值班少尉應了一聲,向軍帳外走去。
過來大約十多分鐘,松木公冶走進了指揮軍帳,問道:“出什麼事了?!”
江野德太郎把手中的電報遞了過去,說道:“你先看看吧!”
松木公冶一臉疑惑的看了看東田豪夫,又看了看江野德太郎,接過電報看了起來。看完電報的內容,松木公冶說道:“其實現在發生的事情,早就已經註定了。我想用不了多久,支-那軍就會對我們合圍。”
東田豪夫說道:“仗已經打到這個份上了。我們都已經沒有了退路。我們除了繼續進攻之外,松木君,你覺得我們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松木公冶回答道:“大本營任命龜谷斂介擔任緬甸方面軍司令官,就是給我們在緬甸所有官兵一個臺階。一個讓我們能夠體面離開緬甸的臺階。我想支-那軍只要露出對我們合圍的態勢,我們撤離緬甸的機會就來了。”
江野德太郎冷笑道:“松木君,你想的太簡單了。如果支-那軍真的準備對我們合圍,我們才做出反應,恐怕就已經來不及了。”
松木公冶問道:“難道現在就放棄進攻,從這裡撤退?!”
江野德太郎說道:“大部隊肯定不能走,我們可以抽調精銳士兵組建挺-身-隊,讓他們抓緊時間休息。只要我們周圍出現支-那軍。就由挺-身-隊掩護我們從這裡撤退。”
東田豪夫說道:“就在我來之前,我們的背後已經出現支-那軍。估計現在我們的退路已經被支-那軍切斷了。目前我們要麼在這裡跟支-那軍決一死戰,要麼撤回壘固。”
江野德太郎說道:“走哪一條路,對我們來說都是死路。東田君,你是這裡的最高指揮官,我們走那條路,由你決定。不管你做什麼選擇,我服從!”說罷江野德太郎看向了松木公冶。
松木公冶雖然心裡一百個不願意,但是江野德太郎都已經妥協了。剩下他一個,孤掌難鳴,就算現在他想跟東田豪夫頂牛,此時也是有心沒有這個力。松木公冶裝出考慮的樣子,過了十幾秒鐘,點頭道:“我跟江野君一樣,服從你的選擇。”
東田豪夫見兩人妥協,心中暗罵道:“這兩個混蛋,想要我來承擔責任,真是太可惡了!我絕不能讓他們得逞!”下定決心後,東田豪夫說道:“昨天方面軍發來的電報,你們都已經看過了。既然方面軍司令部已經決定分兵作戰。我們也沒有必要全部頂在這裡。江野君,現在你的部隊人員最整齊,所以你的部隊繼續佯裝進攻支-那軍的防線。我和松木君指揮我們兩支部隊剩下的士兵,在朗科附近設伏,伏擊出現在我們後方的支-那軍。我們伏擊成功後,將會分兵向東枝迂迴。”
江野德太郎問道:“東田君,萬一你們伏擊沒有成功呢?!”
東田豪夫冷笑道:“沒有成功,那就說明我們已經玉碎了。你可以率領部隊撤回去或者立刻分兵跟支-那軍進行遊擊戰。最後結果怎麼樣,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說罷東田豪夫看了看江野德太郎,又看了看松木公冶,問道:“你們還有其他的意見嗎?!”
“沒有了!”江野德太郎和松木公冶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東田豪夫說道:“既然沒有問題了,那麼開始行動吧!”……
離開前線指揮所,跟在東田豪夫身後的松木公冶突然加快了腳步,走到了東田豪夫的面前,擋住了東田豪夫的路,問道:“東田君,你不會真的打算帶着我和我的部隊去伏擊支-那軍吧?!”
東田豪夫盯着松木公冶看了兩三分鐘,笑着反問道:“這麼好的機會,爲什麼不伏擊支-那軍呢?!難道你不需要戰功嗎?!”
松木公冶回答道:“我需要戰功。同樣我清楚就算戰功再多,沒有命,一樣享受不到。東田君,還是把話說清楚的比較好!我可不想最後被你賣了還幫你數錢。就算要我死,也讓我做一個明白鬼。”
東田豪夫微微的點着頭,說道:“好!既然你想做明白鬼,我就讓你明白!我們在緬甸的結局已經註定。現在只不過迴光返照拖時間而已。與其白白在這裡送死,還不如撈一票然後,功成身退,離開緬甸。”
松木公冶邊觀察着東田豪夫臉上的表情,邊試探性的問道:“就因爲這個,我們纔要伏擊支-那軍?!”
“你以爲呢?!”說着東田豪夫突然放聲大笑起來,說道:“你一定是想我把你和江野德太郎當成了炮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