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如果我沒算錯的話,您目前已經是咱京城的首富了。”張爲先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微汗道。
同時他還有點得意,心說這賬本若是給一般的賬房來算,估計沒個半天功夫根本休想算清楚。
“啥?本王是京城首富?你沒搞錯吧天佑!”劉鴻漸還當是張爲先開玩笑,沒當回事的調侃道。
“放眼整個順天府,論算術,我張爲先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張爲先一晃手裡的鍵盤十分傲嬌的道。
“京城首富都這般不值錢的嗎?現在賬上有多少銀子。”劉鴻漸下意識道。
“四百四十八萬兩!”張爲先很乾脆的道。
“臥槽!”劉鴻漸聽了數字嚇了一跳。
“這麼說?本王真的是京城首富了?”劉鴻漸看張爲先不像開玩笑,心裡頓時明快起來。
西山商合的份子經劉鴻漸的重新調整,如今崇禎佔一半股,劉鴻漸佔三成,北方的英國公張爲先、南jing的誠意伯劉孔昭、雲南的黔國公沐天波各佔五分。
而參與第一輪‘融資’的蔣永民、顧大通父子合計佔餘下的五分股。
四百四十八萬兩按照比例,劉鴻漸的那份足足有一百三十多萬兩。
若是前幾年,一百多萬兩銀子估計在京城連前五都不見得能進,可是經過崇禎與他合謀,朝臣、勳貴幾經蹂躪,大多家裡都沒什麼家產。
對於成爲首富這件事,劉鴻漸還覺有點不可思議,畢竟後世若想成爲一地之首富,每個幾十年的奮鬥打拼基本癡人說夢。
可西山商合才成立多久?他也沒幹啥事兒?這就成京城首富了?
“當然,京城首富只是個小目標,按照當下咱西山商合的佈局,不出一年,您就能成爲北方的首富,不出三年,您就能成爲整個大明的首富。”
張爲先的語調仍舊很平靜,在他看來這根本就沒啥好驚訝的。
西山商合有那麼多的工坊,所產出的貨物大多都極具競爭力,可以說是人無我有人有我優。
再加上不論是張爲先還是沐天波,這些老字號勳貴百年來別的本事沒有,竟開鋪子做生意了,入股西山商合後這些鋪子直接成了貨物的銷售渠道。
不說其他,只玻璃、以及玻璃的各種衍生品玻璃杯子、茶壺、眼鏡、望遠鏡、各種器皿等,一年就盈利了不下一百五十萬兩白銀。
這究竟是個多麼恐怖的數字!
優質的玻璃製品對大明富人來說,吸引力簡直太大了。
誰不想家裡的窗戶窗明几淨?誰不想家裡的一應器具都是透明若水晶般?
高端大氣上檔次,低調奢華有內涵,富戶有幾個能忍住?
再加上張爲先這廝營銷做的着實不賴,京城如今不論富戶還是剛脫貧的百姓,只要手裡有餘錢,便要買塊玻璃來裝潢門面以顯富貴。
而過節送禮,也從以往的茶葉、補品,換成了諸如眼鏡兒等玻璃製品。
以至於現在京城裡都流傳起了順口溜:今年過節不收禮,收禮只收白琉璃。
反倒是本來應該掙大錢的鋼材和水泥收入聊聊,鋼材、水泥作爲戰略物資絕大部分都被工部直接平價收走。
否則如果放開這兩頭猛獸,壟斷之下,說不得劉鴻漸如今都已經是大明首富了。
西山商合火箭般的崛起,自然讓各地的其他商賈震驚加嫉妒,按照以往他們的手段,定然不會允許這麼個怪獸搶走他們的市場。
可西山商合的背景太特麼雄厚了,皇家的身份作爲最高機密自然不外傳,饒是如此,一個王爺,倆國公,還有個伯爵,這特麼誰敢去碰瓷兒?
是以各地的商賈惹不起西山商合,只得散佈流言使陰招,意欲逼迫朝廷先向西山商合下手。
“得,恰好你來了,且去跟這位韓大人去一趟稅務司,將今年該交的商稅全部繳納了,以後每個月都要如期如數去稅務司繳納商稅,不得弄虛作假!”劉鴻漸對張爲先道。
對於各地商賈們的詆譭,主根本不在乎。
徵商稅是他首先提出的,若不是太鹹魚沒人來通知他,哪裡會鬧出這等幺蛾子。
聞聽劉鴻漸肯配合,韓大叔自然是眉開眼笑,好聽話跟不要錢似的沒口子的誇耀劉鴻漸身爲國之柱石識大體。
當日下午,西山商合在張爲先的帶領下,擡着一箱箱的銀子去向戶部稅務司交稅。
啥?爲啥不用馬車來拉,偏偏用人去擡?
用車子拉怎麼能讓商賈們知道西山商合是去交稅,爲了擴大效應,一箱箱的銀子箱子蓋都沒蓋。
張爲先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後頭跟着兩排打着西山商合旗號的牌子招搖過市。
韓鬱本以爲有了西山商合帶頭納稅的配合,四地的商賈沒了由頭會去效仿。
只是他低估了各地商賈們的決心,或者說無賴、無恥的程度,西山商合是如期繳納了商稅,可想讓他們也去交?
對不起,沒錢!
韓鬱這幾天幾乎都要抑鬱了。
也難怪無恥的商賈們敢如此放肆,往年徵稅,基本上就是稅務司的衙役去商人鋪子裡,好話說盡,然後富戶若打發叫花子般隨便交點。
大明三百年來徵商稅一直都是做做樣子,雷聲大雨點小,這讓各地的商人覺得無非是扛段時間就過去了。
如今呢?商稅不僅大幅提升,還規定他們必須每個月自己帶賬本、送銀子去當地稅務司?
開什麼玩笑?
這其中以兩淮地區的鹽商最是囂張,聽說稅務司不少前去催繳的衙役都被打成了重傷。
靠着祖上掙來的鹽引,這些鹽商幾乎個個富得流油,爲富不仁簡直是他們的代名詞,靠着四處賄賂收買官員,幾乎個個都是當地的霸王、土皇帝。
按照韓鬱的多番查勘,這些個鹽商便是大明各地商戶們的最大依仗,也是風向標。
只要鹽商不肯向朝廷低頭,他們也必然不肯老老實實的將銀子交出來。
這就難了,這些鹽商都是世家,世代靠着鹽引發大財,其關係網不可謂不強,說不定朝中的同僚就有爲其撐腰者。
搞不好一個不慎,自己的官途都要搭進去。
當韓鬱再次唉聲嘆氣的趕赴西山尋求幫助時,得知了內情的劉鴻漸當即大怒。
“無恥之尤,看本王去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