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江月年年望相似
“砰——”
我聽見門響,往她臥室那邊瞟了一眼,見她穿着淡藍色的睡衣,揉了揉眼睛,看到我站在門口穿鞋,問:“柳瓔你要去哪?”
我蹲下繫好鞋帶:“上班。”
“幾點了?”
“自己看錶,我走了。”話畢,我就提起包出了門。我的確不想理她。是哪位大神讓她叫王子皓來接我的?真TM混蛋!
坐在公車上,我絞盡腦汁地想見到南珞時該跟他說些什麼,總不能這樣一直尷尬下去吧。想着想着,擡頭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從前門向我走來。Oh,my God!韓璇你放我過我吧,我真想找個地洞裝進去。
“嗨。”她坐到我身邊。
我理了理包包,問:“你怎麼沒開車上班?”
“車壞了。”她說,“你呢?你男朋友怎麼不送你?”
我一愣,隨即笑了笑:“他回澳洲了。”
“哦?是麼?”我明顯看到她努力想要掩飾的笑。
“韓璇,”我轉頭認真地看着她,“你喜歡南珞吧?”
她眨了眨眼睛:“那又怎樣?”
“喲,那就太不巧了。”我抱歉地衝她笑笑,“他昨晚還約我吃飯,跟我告白了呢。我好好想了想,覺得他人也不錯就答應了,真是抱歉。”
“切,別扯了,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嗎?”
“我剛纔不是說,他回澳洲了嗎?”
她的臉色漸漸暗了下來,而我卻看着她笑,幸災樂禍地笑。
四年前,是她在李墨晨面前說我和普利爾糾纏不清;四年前,是她當着我的面和李墨晨親吻;四年前,是她讓我和一刀兩斷。所以我恨她,我從四年前就開始恨她。
我別過頭,看向窗外的風景,沒再做聲。
之後我發現,她再沒和南珞黏在一起。
而我,或許是有衣服和吃放的約定擺在我們面前,我和他相處地比以前好了很多,雖然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但他已願意同我多講兩句話,我覺得我已經成功了。
在我越來越得意的同時,我也知道,韓璇是不會就此罷休的。而在南珞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在她眼裡我們卻是親密無間的情侶,如果不採取點什麼措施,這戲遲早是要被拆穿的。
“南珞,”我看着對面的他,“我們是朋友吧?”
他面無表情地看了我一眼,低頭喝茶,很自然地無視了這個問題。
我見他這副漫不經心地模樣,心裡一急,脫口就問:“請你幫個忙行嗎?”
他擡眼,含笑看我:“原來你請我吃飯還有這個原因。”
“我求你了,你一定要幫我。”我握緊雙手放在胸前,作祈求樣。
“柳瓔,”他放下茶杯,“你是不是惹了韓璇?”
“誒,你怎麼知道?”
“你那點心思,誰看不出來。”他說的好像他什麼都知道一樣。
我嘆了口氣:“好吧,既然你都知道,那你幫還是不幫?”
他用手背拖住下巴,支在桌子上看我:“如果我答應你,你給我什麼好處啊?”
“你還真沒把我當朋友啊,要什麼好處?”
“這不是一碼事,得分清楚。”
“好吧,”我妥協道,“你想要什麼?”
他略微思索了一會兒,說:“這樣吧,我幫你演過韓璇這一場,你陪我回我老家,再演一場。如何?”
“啊?!”我一驚,隨即大笑起來,沒想到南珞也會淪落到如此地步,要我假裝他女朋友同他去見家長,真是人間一大笑點。
見到我笑,他臉色一下就暗了下來,狠狠地瞪着我:“你在笑一聲試試?”
我趕忙捂住嘴巴,差一點犯了他的禁忌。
好好想了想,這不是虧本的生意,於是點頭答應了他。
這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到四年前在學校裡,我穿着李墨晨送我的牛仔連衣裙,與他一起漫步在空曠的校園裡。這時的校園,只有我和他兩個人,沒有韓璇,也沒有普利爾。
我原本以爲,這會是一個很美好的夢,因爲我在夢中看到了他對我地笑,這微笑只屬於我一人,很溫暖,很讓我心安。可是,當我不顧一切衝到他身邊時,畫面卻突然變了,變成了公園裡,我站在不遠處,看到他背對着我,摟着韓璇,和她激烈地擁吻。我沒有驚訝,沒有流淚,只是默默地轉身,漸漸遠離了他們。然後,畫面又變了,他就站在我面前,臉上卻始終沒有微笑,只有冷若冰霜的目光。我正要擡手撫上他的臉,他卻一把抓住我,說:“柳瓔,我們分手吧。”我看到我自己的臉上佈滿淚痕,我想問他爲什麼,他卻頭也不回,消失在我的夢境裡。
我從夢中醒過來,在黑暗中坐起身,轉頭看見淒冷的月光無聲地打在枕頭上,細細一看,才發現不知何時,它已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