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顧從衣物間找到了兩件格子襯衫,是以前練舞的舊衣服。他雙手托起樂蓉的身體,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撐着,臉撇去一邊,不看樂蓉也不看下方。
他先拿一件襯衫,從樂蓉的腰間繞着後面綁了一個結,看似很從容,可手部的顫抖和不利索的動作,充分暴露了他心跳的加速。
綁好一件後,連顧又拿另一件從樂蓉身後繞到前面,兩人的身體貼在了一起,樂蓉的脣,無意間碰到了連顧領口露出的鎖骨,輕輕的,很柔軟。
恍惚間,仿若有一股電流從連顧的背脊竄上來,內心的燥熱更澎湃了!
這番碰觸讓連顧差點停住手部的動作。他咬着脣,試圖要自己清醒,眼神睥睨着樂蓉腰部的位置,只想趕緊把結繫好。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嚇得連顧一機靈,一直憋着的冷汗瞬間冒了出來,心虛得像他要做什麼壞事時,被發現了一樣。
連顧低聲暗罵:“到底是誰那麼不識相現在打來?!”
他快速打好結後,不忘把樂蓉T恤的下襬抽出,免得她勒得不舒服,接着慢慢把她放回沙發上,就去接電話了。
樂蓉下半身被兩件襯衫前後包住,遮得嚴嚴實實。
“喂~”
“現在樂蓉有和你在一起嗎?星銘說一回到家沒見着她,很擔心。”
“樂蓉現在就在我旁邊,你讓星銘不用擔心。”連顧說這話時,眼神注目着樂蓉安然的睡容,很溫柔。
阿碩對星銘做口型說「他們倆在一起」。知道樂蓉身邊有人陪着,星銘稍稍放緩焦慮的情緒。今晚她也怕樂蓉看到朱逸和段曉晨一起後會崩潰,可由於工作在身,她沒辦法守在她身邊。
“樂蓉今晚看到段曉晨和朱逸在一起,就是你表妹那個男朋友,是樂蓉的前男友,她以前舞團的團長。中間發生了點不好的事。”連顧並沒有把段曉晨想扇樂蓉巴掌的事說出來,僅一句「不好的事」帶過。
“她整個人很低落,拉我去喝酒了,醉到不行,完全沒有意識。”說到這裡,連顧又覺得心疼了。
“不是吧?!那男的好賤。”
突然看到阿碩激動地謾罵,星銘焦急地上前問:“怎麼了?”
阿碩做了個「噓」的手勢,安慰星銘冷靜,並做口型說他去問。
“那樂蓉現在怎樣了?”
“她從酒吧喝醉後,我本來想送她回家,可是我沒有星銘的電話,想問你拿,可打給你又沒人接。”
“原來你打電話找我是爲了這事?!”剛在車上阿碩是有看到連顧打來的未接來電,但後面見他沒再打來或發信息,以爲不是什麼重要事情,畢竟那個時候他心思都在星銘身上。
“我找了代駕把她帶回家,餵了解酒藥,好了很多,現在睡得很沉,準備帶她去客房休息,你就打來了。”
“那就好,你這個團長還是很靠譜的。”
“呵——呵。”連顧無語地應了兩聲,阿碩根本不曉得他今晚過得有多慘烈。
“星銘在你旁邊吧?你把手機給星銘,我和她說下,免得她擔心。”
阿碩讓星銘聽電話,星銘連忙接過來:
“喂~我是星銘......嗯嗯......好......可以的......你拿筆記一下,我的手機和地址是......”
連顧耐心地向星銘解釋樂蓉的情況,並答應星銘第二天上午把樂蓉送回家,會和星銘保持聯繫,讓星銘不必擔心。有了連顧的照顧和保證,星銘這才放下緊繃的弦。
掛斷電話後,星銘把手機遞迴給阿碩。
本來樂蓉沒事星銘應該輕鬆纔對,可是她的雙眼滿是自責和內疚:
“連顧說朱逸和段曉晨的事對樂蓉打擊很大,都怪我,如果今晚我可以留意她多點,顧及她情緒多點,她就不會用喝酒去麻痹自己……”星銘咬着脣,越說越覺得自己可惡......
上次樂蓉拖着兩箱大行李,痛哭抱她的情景還歷歷在目,那時她就沒有第一時間在她身邊了。這次也是,她好懊惱自己的不中用,樂蓉可是她最好的朋友,卻一次次看着她受傷。
星銘深深自責的模樣激起了阿碩的憐憫之心。
阿碩握住星銘的雙臂,急忙安慰道:
“你不要自責啦,這不關你的事。今晚的你除了樂蓉要看,還有上百個賓客要看,你就一雙眼睛,哪看得了那麼多~而且樂蓉也是不想你擔心,不然也不會偷偷跑出去,寧願拉着連顧那小子喝酒,也不找你,就是不想打擾你工作啊~”
“真的嗎?”
星銘不自信地瞅着阿碩問。
“真的。”
阿碩堅定地回答。
“可是……”
星銘欲言又止,猶豫了半會兒,接着說:“我不是質疑連顧的人品,可是樂蓉在他家,孤男寡女的,我怕……”
阿碩以爲星銘緊張什麼,一聽到這事,神情放鬆了,他笑着對星銘說:
“這點你放心好了,連顧不會對樂蓉怎樣的,因爲他......”阿碩欲言又止。
因爲他一直愛着前女友Michelle,剛回國失戀那段時間,爲了忘掉傷痛,他是連續約了幾個女的,不過都是陌生人。除非想確定關係,否則,連顧不會對熟人出手,特別是工作夥伴,一夜情也不會。一旦發生會讓以後很尷尬,很可能影響到工作,這點分寸和理智他是有的。
不過阿碩並不想和星銘解釋那麼多,前女友的事相當於揭兄弟傷疤,不能做。
“說來也複雜,反正你相信他就好,我以人格擔保。”阿碩信誓旦旦地說,可令他始料未及的是,這番不解釋的保障,在之後的某一天,給他和連顧帶來了莫大的誤會。
看阿碩說得那麼篤定,連人格都搬出來了,星銘心想應該沒事,可事實真的如他們認爲的那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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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顧公主抱着樂蓉來到客房,輕手輕腳把她放到牀上。
樂蓉剛睡到牀上時,身後襯衫的繫結頂得她不大舒服,她一個側身,把手和腿搭在了連顧的身上。
連顧沒來得及抽身,被壓得緊緊的。
這個曖昧的姿勢讓他一時不知如何應對,腦袋放空。
說實話,他前段時間狀態特別不好!只要空下來,不忙碌,一個人的時候,就會不自主想起Michelle,爲了麻痹自己,不再留守過去,那段時間他沒少帶陌生女人回家,屋裡那套卸妝裝備就是證據。
藉助酒精的微醺讓某些行爲自然發生,不帶任何感情,第二天背對背道別,沒有留戀,也不用追溯。
久而久之,曾經思念的那個人的感覺,好像也會慢慢淡掉。
26歲的他,也只是個氣血方剛的年輕人,有時就放任讓身體掌控而已。
樂蓉這般無意識主動,讓連顧原本壓抑的躁亂漸漸溜了出來。
他的手試探性地搭在樂蓉的背上,一點一點加大手掌與脊背的接觸面。察覺到身邊的可人兒沒有反應,便用指腹順着背部曲線撥動着,像在輕彈美妙的樂章,但也帶着進一步想觸探的氣息。
面對壓在他身上的樂蓉,說沒有感覺是騙人的。雖然連顧對樂蓉還沒到愛戀的程度,但無可否認,從機場第一眼看到她開始,他就認爲她美得不可方物。
最後連顧還是被這份感覺衝破了理智,將手繞過下襬碰觸她的肌膚,這一細膩的觸感,讓他以往的原則煙消雲散。他低着頭,眼神迷離地盯着她看,眸光深邃暗烈。
很顯然,眼前的小白兔並未意識到危險的來襲。
她舔了舔嘴巴,仍覺得自己抱着一隻大型泰迪娃娃,在呼呼大睡。她的臉上依稀留着酒精作用的紅潮,一晚上的哭泣也讓臉蛋變得腫腫的,肉肉的,而眉頭緊蹙的模樣又讓人真切感受到她的傷心,活脫純真無邪的小糰子。
連顧心底莫名產生了悸動,從心窩蔓延開憐憫之意,眼底的侵略也轉成一縷柔情。
這時所有理智迴歸,連顧溫柔地笑了,輕撫着樂蓉的長髮,有點無奈,又有點可笑地對着天花板,調侃了一句:“連顧,你還是算了吧!”
說罷,便把雙手攤開放在牀的兩邊,不再碰樂蓉任何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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