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爾斯汀捱了一通臭罵,心情非常糟糕。俗話說千年休得共枕眠,怎麼說也是躺在過同一張牀上的人,怎麼如此絕情呢?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牀上甜言蜜語,牀下就變得假正經起來。
她差點沒了一年的工資,就因爲沒有抓到那個猥瑣的小子。海爾斯汀軟語央求,說盡了好話,才讓上面扣了她三個月的工資。
喜歡出去逍遙浪蕩的她,過不慣腰包勒緊的日子。她得要忍受三個月的拮据生活,光是想想嘴裡就感到發苦。
如果親手抓到了柯觀的話,說不定一切的處罰都會抵消了。海爾斯汀向右側望了一眼,那裡副駕駛座上坐着一個黑人大漢,個子高有一米八,不,或許比她目測的還要高上許多。
比爾的黑臉上,一雙眼睛直直地向着前面看,面無表情。
以前是多麼一個聰明快樂的小夥子啊,現在完全變了,變得呆呆的,比一些機器人的智商還要低。
在組內碰到他的時候,比爾碰見海爾斯汀,都會帶着燦爛的微笑向他打着招呼,那露出的一排大白牙,在黑色皮膚的映襯下,尤其矚目。
現在他也不笑了,只知道按着命令做事,和行屍走肉沒什麼區別。
之所以前後反差如此的大,是因爲“諸神之怒”。那幫科研瘋子,聲稱已經研製出最爲純淨的提升人身體素質的藥劑,但一時之間無人敢於嘗試,只有比爾笑着說,“我試試!”
其實聽到要在人的身上做一下實驗的時候,海爾斯汀也曾動搖過。聽那幫穿着白衣服的人介紹,身體一旦成功的被“諸神之怒”改造,差不多就會變成無敵的存在。
海爾斯汀猶豫的想試又不敢試。她不是沒聽過關於科研小組的小道消息,實驗失敗的遠遠大於成功的概率,當然他們自己說他們的實驗從未失敗過,這就要看個人怎麼看了,不過恐怕沒人信他們的那套說辭。
雖然“天下無敵”的誘惑實在很大,但海爾斯汀終究還是沒敢主動申請。她還很年輕,還有許多的時光可以花費,如果因爲實驗失敗而死掉,那是多麼令人委屈啊。
比爾大大咧咧的說要嘗試一下,結果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還有什麼趣味,即使和女人躺在牀上,也體會不到那種快感,還不如死了算了。
當然,科研小組還是對外宣稱,他們的實驗成功了,只不過出了點小小瑕疵。比爾經過“諸神之怒”的改造,身手確實已大大超越了從前,只要有他參加的任務,沒有一個失敗的,可是爲此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海爾斯汀想着,比爾就是太傻了。他是一個孤兒,自幼被落博爾特的人收養長大,心中感恩,所以一心一意的爲公司辦事,沒想到最後卻落得這個下場。
心眼兒太實的人,容易被人坑啊。
吱的一聲,旁邊停了一輛黑色的伏桑車,車窗搖下,露出了一張圓圓的臉龐。花木清不鹹不淡的說道:“我知道在你的眼中,是個男人長得都很不錯,但能不能在把活幹完了之後,再細細欣賞?”
不等海爾斯汀回答,花木清已把車窗搖上,呼啦一聲開出了停車場。
“你!”海爾斯汀氣得說不出話來。不知道抽了什麼風,這個花木清老是和自己過不去,她一定是嫉妒我長得比她漂亮,嗯,一定是這樣。
等哪天有空了,一定要給她下十倍劑量的c藥,看她還得瑟不得瑟了。
如果可能,海爾斯汀其實更願意通過催眠的方式影響花木清的心神,讓她變成一個人人都知道的D婦。可惜自己的催眠能力有限,只能控制那些意志薄弱的人。
她的超能力處於半吊子水平,不上不下的那種。心靈脆弱的人,那些易怒,易喜,易悲的人最容易控制,通過催眠,將他們內心深處邪惡的東西引導上來,並主導他們,這是海爾斯汀最爲拿手的事情,馮芬妮和那羣亡命之徒,都是被她控制過的。
馮芬妮因爲自身慘痛的經驗,常年精神壓抑,心情憂鬱,這種人是最好控制的了,海爾斯汀不用費多少功夫,就成功的灌輸給了她“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的思想。她的仇恨本就積壓在心底,海爾斯汀只是掀開一角,仇恨就如拉了閘的浪濤一般洶涌而下。
所以馮芬妮雖然理智上認爲柯觀是個不錯的人,但畢竟是個男人,因而痛下殺人。
要控制監獄中的那羣人,就頗有些麻煩了。這些常年在刀口上舔血的人,意志比常人要堅定很多。幸運的是,他們被關客痛揍了一頓,又被警察局的人照顧了幾次,意志比平常變得薄弱了許多,尤其是挫敗感極其強烈,所以海爾斯汀才能很輕鬆的讓這麼多人自殺。
海爾斯汀的能力,對付尋常的人尚還有些吃力,更不要說像是花木清這樣非同尋常的人了。所以催眠的想法,也只是在腦中臆想一下,並不能真正實行。
上級對這次抓捕行動極其重視,獵鷹小組中,凡是沒有執行任務的,就在附近的都被要求執行此次任務。任務的具體要求也變更了,由殺無赦改爲活捉,難度一下提高了不少。
雖然有很多人想搶這麼一個功勞,但海爾斯汀有信心能比其他人更快的抓獲目標,因爲她的旁邊就做着一個超人。
和上級躺在一張牀上還是有些效果的,比如現在,就分配給了自己一個超級無敵的手下。
比爾原本還是和她一個級別的,都是獵鷹小組的成員,但現在嘛,他的腦子已不中用了,那就只能成爲跟班,小弟了。
他其實和一個機器人已沒什麼區別。
海爾斯汀的嘴角現出一抹微笑,將紅色的福南牌汽車緩緩開出停車場。
其實她的上一輛車也是伏桑牌的,紅色的亮麗的車身也着實顯眼,但她很快就把它賣掉了,因爲她看見了花木清新換的一輛車,就是伏桑牌子的。
荷馬城的交通出現了一點小小的混亂,這個第一大和平的城市,竟然出現了一個瘋狂的駕駛員。他橫衝直撞,不僅藐視了荷馬城的參議院,更是藐視了聯邦的權威,所以所有人都要抓他。
海爾斯汀的腦子都不用動,在荷馬城這樣四處逃竄的,除了柯觀還有誰?當時他帶着一個女人,開着白色麪包車就是朝着那個方向去的,公司的人已和交管局的人打了招呼,共同抓住他,他只能到處逃亡。
只是這小子也有些聰明,這都過去好半天功夫了,也沒被抓住,還是有點能耐的嘛!希望他能繼續挺下去挺到自己抓住他的時候。
花木清和海爾斯汀一前一後,來到荷馬城的時候,便同時得到了消息。關客駕駛的一輛黑色伏桑車,在東邊邊緣的一個小山坡上發現了,發現的人是一個細心的過路人。
兩個人都沒有聽到這個消息就開車,停在岔路口的路邊,思索着對策。
海爾斯汀搖下車窗,對着花木清說道:“你怎麼還不去東邊?”
“那你怎麼不去?”花木清反問。她的圓臉冷酷異常,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
她們兩人雖與關客接觸不多,但都從資料中得出,這個人還是有些小聰明的,而且現在經過諸神之怒的改造後,身手也很不錯,是個十分危險的人物,所以當真的得知他出現的消息的時候,反而要想一想了。
那輛黑色的伏桑車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幌子,是關客故意讓人發現的,所以他們並不一定是要往東面去了。當然也不排除,關客想要和他們一決死戰,故意在東邊等着抓他們的人,要一個一個的把他們弄死,但只要一個人稍微聰明一點,都不會做這種玉石俱焚的傻事。
所以最有可能的是,關客把車留在了東邊,而人卻向西邊逃了過去。
海爾斯汀笑眯眯的說道:“我們也不知道他人到底在哪裡,不如這樣,我去西面,你往東面,咱們合作一次,怎麼樣?”
海爾斯汀已經確定了人就在西邊,所以這樣說,是不希望花木清搶她的功勞。但花木清也不是一個笨蛋,她能想明白的事情,花木清也一定知道,所以也並不指望她會答應自己的這個提議。
但出人意料的是,花木清竟然同意了。
她的目光閃爍,只停頓了一秒,便說道:“好。”
海爾斯汀有些驚訝,之後一笑說道:“難得我們也有統一意見的時候,祝我們合作愉快。”
她明知兩個人,無論是誰先找到關客,都不會告訴對方的,但還是如此說道。
花木清不再說話,搖上車窗,轉而向東邊駛去。
看着遠去的黑色轎車,海爾斯汀像是對比爾說的一樣,自言自語道:“你覺不覺得,她有些反常?”
比爾自然無法回答她的問題,他的眼睛直視着平方,豪無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