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陽光從窗外透進來在牆上盛開金黃色的花朵,沈音一個鯉魚打挺從牀上坐了起來,她定了七點的鬧鐘起牀,昨晚睡覺之前還在便利貼上野心勃勃的制定了週六的一天計劃。
“起這麼早幹嘛?”沈媽媽還在打掃客廳,見沈音睡眼朦朧的衛生間跑,還差點磕到牆上,“哎呦,眼都沒睜開,你這是要幹嘛?”
“我昨天不是說了嘛,今天要去圖書館看書。”沈音叼着牙刷從衛生間露出個腦袋來,“媽還有早飯嗎?”
“有,熱着呢。”
沈音點點頭又把腦袋縮回去刷牙洗漱,她在系統購物車裡添加的東西實在是太多,最後把目光留在了一瓶叫生肌活骨水的藥水上。
沈媽媽之前摔傷過腿,陰天下雨的時候要靠吃止痛藥才能挺住,握日說那個活骨水可以徹底根治,沈音瞥了一眼藥水的價格,560系統幣,她要是努把力多熬幾個大夜多刷幾套題,還是有機會的。
握日不懂沈音的心理,明明剛來的時候她還對於這種系統分發的父母,沒什麼感情,第一天的時候還問它能不能讓技術小哥改個設定,把她設置成無父無母的孤兒。
握日到底不是人類,也不能夠擁有人類的感情,沈音在世的時候母親去世的早,跟父親也不親,大學的時候就自己打工掙錢交學費自己照顧自己。
並不是不想要擁有家庭的溫暖,而是一旦擁有了,就會貪戀這種溫暖。
“不過我都蹭了這麼多頓飯啦,也該給這個家裡做出點貢獻了。”
沈音回臥室換了身衣服,白色短袖襯衣和深藍色褶皺長裙,她坐在椅子上吃飯,因爲頭髮太長總是吃進嘴裡,沈媽媽看見了,就去拿了皮筋,站在她身後給沈音紮了一個丸子頭:“這樣看着精神。”
小時候媽媽也會給自己辮頭髮,沈音一口油條卡在嗓子眼,好半天才嚥了下去。
“好啦,我吃飽啦,我出門啦!”她回房背了自己可愛的斜挎包。
“路上小心啊!”沈媽媽拿着吸塵器對着在鞋櫃邊換鞋的沈音道。
“知道了!” 她背影歡快的離開家門。
因爲是週六,去市中心的路很堵,沈音依舊騎的是自己的機車,路上有遇見和她年紀差不多的男生,還調笑的衝她吹口哨,沈音回了人一箇中指,然後是遠去的機車背影。
反正不管怎麼樣,她就是要活的囂張。
圖書館裡的人比她想象的要多,沈音到從一樓逛到二樓,找了兩本高三的複習資料又找了個偏僻的書架邊才坐下看書。
文化創新的源泉,動力?正確理解文化創新的作用和意義?如何進行文化創新?
沈音坐下三分鐘,字沒看多少,卻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生理眼淚都冒出來了,好睏啊,爲什麼要起這麼早啊?
握日:……你不是說要好好學習的嗎?
沈音:“那也先要有充足的精神啊,我就眯一一下,十分鐘,不!五分鐘就夠了!等我醒了再戰!”
沈音用資料把臉矇住開始眯覺,她不知道的是今天陳暗也正好要來這家圖書館。
不過目標卻跟她不一樣。
陳暗小時候喜歡看星星,後來長大了就開始研究天文,難得假期有時間,又換了新環境,所以陳暗來市中心的圖書館碰運氣,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趣的天文資料。
存放天文書籍的書架很偏,很多學生都是聚集在擺放着各式各樣小說的書架前。
陳暗往角落裡走,腳下沒注意踩到了什麼,他一低頭,是個人。
沈音睡得輕,更何況還有握日給自己盯梢,她很快醒過來,聽見有男聲對自己說:“對不起。”
她反應遲鈍的擺擺手說:‘沒關係。”
“……沈音?”陳暗低着頭確認了一遍女孩的臉。
“嗯?”聽見被對方喊出自己的名字,沈音擡頭往上看,見居然是陳暗,被嚇得立馬就精神了,長長的睫毛眨了眨,“你怎麼在這兒?”
陳暗指指她身後的書架:“我來找書,你呢?”
“我啊……”沈音被後背挺了挺,清清嗓子裝模作樣道,“我也是來看書的,快月考了嘛,不是都說笨鳥先飛,我來試試。”
陳暗瞥一眼她手上的書,提醒道:“你書拿倒了。”
“啊?”沈音把書皮反過來一看,調整好正反,理直氣壯道,“你不懂,這是我研究出來的最新的複習方法,這樣更容易讓這些知識進到我的腦子裡,你看不都說倒立可以讓血液加速循環嘛,倒立還可以讓眼淚流回眼睛裡,我這學習方法都是根據這些研製出來的,都是有依據的。”
陳暗被她這套毫無邏輯的理論逗笑,從沈音頭頂抽出本關於冥王星的書籍,在她身邊坐下,打開一頁書,淡淡道:“你但凡喝酒之前吃點花生米,也不會醉成這樣。”
“好哇,你嘲笑我!”沈音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
怎麼辦,陳暗同學笑起來真好看,她都要沉醉了。
陳暗側臉,眼睛裡的笑意還沒散去:‘怎麼?很明顯嗎?“
漆黑的眸子像是蘊藏着細碎的星辰,它們發着光,勾引着沈音沉淪。
怎麼辦,她好想告訴陳暗,你還研究什麼星星?
明明最亮的那一顆,早就存在於你的眼睛裡了。
“陳暗,我昨天送去給你的糖糕你吃了嗎?”
“嗯?”陳暗沒回答。
“你聽沒聽說過,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她們兩個坐的很近,沈音的長裙遮擋不住她纖細的腳踝,少女的穿着小皮鞋的腳不安分的晃動。
陳暗手裡翻開書的第一頁已經很長時間,他問:“那你想怎麼樣?”
“咦?”沈音歪頭,“我感覺你跟我昨天見你有點不一樣哎。”
“有嗎?”陳暗垂着眸,把書翻過一頁,臉上的表情也淡了很多。
“是不是我媽媽炸的糖糕很好吃?我說的沒錯吧!一點也不膩!”
話題兜來繞去都回到了糖糕身上,沈音似乎並沒有發現陳暗的不對,興致勃勃的和他說着糖糕如何香糯酥脆。
“阿姨的手藝的確很好。”
“對吧對吧。”沈音看起來挺高興的,“你要是喜歡下次我媽再做了我還去給你送。”
陳暗沒應她的話,反而是掃了一眼她腿上的兩本資料書道:“你手裡這本太難了,下面那本比較合適。”
“是嗎?”沈音把兩本書拿在手裡比較,沒看出什麼不同,“還不是一樣都有很多字,看的人頭大。”
她傻里傻氣的氣氛倒是輕鬆很多,陳暗專心致志的看手裡的天文書籍,沈音看政治資料,十行字打一個哈欠。
時間在這樣和諧的氣氛中流逝,沈音站在圖書館門口,扯住陳暗的衣襬跟他指指隔壁的冰淇淋店:“爲了感謝你上午給我講題,我請你吃冰淇淋吧,等着啊。”
她說完就跑向了隔壁,連陳暗的回答都沒聽,深藍色的長裙裙襬在臨城夏日的暖風裡飛舞。
沈音買了香草和巧克力味的冰淇淋,之前在圖書館裡沒仔細注意,陳暗今天穿了件白體恤和黑色長褲,看起來清爽又少年,沈音讓他等着,他還真就乖乖的等在路邊。
少女的心在胸膛裡小兔亂跳,連帶着腳步都歡快了幾分。
然而帶來的後果就是,沈音左腳絆右腳,冰淇淋砸在了地面上,而她,撲進了飛快趕來的陳暗的懷裡。
沈音手指緊緊抓着陳暗的胳膊,臉頰貼着少年人的胸膛,有點硬,也有點熱。
明明臨城的夏還沒在最熱的時候,可她卻覺得空氣潮溼又黏膩。
“你沒事吧?”陳暗低頭問。
“沒……”沈音動了下腳,卻倒吸了口冷氣,“好像有事,我的腳好像扭了。”
“那還能動嗎?”
“我試試。”
陳暗扶着沈音緩慢移動,看着明明幾分鐘前還興高采烈的小姑娘,此刻緊皺着秀氣的眉,沈音嘆了口氣:“好可惜,冰淇淋都掉了。”
“算了,我帶你回去吧,你有騎車嗎?”
沈音眼神飄忽的看向自己無敵炫酷的坐騎,義正言辭道:“沒有,絕對沒有!”
她是不會破壞自己在陳暗心裡的小甜甜形象的。
“那正好,我騎車了,你站這兒等着。”
陳暗的車子又換了一輛,不是那輛墨綠色的山地車,他推着車子過來,停在沈音面前:‘上來吧,我帶你,慢點兒。“
沈音一瘸一拐的上了陳暗的後座,她兩隻手抓着陳暗腰間的布料,被日頭曬到的臉頰通紅。
握日:你害羞了?
沈音又羞又惱:“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