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直接坐在了她辦公的位置,椅子和桌子都是新換的,紅白相間看上去十分的時尚,椅子一看款式和材質就知道價格不菲而且坐着特別的舒服。我坐在她的對面,看上去還頗有點老闆會見員工的意味。
她還不是很習慣,坐在椅子上總給人一種侷促之感,她對我抱歉地笑笑,然後說:“我說了不用更換,用沈白姐原來的桌椅就好。他們說新人新氣象,要換都都得全換了。”
話說得倒是挺虔誠,也聽不出有炫耀的味道。我笑着說:“這說明臺裡對你還是挺重視的,好一陣沒看到小高了,他對你還挺好的吧?”
說到小高,她臉上的一絲羞澀滑過,看上去倒不像是裝的,她說:“他啊,最近一直嚷嚷着要去西藏,我也沒有辦法陪他去,剛好友臺有個節目需要攝影師,他就自告奮勇報名去了。怎麼,他沒和你說嗎?”
我笑了笑,心想小高自從談戀愛起倒是和我生分了很多,很多事都不跟我說了,現在也很少來辦公室,就算來單位估計也來找陳伊咪了。我說:“他估計沒來得及說吧,再說了,我最近也忙,都沒和他碰到面。”
她於是也笑了起來,笑起來還是從前那樣,看上去挺親切但是並不大氣,總給人一種小家子氣的感覺。其實沈白的外表和爲人絕對比陳伊咪拿得出手的,沈白雖然說話囂張言行霸道,但是對外還是端莊大方、知性優雅的。
“哎,他就是這樣,說風就是雨的。等會兒就要錄節目了,可是我這心裡還沒有底呢。第一次錄節目,也不知道效果會怎麼樣。我特別羨慕你,第一次做節目就引起那麼大的轟動。昨天和臺長吃飯他還說呢,讓我多向你學習,說你言行舉止特別大氣,讓我多向你討教經驗。所以今天把你叫住,沒耽誤你工作吧?”她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客套而恭謙,邊說話邊有意無意地轉動着手上的那顆鑽戒,我這才發現,她的手上又多了一隻翡翠的鐲子,看上去晶瑩剔透,一看就是翡翠的上品。
我也笑着客套地說:“臺長過譽了,我也是碰巧第一期的嘉賓剛好是宋先生而已,不然哪兒能效果那麼好。你也別給自己那麼大壓力,臺裡上上下下都很肯定你的主持功力,所以才讓你接替沈白姐。我今天還好,並不是很忙。不過一會兒我們組裡要開個小會,我可能待不了多久。”
她拼命地點頭,她說:“嗯,我知道,可是我還是容易緊張,昨晚一晚上都沒有睡好呢。炎顏你主持的時候怎麼那麼自然呢,一點都看不出你緊張的樣子呢?”
“哪裡啊,其實我也很緊張的,就是努力控制着讓自己不要緊張就好。剛開始都有點的,但是進入狀態就慢慢放鬆了。”我有些不耐煩這樣地客套了,但是沒辦法,人家願意裝,我還是得繼續裝下去。
她又一副十分贊同的模樣,她說:“聽說你男朋友的實力特別強,年紀輕輕就是上市集團的ceo了,長得又是一表人才的,我特別羨慕你,要是我的人生能有你一半就好了。”
她倒是從來都不掩飾她對我的豔羨,我心裡強烈的不舒服,但還是硬着頭皮說:“也沒有那麼好,我的生活比你還普通呢,其實沒有什麼好羨慕的,你如今不是走在我前面了麼?”
她笑了笑,她說:“我只不過是碰巧趕上了而已,哪像你,是憑着自己實力上去的。炎顏,我是真的很想和你交朋友。下午下班後,我們一起去逛街好嗎?我還沒想好主持應該穿什麼樣的衣服,我覺得你穿衣服的眼光很獨到,我想你陪我去挑挑,你願意嗎?”
她滿臉期待地望着我,彷彿我不去她會很失落一樣,我這個人容易心軟,能給別人面子的地方就儘量給人面子。我點點頭,我說:“今天如果不需要加班的話,我就陪你去。你趕緊去化妝間化妝吧,時間差不多了,我也回去開會了。”
她甜甜地說“好”,臉上一臉的滿足,看起來真的十分的天然沒有半點加工過的痕跡。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琢磨沈白的話,總覺得怎麼都無法把她和沈白所描繪的那個女人對等起來,就像我始終無法相信陳姐曾經和臺長有過一腿一樣。
上班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的快,轉眼就到了下午,組裡好幾個同事出於好奇去看了看陳伊咪第一次錄播的情況,回來都直搖頭,有一位同事很直白地說了一句:“還不如沈白呢,這一期的收視率肯定不會好。”
另一個人笑着說:“也就是小高不在你這麼說,小高在你要這麼說你看小高不辭了你。”
大家於是都諱莫如深地笑了,誰也沒有多言下去,各自開始忙活各自的工作。我全然忘了答應了陳伊咪的事兒,一心忙着工作,過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樣子才忙完下樓回家。
下去的時候才發現陳伊咪居然等在大門口,我連忙走過去道歉,我說:“對不起對不起,我手頭有點工作,所以耽誤了。”
她笑着說“沒事”,她說:“不單單我在等你呢,那邊宋先生也在等你。”
我這才發現前面不遠處的綠化帶旁邊停着一輛路虎,宋普京正站在車邊對着我招手,我也招了招手,一扭頭,發現陳伊咪也衝他招了招手。
我們一起朝宋普京的方向走了過去,我問陳伊咪:“你怎麼知道他等我呢?”
陳伊咪說:“那還用說麼?誰不知道你是我們臺裡第一美人。”
我有些汗顏,我說:“我哪有那麼好,這個稱號可不敢當,要得罪很多人的,以後可別說了。”
陳伊咪笑着說:“臺裡的男同事私底下封的,沒事兒,也就你不知道罷了。其實,大家都很喜歡你的,我老是聽到別人誇你。”
我被說得有點兒汗顏,這樣的讚譽於我而言並不是一件好事。我們陳伊咪走到了宋普京的身邊,宋普京拉着我的手,單手背在肩上,行了一個西式的吻手禮,然後笑着問道:“你倆剛纔說說笑笑的,在談論什麼呢?”
宋普京顯然不認得陳伊咪,陳伊咪卻一派熟識的模樣,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她便笑嘻嘻地說:“我告訴炎顏,臺裡的男同事私底下把她封爲臺裡第一美人呢,她還不信。”
宋普京聽她這麼說頓時來了興趣,宋普京說:“是麼?這個稱號很大,但是炎顏當得起。”
我連忙說:“哎,你們可別再說了,我哪裡當得起。”
陳伊咪笑眯眯地說:“怎麼會,羣衆的眼光纔是雪亮的。”
不知道怎麼的,和陳伊咪在一起,不管和誰說話都會變得客套而恭維起來。除了場面式的對白,我是很反感現實生活裡也是這樣的說話模式的。
宋普京見我微微皺了眉頭,似乎瞭然於胸地對我說:“炎顏,你答應我陪我去見一個朋友,不知道還作不作數?”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他立馬對我眨了下眼睛,我隨即懂了他的意思,我說:“當然作數,只是,我答應了陳伊咪陪她去逛街呢。對了,忘了跟你介紹,這是我們《觀點》欄目的新主持人,接替沈白的陳伊咪。”
他聽我這麼說,笑眯眯地和陳伊咪握了握手,然後說:“噢,原來如此,怪不得看着有些眼熟。您好,我是宋普京。”
陳伊咪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她連忙滿臉堆笑地說:“您好您好,我沒有炎顏名氣大,您不知道也正常。”
宋普京還是那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他說:“實在不巧,我很早就預約了炎顏陪我去見一位重要的朋友。可是如此一來,你和炎顏的約定又該怎麼辦呢?”
陳伊咪趕緊說:“沒事沒事,當然是宋先生您的約會比較重要,我改天再找炎顏逛街。”
宋普京笑眯眯地說:“那還請陳伊咪小姐莫見怪,改日有空可以來我的賽馬場找我賽馬,隨時恭候。”
陳伊咪趕緊說:“好的好的,我一定去。”
寒暄完之後,我迫不及待鑽進了宋普京的車裡,宋普京隨即也坐了上來,我大呼了一口氣,他遞給我一瓶海之言飲料,然後笑着說:“瞧你吃力的,現在輕鬆了。”
我“噗哧”就笑了,我說:“阿海你還真神了,你怎麼看出來我吃力的?”
他笑了笑,他說:“這不用看,我第一眼便能知道。”
我說:“這麼厲害?難不成你是活了五千年的活化石?”
他哈哈大笑起來,他說:“我雖然沒活那麼多年,但是洞察人心,我比誰都厲害。”
我點點頭,我說:“嗯,所以我在你面前從來不裝。”
他說:“嗯,這就是我欣賞你的地方。”
他發動了車子,我疑惑地問道:“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他微微一笑,他說:“去見我一個重要的朋友,我感覺你們會有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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